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妮接着问:“对了阿福啊,你到现在没和你妈联系过,手机也送给艾雪了,真的没问题吗?”
阿福沉默了一会,想了想说,那你们先去26楼和楚韩碰头,我先去妈妈家看看,再下楼找你们。
然后指挥电梯到了19楼,就跑出去了。
“对哦,他刚才啊说了,他和妈妈上下楼,阿福那么小,就和老妈分开住了啊?”安妮说。
隔得那么近,上下楼,竟然都不来往,真不清楚他们家到底发生了什么,阿福好像也从不提及爸爸的事情。信武说:我的性格也不敢随便打听人家家里的事。看阿福今天那么开心,更不敢问他一些不开心的事情,等下次找机会,再问问吧。”
信武和安妮来到顶层,真没想到,这大楼居然还夹着个通层的共享会所——核心区是行政酒廊,橡木地板,蓝灰色的编织地毯,蓝紫色的英伦风壁纸,牛皮的沙发,水晶吊灯,有专门用来服务的酒吧和简餐厅,酒廊身后还有阅读室和棋牌室等配套房间。
这里应该就是阿福所说的共享客厅了吧?信武说。地图上说的避难点,八成就是这里了?
吧台附近已经坐着不少人了,穿着都挺讲究的,不是笔挺的西装POLO衫就是油光锃亮的皮鞋,手腕上不是大金表就是紫檀金丝楠的珠子。不像是来避难的,应该都是大楼的业主。这些大佬聚在一起谈笑风生,不知道在讨论些什么。
“开玩笑吧?有那么好的避难点,全城的人都要挤破脑袋冲过来了。”
“信武?安妮?上来,上来看看!”
信武循声望去,原来共享会所末端还有个镶金带银的弧形大楼梯,还能再上一层,楚韩正在楼梯上和他们两打招呼。
“楚韩!你已经到了啊?上面有啥?”
“上来看看就知道啦!”
信武和安妮跑上楼梯,眼前的精致,让他两差点晕倒。。。。。。
楼上竟然整一层也是共享会所的一部分,这里有一条贯通全层的长廊,左右对称,长廊两侧隔成多个小房间,有健身房、儿童娱乐室、绘画室、台球房、乒乓球、瑜伽房,还有一间专供老年人康养的吸氧室。这2层所有设施都是服务大楼住户的。
最要命的,在这一层的中心,也就是在两翼长廊中心位置,居然还有一个暴大的长条形玻璃泳池!!长条泳池与两翼的走廊垂直形成一个“T”字形格局。泳池的末端,一直延伸,挑出建筑,被设计成一个悬空泳池,在那里游泳,透过玻璃,直接可以看到身子底下的城市街道和公园。
“啊!我坐地铁的时候看到过这个广告,还在纳闷这个天空泳池到底在哪里?居然离我单位那么近!居然是阿福家!”信武叫到。“哦呀呀!实在太奢侈了,对吧。”
安妮:“这下终于理解,什么叫做有的人赢在起跑线,但有的人一出生就躺在终点了。我都没法说服自己努力了,拼搏的信心都没了。”
“有那么好的地方,楼下那些有钱人怎么都不上来玩啊?”
“楼下那些人,早就见怪不怪了。”阿福也上来了,突然冷不丁的从后面插上那么一句话。“做人和做面一样,没有见过繁华的世界怎么能淡泊明利?知道吗,佛祖释迦牟尼,年轻的时候也是享受过荣华富贵,才能感悟世界,立地成佛的。”
阿福看到泳池,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叫道:“啊!对了,忘了和你们说了,我家有游泳池,忘了提醒你们拿泳衣了,哦哦哦!还有,好几天没洗澡了!这一层还有浴室和桑拿房,一会大家都冲一下吧,我已经打破自己不洗澡的时间纪录了,自己都闻不得自己的味道了!”
阿福闻闻自己的腋下,然后自曝一脸嫌弃的表情。“对了,楼下商场就有服装店,什么牌子都有,等下可以去买几套换洗衣服,我的尺码你们都穿不下。我这儿有商场的贵宾卡。你们拿去刷就是。”
安妮:“那怎么能行?都是你妈的血汗钱!我们哪里好意思?几件衣服换洗衣服我自己买就行。”
阿福:“啊呀!外星人都打过来了!天都快塌下来了,还留着这钱干嘛哦,用光用光!”
信武:“里面有多少钱啊?”
阿福:“我也不清楚呀,我妈每个月都打钱进来,我又很少去用,,,我想想,最后一次刷卡,我记得收银机显示是999999,再往上机器也显示不出来了。”
信武:“999999?也就是说,不会低于100万?天啊!这卡我可不敢碰,万一搞丢了我没法和你妈交代。。。”
安妮:“对了阿福,你妈联系上了吗?”
阿福:“我才不会主动联系她,不过我刚才去她家看了看,她肯定没失踪,因为看上去她昨天还回家收拾过东西,就又走了,很匆忙,看这世道那么乱,估计这几天她们公司也比较忙吧?”
“你老妈到底是什么公司啊?挖矿还是地产啊?”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我妈在哪里高就,,哈哈,,我和老妈性格比我还古怪,在公司就像个女王,所有人都怕她,这几年一直处于冷战状态,很少去和她沟通啦!她也只是确保我不饿死就行了。”阿福说。
安妮:“哪儿有你们这样的母子俩啊?”
阿福:“诶,别提了,就当我是买盲盒中奖送的吧。”
阿福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身向楚韩问道:“啊!对了,最重要的是:楚韩!你问来什么重要线索吗?”
楚韩一皱眉头:“惭愧,问倒是问到了一堆新线索,现在反而思路更凌乱了,今天博物馆关闭,馆长也很忙,看样子,我还是得自己想想办法继续探索下去。对了,艾雪应该安全上车了吧?你们去火车站,有打听到什么新闻吗?”
安妮:“谢天谢地,总算是把艾雪送进火车站了,晚上她就出发了,火车站里么,消息很多,但是都是负面新闻,有价值的消息还真不多。。。真是搞不懂官方为啥就是遮遮掩掩,不给我一个痛快的呢?死活老娘都认了!蒙在鼓里的感受太难了。”
“你们都没想过回家看望一下父母吗?”阿福问完,看了看楚韩,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又说错话了,赶紧把目光移向信武和安妮。
信武说:“我昨晚电话沟通过了,他们的情况都还行,我的那个小城,几乎和平常没什么不同,失踪案很少,好像大城市里的情况严重一些。”
安妮倒是露出了十分纠结的表情:“唉,其实我倒是很想回湖北老家去看看父母,去年春节就留守在店里,可是想到岗位竞争,只能多牺牲一些,不过我心里其实也很矛盾,怕自己被店长忽悠和利用了,刚才差一点冲动也留在火车站了。。。
。。。我这人,总是缺乏“被讨厌的勇气”,因为害怕被大家讨厌,总是一再委曲求全。不懂得怎么说不,不懂得拒绝别人,故作坚强,总是想通过更努力去证明他们是错的,结果呢,唉,不提了,反正店也没了,半辈子都白打拼了。”
楚韩微笑着说:“你这不就是人们常说的软糖女孩么,不太会拒绝别人,给人感觉总是挺乐观挺阳光的,但其实所有的委屈和压力都得自己默默忍受着。”
安妮无奈的撅了撅嘴:“我也很纠结自己的性格,到最后只能收获到不平等的人际关系——自己记得别人的生日,自己的生日却无人记得。诶。。。红颜薄命。。。红颜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