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了摸行囊,还有几块豆饼,算了,先喂饱琥珀吧。
琥珀吃了一块豆饼,然后拉着它在水边喝水,然后低头吃地上的青草,文幼芳恨不得自己变成琥珀一样的马,吃吃草,喝口水,然后就饱了。
清澈见底的溪水里,还真有鱼虾,文幼芳弯腰捞鱼,有了鱼虾,肚子就解决了,用匕首削了木签子,然后刮鱼鳞,掏内脏,又捡了一堆干枯的树枝,自己烤的鱼就是香啊。
青虾只有拇指般大小,串一串,然后烤虾吃。
文幼芳吃饱喝足,懒洋洋的看着天空,阳光照在脸上,暖融融的有些晃眼,她眯起了眼睛,好悠闲的日子。
文幼芳眯了一会儿,然后,起身继续赶路。
大晋这些年百姓富足,国家强盛,宵小之辈,便少了很多,赶了十多天的路,也没再遇见什么盗贼劫匪之类的,文幼芳开心了许多。
她早就出了大山,手里银钱富足,加上千里良驹,文幼芳已经到了水清树茂,阡陌纵横的肃阳城。
文幼芳没有想到,距离京城两千多里外的肃阳城,竟然是这样一个兴盛的都城,她竟然喜欢上了这个城市,牵着马进了城,文幼芳决定先找家客栈住下,然后大吃一顿。
她早就算准了,这时候,就是家里人找他,也得不到消息呢,等家里准备找她的时候,她已经身在边城了。
她已经算好了十天以后,她肯定能到边城,她打算去一趟锡坤部落,看看那些人,是不是长了三头六臂,竟然想侵犯大晋王朝。
她这身打扮,到了大型的客栈,店家的伙计狗眼看人低,根本不愿让她住下,文幼芳一路上已经遭遇了不少白眼,对店伙计这种态度,早就习惯,二话不说,扔过几个大子儿,店伙计马上眉开眼笑,谄媚的样子,就是在亲爹面前,想来也不过如此。
文幼芳住下以后,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又叮嘱伙计将马照料好了,这才出了客栈,准备找一个好一点的馆子吃饭。
店伙计告诉她,前面那条街,新开了一家烤肉店,各种山珍野味都有,而且,他们家的酒都是自酿的,非常好喝,只是烈性了一些。
文幼芳是个能喝酒的,听见有酒,便迈步进了烤肉店。
烤肉店的生意着实好,一共八张桌子,座无虚席,店小二见她一个人,便问她是否愿意和人同坐,文幼芳的旁边坐着一个身材高壮的汉子,满脸的络腮胡子,看不出年纪,坐下来,随意一瞥,就知道这个人年纪并不大,最多也就是二十来岁,眼角并无一丝细纹。
文幼芳要了羊肉和鹿肉,她不太喜欢吃骆驼肉。
精致小巧的炭炉放在桌子上,想吃几分熟,自己动手,倒让文幼芳想起了去福州姑母家吃牛排的情景,红酒,牛排,浓汤,想起来顿觉饥肠辘辘。
肉切的很薄,放在炭炉上,很快就熟了,肉是提前腌好的,熟了就能吃,还有各种蘸料,文幼芳吃的很斯文,和她一身短打扮,一点都不相配,让人觉得怪怪的。
这是世家子弟养成的良好教养,即便是布衣蓝衫,也无法改变。
文幼芳旁边的络腮胡子有些惊讶的看着文幼芳,文幼芳感受到了他的目光,与他对视上,两人一见,再难移开目光。
那是怎样的一双眸子,如同砚池湖的水,幽深不见底,却莹莹闪光,眸子中,那个英挺的面容,脸红了,文幼芳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对方,好像也是十分的害羞,低下头吃东西,有人经过的时候,撞了文幼芳,文幼芳没有防备,倒向络腮胡子。
络腮胡子扶住她的肩膀,又迅速抽回手,文幼芳低声道歉,那人的声音,十分的好听,清越温和,和他的外貌,一点都不相符,“无碍的。”
文幼芳喝了一口酒,清冽的酒香从喉咙滑进腹中,突然产生烧灼感,文幼芳赶紧吃了一口肉,吃进口中,才发现,是从旁边的炭炉上夹来的肉,此时,吃下也不是,不吃已经进了嘴里。
“吃吧,已经熟了。”
文幼芳一边吃一边点头。
“你也吃一块我的吧。”文幼芳不喜欢给人夹菜,所以,说了一句,更何况,对方是一个陌生的男子。
其实,她接触的男子很多,家里男孩子多,还有那些亲戚长辈的孩子,都把文幼芳当做男孩子一样看待,他们出去吃肉喝酒,骑马打猎,都带着文幼芳,气得章氏把她关起来,逼着她学针黹女红,奈何,文幼芳不是那块料,文士光就说,你不是也不会吗?还不是找了我这样举世无双的好夫君。
对于这样厚脸皮的夫君,章氏无言以对,婆婆也说,我们福娘和润娘也不会,不是也都挺好的吗?我们文家的女儿,即使不会也无所谓,有了祖母和父亲的话,文幼芳更加像个男孩子一样了。
章氏气得打她,她就往宫里跑。
文幼芳发现,那人的脸皮也挺厚,她说了请那人吃,那人就真的吃了。
后来,文幼芳又说请他喝酒,他也喝了,两个人推杯换盏,就这样聊了起来。
文幼芳想再要一壶酒,店伙计却不肯卖了,说是这酒后劲大,她独自一人前来,一会儿醉倒在这儿,没有人扶她回去。
文幼芳的执拗脾气上来了,非要再买一壶。
络腮胡子就说,再来一壶,我们俩人喝。
店伙计这才拿来一壶酒,却让两人先付了钱,文幼芳抢先付了帐,还把络腮胡子那份也付了,络腮胡子给她倒酒,给她烤肉,文幼芳吃得开心,喝的过瘾,这一路上,都是她独自一个人,难免有些寂寞,有人作伴,兴致自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