这边正悠哉游哉地赶着路,捧着木盆左摇右摆,那腰间的小木盒被系得紧,倒是不碍事。走到一半,突然心意一动,小步快跑,走到寻常修练的地方,俯身把木盆放在满地的竹叶上,之后深吸一口气,眼睛直视前方,右手突然拧拳击出,内力都运达拳面,“咔嚓”一声,往日那仅被打出一个小印的竹子登时断成两节,只是上面还有些纤维连着!
可云心欣喜万分,也是一惊:“没想到这一拳力道如此之大!以后若是和同学比试要收着些了。”
接着又是将木盆拾起,继续端着送回去。
陈丰羽已经在洗衣店等她,远远睹见她便是招手。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终于走进了,便问:“怎么样,找到了吗?找到了吗?”
“嗯,找到了。”可云心一面说着一面将腰间的木盒取出,递到一半被他直接抓了过去。之后只见陈丰羽将那盒子快快打开,细细瞧了又瞧,之后面露欣喜,对着可云心笑道:“没错,就是它了!”
只见他将木盒又细细合上,放进衣服左兜里,接着从右兜里翻出一个新的盒子交与她,一面说到:“云心妹子,这样你每去竹林一次就带一个回来,我将这些都放好了,明天早上带你一起去药铺,都卖了。”
“好!”
于是赶紧将刚刚那盆衣服快快晾了,陈丰羽也是过来帮忙,却是没做过什么活路,一阵手忙脚乱,惹得她笑起来。
又过了几次,来来回回,一共五株,也是真心耗时,前几次没有黑鼠的帮助自己找了许久,倒是后来陈丰羽给她多讲了些技巧,这时间才花的少了,否则陈老见她花的时间那么久,不免要去探查一番。
到了夜晚,可云心双手捧着脖子,躺在床上,仰面看着天花板,通往阳台的门开着,传出来一些忽远忽近地虫鸣。上官璇盘膝坐着,试图早一些修炼出内力,这些日子的努力下,她也觉得就快成功了。
可云心却已是将思绪拉扯到明天,那五株药材按照分成能得上整整一百文呢!要知道一碗小份的黄焖鸡不过是三文啊!这样一来,再加上在洗衣店,她就可以挣上很多很多了!到时候送些回家,娘亲也不必那么劳苦了,整日要下地的!
越想越兴奋,到了半夜都睡不着,虽是如此,也抵不住困意,侧过脸见璇儿已经睡下,便眼皮一塌,呼吸绵长……
翌日清晨,也是早早地就醒了,速速去拿了一些茶水漱口,再用盐巴粘在牙刷上一顿操作,接着又是一口茶漱口。忙完了,可云心对着刚起床的上官璇问道:“璇儿今天高兴陪我出去吗?”
上官璇一边叠着被子一边回:“行啊!”之后又扭过头问:“出去做什么呀,要是去玩我倒是可以带带路!”
“赚钱!玩!”
上官璇惊讶道:“真假的!没问题啊,不过去哪儿赚钱啊?”
“就是去卖一些药材,到了你就知道了。”一面督促她快快收拾好,免得让别人等了,听到有人在等,上官璇动作更是快了几分。
也许因为休息日的原因,这个时候学院里不像以往那样热闹,一片寂静。早饭却是顾不得上吃,快快去了黑漆大门那儿。没想到演武场却有个人影在那儿,竟是邱仪,正在练拳。
照面了打个招呼,只瞧见她额头虽然渗出细密的汗珠,脸上却是微微喜色,于是便问道:“邱仪,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出来练拳了,还这么高兴,发生什么好事儿了?”
邱仪语气激动:“我练出内力了!”
“啥!”
“啥!”
上官璇大吃一惊:“十天而已吧!哇,邱仪你……太厉害了!”之后心想自己估计还需要好几天呢,不由有些丧气。
邱仪见状立刻安慰道:“璇儿你也不错的,陆老不是说了,快的需要十五天大约吗,你莫要丧气。”
“也是,邱仪你那么努力,这么快也是应该的。”可云心在一边搭话,之后道“邱仪,我们要出去玩,你陪我们一起吗?”
“不了,不了,我再熟悉一下,你们去吧。”
见到她婉拒了,也就作罢,两女便又继续朝大门走去。
黑漆大门半开着,陈丰羽就靠在那儿和守门人聊天,睹见她们两来了,便打了个招呼走过来。
陈丰羽没料想到她还会带其他人来,有些愣神:“额,这位是?”
