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可就要有劳陶兄了。”白闲行道,“我的意物是冷寒之物,此处当是不大好使。”白闲行说话时,蓝月白便被他腰间挂着的一样细长水滴状的东西与雪花物吸引住,两样腰佩置于一根白绳上,晶莹剔透,别致高冷,秀气亦不失凛然之势。白闲行注意到蓝月白的眼光,笑道,“这是永冰与不化雪,是我们永冰白家特有的东西,外出时可用于传意接意之用。”
“此乃白弟惦记之人心灵手巧之物。”陶未苏打趣道,白闲行笑笑低下头,脸上洋溢着幸福。
“好美的东西。”蓝月白不禁称赞道,说完后她才想到自己还有正事没办,忙看向陶未苏,“那有劳陶兄了,不知陶兄的意物是何?”
“新鲜的空气。”陶未苏缓缓地吸了口气说道,然后,他轻轻地把气从鼻尖呼出,再缓缓地又吸了一口气,如此重复三遍,待气息平稳,便凝神惬意说道,“已传意与李卧云,月白,有何话,你可与他说。我与白弟约了暮长们研习棋谱,先行告辞了。”
“好的,多谢陶兄,闲行。”蓝月白与二人道别后,便听到李卧云的声音,“月白,何事那么急找我?”
蓝月白跺了跺脚,说道,“你去哪了,最近不是天天在睡觉吗?”
“我在羡鹤山,月白,你快过来找我,有事与你说。”蓝月白听得出李卧云此时心情很是不错。
“卧云,我不能过去,现我得马上动身与夜央,还有卫世安要去一趟枯城。”蓝月白道,“我特地过来与你道别,过一段时间我们就回来。”
“什么!啊……”李卧云那边惊讶地不自觉喊了一声,不远处在羡鹤山散步或下棋的学子,都给他的声音吓到了。
蓝月白不知李卧云那边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听到“嘣”的一声和李卧云的惨叫声,她紧张的轻声唤道,“你还好吗?卧云。”
李卧云自打拥有了梦力可以聆听植语后,便同时获得了与植物沟通的能力。早上他到羡鹤山时,便寻了一人烟稀少偏僻之处,与旁边的黄树交谈许久,这黄树才答应把他送到自己的枝干上。刚李卧云听到蓝月白要离开归学一急,脚一滑,便整个人屁股朝下摔到地上了。“没事,摔了一跤。”李卧云扶住树干,勉强地支撑站了起来,揉了揉屁股,用力地捶了下黄树,“老黄,刚刚你也不施展援枝的。”
“又不高。”黄树幸灾乐祸道。
“卧云,你与在谁一起吗。”蓝月白问道。
“老黄。”李卧云脱口而出。
蓝月白听这名字挺奇怪的,不过她也没多问,现今重要的事是与李卧云大致说下情况与他道别。蓝月白简洁重点地把事情说了下,李卧云也大致明白了,不过有一事他不解,“为何水天清归老让夜弟与你一同去,却没叫我与你一同去的?”
蓝月白摇了摇头道,“我也不明,夜央不知是知还是不知,也不说,也不好奇。”
“他就那德行。”李卧云翻了翻白眼说道,口气明显有点妒忌,“对了,月白,与你说一好消息,我拥有梦力,今后可听植语了,就是能与植物交流。”
“真的吗,太棒了。”蓝月白眼睛一亮,“我们办完事立马回来,到时我得仔细瞧瞧。”
“嗯。”李卧云边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边说道,“月白,一路定要小心,外面不比归暮归学。”
蓝月白却是想到可以到外面溜达一圈,难掩饰兴奋之情,“知,勿忧勿忧。不说了,要走了。”
“哎。”李卧云轻轻地叹了口气。
一旁的黄树见他有点失落的样子,故意开玩笑,想着逗逗他,心情应会好些,“怎么,舍不得。”
李卧云把脸转向一边,双手交叉在前,靠在树干上,假装无所谓道,“又不是生离死别,过几日就见了。老黄,再把我送上去啦。”
黄树须瞬间紧紧抓住李卧云的腰,用力一抛,上边的树枝树叶默契接住,便把李卧云扔到了树顶端。
蓝月白跑回房间,将房间的归去无都放到手链里后,立马换了一套竹月色的衣服,便出现在与魏夜央约定的大黄树下面。
突然,魏夜央手哆嗦了下,身体努力稳住但也轻轻颤了颤,用力地合上眼睛深吸了口气,再缓缓地睁开眼睛。
“咦,我又先到了。”蓝月白看前面无人,不过,她不知魏夜央正站在她身后,不足一个拳头的距离。蓝月白感觉后边好像有温暖的气息,刚转过头想瞧瞧时,立马“啊”的一声尖叫起来,很明显,她自己给魏夜央吓到了。“夜央,话说你一声不吭地站在别人家身后很失礼的。”蓝月白拍打着心脏,轻轻呼了口气,抱怨道。
“如此说,你凭空出现在别人家面前就很是得体了。”魏夜央温和有礼,竟是难得的浅浅笑了下,看着蓝月白说道。
“呵呵。”蓝月白知道自己又忘记把控位置了,她瞧魏夜央一反常态,心里更是忐忑,知他是故意的。难道在讽刺自己吗,蓝月白心想道,还好看他今天心情还不错,蓝月白忙含笑摇头道,“不得体不得体。”说完,她瞥见卫世安也站在一旁,便点了点头与他打招呼,“世安,我还想与夜央碰面后再去寻你。”
“刚好在路上碰见魏弟,便与他一同前来。”卫世安说完后,便朝二人微微地鞠了下躬,“有劳月白与魏弟了。”
“这本是我们湛山蓝民的职责。”蓝月白上前一步,回礼道,“是吧,夜央?”
