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量,我三位师弟可从未穿过如此鲜艳的服装,若不是打赌输了我,他们定不会同意穿上的。”白马萧萧也随思量望向白马隙驹三人去,今早三人穿着橘红色衣服出现在她面前时,她就一直想笑,硬是忍了回去,毕竟衣服是她挑的,也是她要求穿的,要这一笑,那不是气晕那三位冷酷的幻灵白马了。“我现今还发现,归暮不单单有归学,有独棋,有归去无,有千万湖,有千万守湖树,有橘红色天空,有胭脂红太阳……还有她的夜雨,让人不自觉想翩翩起舞的夜雨。夜雨舞,如何呢?”
白马萧萧抬头望向天空,便旋转着身体,跳起舞来了。她跳的并不是很熟练,有些动作依旧青涩,有些动作却像是突然兴起加进去即使带来了不连贯,有些动作又似忘记或喜欢又给重复跳了一遍,可是,思量发现自己却也是看得入了神没了魂,手脚不自觉地跟着踩节奏轻晃动着。思量不明,可又无须去明,这世间多的是想不透看不穿的事了,他只知,他看着她起舞的身影,眼睛里像藏了满天繁星,心情愉悦舒畅如清晨鸟儿在湖边的树上欢快无忧歌唱,空白无他物唯这夜雨中的一靓丽倩影如立于高山初见旭日缓缓升起之坦荡开阔,如行走过大桥迎面吹来的徐风带着清水味带着青草味沁人心脾,似独人独棋独坐于守湖树下半天解出一杰出棋作拿起一坛归去无仰天大笑心满意足。夜雨落,幻灵白马舞,雨落如夜,人舞如昼,思量看得如痴如醉,而站在远处的人,包括李卧云和蓝月白,他俩收拾完行装后便相约出来走走逛逛,看是否需要再购些东西,此刻也如思量般,静静地看着,怕一说话,便一不小心扰了这美景。
“隙驹,梦身,石火师弟,你们,不一起吗?”白马萧萧停了下来,走向他们三人,低眉浅笑。
“这里,不熟。”白马梦身竟是有点脸红的说了几字,其他二人也是把头转向另外一边。
“额,难道,怕生……认生……”思量在心里暗想着,忽然觉着这三位冷酷冷酷的幻灵白马也是可爱得很,他友善地看着三人,慢慢说道,“那等隙驹,梦身,石火在归暮呆一段日子,对归暮熟悉了,再为归暮来几段英姿飒爽的夜雨舞。何如?”
白马隙驹三人却是一言不发,不过循着夜雨在脸上散落的轨迹,思量若隐若现地看到三位幻灵白马轻轻地点了下头,也就一会的功夫,可他确信三位是在心里默许的了。
“好。”思量突然听到谁喊了一声,往声音方向看去,只见两位身着天青色和竹青色衣服的青年正向他们走过来。
“暮长好,我是李卧云。”穿竹青色衣服的正是李卧云,刚刚喊“好”便是他了。
“暮长好,我是蓝月白。”着天青色衣服的正是蓝月白,她和李卧云也是站在远处看白马萧萧起舞,看得入了神着了迷,白马萧萧刚停下来不到一会的时间,蓝月白还没反应过来,李卧云便喊了一声“好”,确是有点猝不及防,把蓝月白吓得赶紧回了神,看到李卧云朝几人走过去,也赶紧跟着他跑过来。
“卧云,月白好,我是思量暮长。”思量一看到两人,便觉得穿天青色衣服的青年很有灵性,身上也有一种独行的气质;穿竹青色衣服的,比穿天青色衣服的青年高了一个头,阳光灿烂随意不羁。二人一前一后地朝着他们走来,思量觉着这两人应当是很要好的朋友,不止于今,他们身上有一种很相似的东西。
“这四位是幻灵白马,白马萧萧,白马隙驹,白马梦身,白马石火。”思量待李卧云和蓝月白走近后,便依次向他们介绍四人。
“各位幻灵白马好。”李卧云和蓝月白笑笑,摆了摆手打了个招呼。
“卧云,月白好。”白马萧萧也是笑笑地,和两人摆了摆手问候。白马隙驹三人依旧,不言说,也是一话不讲,当初见到思量还要开下口作下自我介绍,现思量都帮忙介绍名字了,所以更能沉默了。
“萧萧刚刚跳的舞让人看了好生欢喜,现走近,瞧着真人了,原不是舞就令人欢喜,人也很讨人喜欢。”蓝月白看到白马萧萧,觉得她的眼睛总带着笑意,给人一种如汰春风的感觉,她或许从未经历过任何苦难,或许遭遇了何种苦难竟对世间无所惧,见着她笑也想跟着她笑,见着她就自然而然的会乐观而心生希望。蓝月白一时忘记了自己是女扮男装的身份,甜甜地轻轻地笑着,歪着头,看着白马萧萧,竟是看了好一会,忘记把眼光收回。
“嗯!嗯!”李卧云还是第一次看到蓝月白如此,在旁边不住地悄声提醒他注意分寸,“矜持,矜持。”
“谢谢月白的赞美,月白也很讨人喜欢。”白马萧萧走到蓝月白身边,眨了眨眼,开心地笑着,她能感受到来自蓝月白的欣赏与喜爱之情,简洁单纯,并无掺入任何男女之情,却似知己般的惺惺相惜。
幻灵白马自小便能识别他人的喜怒哀乐各类情绪变化,不管多复杂多微妙的,他们都能感受到,虽有些情绪他们不知如何描述,可那感觉却是真真切切的。不过,他们可以识别任何人的情绪,却唯独识别不了他们自己——幻灵白马的情绪变化。而且,他们能感受到情感却无法对他们所感受到的情感做任何改变。幻灵白马可以感受到他人的怒意,却无法减轻他的怒气;可以感受到他人的悲情,却无法减缓他的悲意;可以感受到他人的愉悦,却也无法增加他的不快;可以感受到他人的善意,却也无法增添他的恶意。所以,幻灵白马都天生能舞。幻灵白马起舞,从未有过一支相同的舞蹈,肢体动作他们从不去多想和留意,全靠情感带动支配。
有人说,幻灵白马,舞起,情起。他们不能去改变什么,可他们希望起舞诉情之时,去改变些什么。喜,有大喜中喜小喜;怒,有大怒中怒小怒;哀,有大哀中哀小哀;乐,有大乐中乐小乐。大中小里面,又分了多多少少的大中小,而每一个人又如此不同,因此,每一个情绪都是不同的,每一支舞都是不同的,即使万分相似却也有她的微妙差异。刚刚白马萧萧看着如画般的归暮,又遇着这神奇的夜雨,觉得不枉此行,心里欢喜得很,一舞,便把她的喜乐之情表现出来了,大家虽都不明,却被她的欢喜之情给传染着,都是边欣赏边嘴角微微上扬。幻灵白马虽不能改变什么,却能传播他们的喜怒哀乐,因人而异,程度或深或浅,这是否也能称为某一方面的改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