“上官璇,我的朋友,都和她说了,没事儿。”
“好的,那,咱们走吧!”他也就放心下来,转身领着两人走出学院。一面走着,又问她们吃过没有,二女只说来得急还没去食堂,陈丰羽点头示意明白,于是说这是她们第一次出来,便邀请一同先去早点店填饱肚子。
上官璇倒是无所谓,可云心却是不知那物价几何,有些犹豫,他见了便又补充道:“学妹们不要担心,这顿算是请你们入学的。”
有了这句话,可云心也是点头,便跟着他走了。
现在天色尚早,镇子里不比白天热闹,却也是断断续续有人来回流动,有些店铺正在开着门,准备做生意。东行百步有余,只是微微转个弯,首先映入眼的是一家歇脚旅店,屋外搭了个棚子,里面有一匹并不太肥壮的马,正甩着尾巴,棚子外面挂着一个牌牌,写着:一百文一天。这里却不是终点,要再往前走几步,到了隔壁。
也没挂什么招牌,就是简简单单的一个木头大门,上面雕刻了些牡丹之类,台阶倒是挺高,七八层。石阶旁的缝里冒出一株狗尾巴草,一侧挂着灯笼,已经熄灭了。
陈丰羽就领着二人进去,喊着:“来三碗鱼汤面啊!”
立即一个浑厚的中年人嗓音回道:“得嘞!”
三人靠着里屋坐下,可云心和上官璇挨着,陈丰羽面向大门闭目养神。因为也没什么事儿,可云心为打发这无聊的光景只得观察起四周来。店里不是很明,里屋还挂着昏黄的灯,从这边能看到一个冒着热气的大锅,一位身前披着白围裙的中年男人正拿着一根勺子,围裙上面很是油腻,勺子也是。就看见他用勺子不断搅拌着,一见时候差不多了,便从身后的桌案上抓起一把细面撒进去,又是缓缓搅拌。
又过了片刻,店里又来了人,也是喊道:“老板,一碗鱼汤面!”
“得嘞,马上来!”
老板取了三个大瓷碗,用勺子将面分三批盛起,放在木头托盘上,再从热气腾腾的锅里舀了汤,浇在上面,撒些葱花,再撒些雪菜,便端了过来。
三人没吃早饭,此时正饿着,就速速分了,从竹筒里抓起筷子便要下嘴,却是有些烫,只得用筷子捏起一些,吹一吹再尝。
一入口,味美香浓,面条也是滑爽,顺势喝上一口浓汤,顿解晨乏,再夹上一筷子的雪菜,口感酥脆,味道微咸,配着鱼汤面是清清爽爽,直让人拍案叫绝!
上官璇先开了口赞叹一句:“真好吃,以前家中厨子也烧过,感觉味道不好,没想到原来可以这么好吃。”
可云心咕噜咕噜喝着汤不理她。
陈丰羽接过话茬:“哈哈哈,请你们吃的饭肯定是要好吃的啦,不然我这学长还怎么混啊。”
又是一口面条塞进嘴里,边吃边说着:“这家店不一样呢,是老字号,鱼汤用的鲫鱼熬的,一种很特殊的鲫鱼。”
上官璇顿时生了兴趣:“学长也知道这是怎么做的?教我,我让我家厨子以后做些。”
说到这,陈丰羽尴尬一笑:“知道了也没用啊,这种鱼特殊就特殊在只有老板家有。”之后他扭头看向正在忙碌的老板,对上官璇说道:“那是老板家的鱼塘里面养的鱼,祖传的鱼苗。”
“不过每年老板都会卖出十条,在一个鱼摊上,也是东河镇的抢手货了!”这边正说着,中年男人又是端着一碗面条出来,店里鱼香四溢,听得他在这边说着,只是一笑,之后开口:“小陈啊,你这是要泄露我的商业机密啊!”
陈丰羽哈哈一笑:“泄露了又能咋样呢,没有您手上的鱼,就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老板把那位客人招待好,又是回到后厨,边走边说:“可不单单是这个呢,我这鱼汤熬的也不简单,得嘞,今天再吹嘘一遍,算是传授手艺啦!”
“我这鱼汤第一用的是我家的鲫鱼,第二呢,还加了排骨,鸡骨,放在大锅里炖,一直要炖上几发,等那汤不似原来那样浓稠,就将骨头捞起来。热锅起油,放些许生姜末,鱼刺和骨头一齐下锅,再翻炒片刻,之后抄出,等冷了,用石磨磨成粉。”
之后听得他得意一笑:“我这之前熬的浓汤做底,再撒上这粉,煮出来的面条才这么香!”
可云心和上官璇连连点头,原来这鱼汤是这么来的,难怪如此好吃,陈丰羽眼中却是没有惊讶,表情淡定,想来是听过很多次了。
三位慢慢品尝,将汤都喝尽,露出白底,在昏黄的灯光下泛着光,之后休息了一刻,见着客人来的愈来愈多,便动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