“那我们出发吧。”魏夜央道。
蓝月白与卫世安点了点头。
在卫世安的带路下,蓝月白很快便将三人带到了枯城。
“哇!”蓝月白给眼前的景象震惊到了,“好美。”白茫茫一片,地是白的,天是白的,无任何高物,一眼便能望到天边。何谓无涯?蓝月白从枯城这里真正领悟到这个词语的意思。有些字,有些词,都懂那意思,可也仅仅懂得了那意思;人类何其伟大智慧,造就了多少千古之字这词,可又奈何渺小无知,未能真正一一领略她们的风姿。一棵棵灰树,全是光秃秃的枝干,直直地伫立着,屋子也都是浅灰色的,零零散散地坐落着;或白或灰,灰生于白,白纳万灰,如此干净,竟无半点多余的色彩。暗抑的灰,冷寂的灰,幽幽的,淡淡的,单纯,寂寞,空灵,它们不必与白色比纯洁,蓝月白感觉倘若枯城这里,地天无了这浅灰,地天就无分别了,而灰,刚刚好,撑起了这一片广阔的天地。她一开始以为这里是冰封之地才会有如此苍茫壮观之白,只是走了一段路后,发现这里并无半点冷寒之意,而且脚踩在这里的大地与平常大地感觉一样,而唯一的不同,只是这里的大地是白色的而已。此刻,魏夜央着着一件雪青色的衣服,蓝月白身着一件竹月色衣服,一冷紫一清蓝,走在枯城,却是十分的显眼。卫世安却是身着昏灰色,一看,便能猜测这三人谁是枯城卫者,谁又是外来之人了。蓝月白也总算明白,为何在归学,多次看到卫世安,不是深灰就是浅灰的原因了。
“好美?”卫世安不可相信地重复着蓝月白的话,嘴角一个苦笑,随着蓝月白的眼光望去,竟是有几分心酸地说道,“谢谢,你是,第一个如此称赞枯城的。”
蓝月白并未听到卫世安的话,她的确给眼前的景象深深吸引了,不觉地加快了脚步,想多四处逛逛。魏夜央见他脚步越来越快,忙猛吸了几口气用力迈大脚步,上前拉住他,轻声说道,“月白,等我。”蓝月白给拉住停下来后,回头才发现魏夜央与卫世安正气喘吁吁,额头微微冒着汗,忙站定等待二人歇息喘口气先。
“抱歉抱歉,难得出归学一趟,见着不同风景,一激动,就忘记控制速度了。”蓝月白边看二人歇息边挠着头道。魏夜央发现他还真的是心情异常的好,眼睛不觉地瞧了他一眼,心想,这家伙不会不记得我们是来办正事的吧,并非来游玩赏风景的。
“世安哥哥!世安哥哥!”三人听到几个小孩子的声音,循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原是三个小孩,大的有十岁,较小的六七岁左右,最小的才刚会说话走路模样。这三个小孩子一路狂奔过来,最年长的小男孩牵着最幼小的女孩也是使劲的跑着,较小的那个一人跑得最快,本来三人是站一起的,一下子就窜到了前边;年长的男孩不敢跑太快,小女孩鼓着嘴,想走快些,可本就刚会走路的年纪,现愈是着急愈是慢,“哇哇啊啊”地叫着。大男孩忽然停了下来,一手跑起小女孩便飞奔过去,三人差不多同时跑到了卫世安面前,一副气喘吁吁的样子。蓝月白与魏夜央只觉得好似有一阵风拂过,发丝微微飞动了下,卫世安看着三人,眼睛笑到眯成一条缝,二人倒是第一次看到卫世安笑得如此开心的样子,不,不仅仅是开心,满满的幸福。
“慢些,摔了可是好?”卫世安双手接过男孩怀里的小女孩,亲切温柔地抱在怀里。
“世安哥哥,你怎的回来了?”最年长的小男孩激动地说道。
“哥……哥……”怀里的小女孩也是万分兴奋,虽说话还不是很流畅,也是激动地叫着卫世安,两只小手还抱着卫世安的头,又不断在他的脸上摸来摸去,最后竟然还朝他脸颊亲了两口。卫世安不好意思地挠了下头,脸颊微微泛红,忍俊不禁。
“是啊是啊,世安哥哥,你为什么不提前和我们说,这样我们就到枯城门口等着你了。”另一小男孩激动地手舞足蹈道。
“就是怕你们这样。”卫世安摸了摸六七岁小男孩的头,然后拍了拍大男孩的肩膀,和悦道,“我带朋友来给我们枯城卫者看病了,这位是蓝哥哥,这位是魏哥哥。”他指了指二人,同三个小孩子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