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言闻言全身酥软,整个人神魂不属,正要任由俏寡妇摆弄,却听身后接二连三的噗通声。
靳言闻声回头,只看见自己那几个手下接二连三的躺倒在地,一整个队伍只余一个实力较强的还勉强站着。
“酒里……”靳言立刻察觉不对,正要怒斥俏寡妇,却觉腹部剧痛,低头一看,一支簪子端端正正插在腹部丹田处。
眼前的俏寡妇依旧在温柔的笑着:“靳队长,可觉得松快吗?”
靳言捂着肚子,踉跄退开好几步,正好离那宝儿相距不远,于是一把拽过宝儿,将其制在怀中,用气音虚弱道:“你个毒妇,居然敢伤我,小心我要你儿子陪葬!”
“随便好了,如果你能的话。”俏寡妇却不急,反而意味深长的笑了。
靳言觉得不对,低头看怀中孩子,那孩子不哭不闹,他发现这孩子的眼神有些奇怪,如古井不波,又带着些难以抑制的激动。
“陪葬,你还不够资格!”一个粗嘎嘶哑的声音自靳言怀中响起,竟是个成年男子的声音。
靳言未及反应,一只纤细柔嫩的手便穿透了他正在流血的腹部,直接探进丹田,丹田落入一只稚嫩的手中,那只手劲力一吐,靳言的丹田便化为乌有。
靳言无力地松开宝儿,颓然倒地:完了,修炼半生,丹田不在,活着与死了毫无区别。
宝儿自靳言怀中脱出,眼看靳言失去了抵抗的能力,反而面色凝重起来:“洇如,我们中套了!”
名唤洇如的俏寡妇闻言四处张望,却未发现什么异常,不解的看着“宝儿”。
宝儿挡在洇如身前,从怀中摸出一枚储物戒指戴上,又顺手抽出了里面的兵器,竟是一对金瓜铜锤。
洇如看宝儿如此郑重其事,也捏紧了身上挂着的披帛。
“哈哈哈,鸠山君这是怕了吗?”揶揄的笑声从场中唯一挣扎着没倒地的手下口中传出。
再看那人,没有半点中毒不支的狼狈样,反而笑吟吟的打量着宝儿二人。
“鸠山君和尊夫人行走江湖的手段真叫人大开眼界,不知鸠山君看着夫人与旁人如此亲近作何感受。”此人朝着宝儿挤眉弄眼,还故意顿了顿:
“哎呀,我忘了,你们成名已久,这一幕想来鸠山君早已习惯了吧。”
原来宝儿便是此人口中的鸠山君,鸠山君乃是江湖久有恶名的悍匪,江湖传言其手段毒辣,但凡出手绝不留活口。
鸠山君与其夫人一向活跃于毗邻淼泽的山林城镇中,没想到竟不远万里来了此地。
更没人料到,这身量矮小,面容稚嫩如幼童的人便是凶名赫赫的鸠山君,而洇如还是其夫人,真叫人意想不到。
“你们穹狱门真以为自己是修仙界的衙门了吗?处处多管闲事,与我等过不去!”
鸠山君稚气的脸庞与说出口低哑的中年男声十分违和,却也一口叫破了此人的身份。
“鸠山君有几分见识嘛,在下正是穹狱门地庚号仙捕,柳宁!”来人见身份曝光,也不意外,这些悍匪向来忌惮他穹狱门,能认出他来并不奇怪。
“地庚号?地字堂的不是负责看守狱渊吗,怎么也来做人字堂的功夫?”鸠山君一边说,一边悄悄拿眼示意洇如准备动手。
柳宁像是没看见这二人的互动一样,仍就站在原地,不疾不徐的与鸠山君对话:“穹狱门这几年低调了些,就叫你们这种阿猫阿狗都闯出悍匪的名头了,是时候清理一番了。”
话音刚落,早已伺机而动的鸠山君出其不意的扔出两颗火莲子,火莲子内含极为狂暴的火系灵力,很容易爆裂燃烧,一旦沾染上火势经久不褪。
柳宁右手一探,一柄钢骨折扇刷的一下敲在火莲子上,火莲子炸开,爆燃的灵力被宽大的扇面挡的严严实实,扇子不知是何材质,在燃烧下分毫无损。
鸠山君一击无效,各自亮出武器,意图合击柳宁,却见柳宁折扇脱手,扇子像是被无形的手操纵着,点在三人对峙周围的地面上,随着扇子接连触动地面,一个法阵被瞬间激活。
鸠山君心中一咯噔,他先前废了靳言的时候,心中便觉得不对劲,诺大一个商队休憩居然没安排警戒的人,他感应到周围有埋伏,方才出言提醒洇如,却没料到是一个瞬发的法阵。
柳宁收回空中翻飞的折扇,神态愈发轻松愉快:“生死两条路,不知二位选哪一条?”
“死路我等自是不会选,但生路便是和你回狱渊,永不见天日的话,我宁愿拼死一搏!”鸠山君突然足下发力,整个人腾起半米高,手中金瓜铜锤在空中交击,震耳欲聋。
柳宁捻动法诀,他们所处的法阵,流光溢彩,一圈圈的金线缠向空中的鸠山君,鸠山君双锤蓄势却不抵挡,而是朝着洇如站的方向全力击出。
法阵的力量此时都在集中攻击鸠山君,鸠山君此时又凝聚起全身灵力,对着洇如所在攻去,被攻击处果然动荡起来,撕裂开一个狭小的口子。
洇如趁此空当,身上披帛灌注灵力也击在这个口子上,口子扩大撕裂到可容一人通过。
洇如毫不犹豫的跳进口子,披帛另一端直奔空中的鸠山君,那鸠山君早被法阵光纹缠了个结结实实,光纹如利刃一般勒进鸠山君幼小的身躯,渗出一缕缕殷红的血迹。
披帛精准的缠住鸠山君的脚踝,随着洇如跃出法阵的冲力急速下坠。
柳宁显然没料到这二人从一开始就没打算与他对抗,而是处心积虑的破阵出逃,这两人逃命的默契真是令人赞叹:一个以身为饵,悍不畏死;一个果断求生,干脆利落。
真是十分明智的做法!
柳宁一手御扇,斩向披帛,另一手捻动法诀修补法阵破洞。
折扇边缘一圈金边,被打磨的极薄,不逊于一把锋利的匕首,折扇划过,披帛应声断裂,鸠山君直挺挺的摔在地上,正砸在已经弥合的法阵裂口上。
鸠山君于法阵中努力的抬起小脑袋,看着手持只剩半截披帛的洇如已然逃遁远去的背影,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
柳宁此时的表情不再带着笑意,本该双双落网的人居然如此轻巧的跑了一个,对于地庚号的仙捕来说绝对是个大失误,若是让堂主知道了,只怕会罚自己去狱渊值守十年!
懊恼的他收拢法阵,又将鸠山君勒紧了两圈,鸠山君疼的厉害,忍不住呜咽起来。
柳宁愤愤地踹了一脚鸠山君,嘀咕道:“你们这等败类渣滓,最是奸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