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微风吹拂着枫树叶在高塔下发出哗啦啦的响声，有些养分不足的叶片已经开始从树上掉落。
它们飘在空中宛如轻盈的蝴蝶，只可惜的是蝴蝶落下可以再飞起，枫叶落下便成为了学生们笔记本中的标本和书签，又或者是化作泥土以供灌木生长。
一棵枫树下出现了一个娇小的身影，她迈着稀碎的脚步靠近石阶，然后在栏杆后面躲住。
“我现在在外监控盲区，之前白天大致观测的监控摄像头只有四个在外面，形成一个四边形。”北时凉低声说。
他们都戴着蓝牙耳机，这东西无论是特工用还是警察用都十分方便，当然还有卡塞尔的执行官们。
段恒谦已经偷偷摸了过去，他利用四个对地监控的致命盲区——空中，爬上一棵看起来有近百年树龄的枫树再用装备部提供的抓钩直接跃到雷峰塔顶。
装备部特制抓钩，采用死侍骨骼融入合金纤维做出的抓钩和钢丝格外坚固。在交接给源稚生时装备部马突尔研究员说这玩意儿坚固到可以让龙王们在上面尽情舞蹈，不过能不能让龙王跳钢丝舞还得看你们执行部的本事。
“当然如果龙王不愿意，你们可以手动开启抓钩柄的爆炸装置，微型雷管从头炸到尾，一路火花带闪电。”马突尔侃侃而谈，“我最想看到的其实就是厄里芬在上面跳个湿婆业舞，那样的话就算是被炸成渣渣我觉得也值了。”
果然装备部的疯子们除了会研发炸弹，就只会研发炸弹了。
他们也许都没有宗教信仰，但共同的愿望一定是世界核平。
“时凉，你继续观察。”段恒谦在雷峰塔顶悄悄往下摸，这座塔晚上没有游客来的话就只有守夜班的老保安，他们加起来三个嘴巴说不定还不够六颗牙。
不过段恒谦是潜入调查，当然还是尽量避开保安比较好。
“小心潜入，调查到信息迅速拍下保留然后撤退，不要被发现了，这可算是偷窃文物，在中国法律中够你蹲几年的了。”施耐德坐在不远处的小路长椅上，嘴里叼着一根烟斗慢慢吸着。
源稚生就在前面不远处，他站在路中间左手蜘蛛切右手童子切，他作为一条防线，随时准备阻止会打扰段恒谦行动的人，而且今晚，之前攻击北时凉的那些人可能还会出现。
段恒谦小心翼翼靠墙从监控盲区地进入雷峰塔下层，下层的雷峰塔旧址中也是边缘的四个监控摄像头分别在四个角对准中间的钢化玻璃墙和里面的遗址。
“装备部给的东西监控模拟屏，以你的速度即便是无盲区也能给摄像头全部安装上。”施耐德说。
段恒谦从背包中拿出四块类似于手机屏幕的东西，作为装备部的杰作他绝不可能只是一块屏幕那么简单。
只要执行官们把他偷偷安装在监控摄像头上，它就能够实时取景然后将无生物的动态图播放传导给摄像头，这样监控室里的保安就只能看到监控模拟器传导的画面，而实际上监控的地方可能已经被全面搜索或者被言灵炸的一片狼藉了。
段恒谦只需要催动言灵·刹那，以监控摄像头捕捉不到的速度给四个监控摄像头都安装上监控模拟器，他就能够在遗址中为所欲为了。
全部安装完成后，段恒谦才打开手电筒从钢化玻璃外壁翻进去，这种几米高的墙壁对A级混血种来说只需要用力一跃就能上去。
“真不愧是纸醉金迷啊。”段恒谦一脚踩在一地的一元硬币上，五角一角一块的硬币已经将整个雷峰塔旧址的地面覆盖，就连稍微矮一点的墙头也满是硬币和一些纸币。
“教授，整个地面全是硬币，加起来数数估计都能有几万。这样就很难调查了。”段恒谦蹲在一处烧焦的墙头用手拂开上面的硬币和纸钱，手上已经沾满了土灰。
年代过于久远的原因导致这些墙砖都已经风化了，好像轻轻一碰就会变成一地灰烬。
谁曾想到千年之前这块砖石承载着一座名扬千里的高塔，它顽固地支撑着负载着千万百姓的信仰，屹立不倒直至如今。
“地表一定不会有什么线索的，整个遗址的地宫都已经被发掘，只找到了一些古文物。”施耐德放下烟斗，“所以我们需要另辟他径，你试着看能不能从整座遗址中找到格局。”
格局？
段恒谦抬眼看了看整座遗址还有正中间的地宫，似乎像是明白了什么。
他跳上钢化玻璃墙俯视整个旧址，“地宫在雷峰塔的中心部位，而四个角每个角都有一个隔间，类似于殿堂的主殿和分殿。”
“四角为分，中间地宫为主……”段恒谦皱着眉头始终想不出什么，直到北时凉开口。
“雷峰塔地宫出土代表文物鎏金纯银阿育王塔，鎏金纯银阿育王塔由基座、塔身、山花蕉叶、塔刹四部分组成，塔身方形，四面镂刻关于佛的故事画面，每面一个，分别是萨埵太子舍身饲虎、月光王施宝首、尸毗王割肉贸鸽、快目王舍眼。我觉得这些故事用龙类的角度来理解会有别样的答案。”
“用龙族们的角度来看四面的故事可以解读为龙族的信仰，也就是四大君主们，而中间那一根类似法杖的塔刹可以理解为世界树，柱子上的五个环则是龙王们的标志，五个鎏金环也许代表着大地与山之王，青铜与火之王，天空与风之王，海洋与水之王，还有站在他们最上面的，黑王尼德霍格。”
“这种分析的确有根据，”施耐德说，“但有误差，身为当时世界顶端的生物，尼德霍格不会将自己贬低到与四大君主并列，所以阿育王塔应该是周围四个镂刻着佛本生故事的边壁代表四大君主，而中间的类似于法杖的塔刹则是代表尼德霍格正子——尤蒙刚德。”
“但他们五位龙王最终都是一个个环，围绕着塔刹无法脱身，所以这既代表着四大君主被掌控而且得不到自由的处境，也代表着黑王尼德霍格拥有绝对的权利。”
“至于白王，如果当时她依旧是黑王的妻子，那么便不算在其中。”
听完施耐德和北时凉的分析，段恒谦跳下去直奔地宫，旧址的地宫是开着的，因为地宫并不大长宽只有半米，所以就相当于一个土坑。
“那么最终的答案，无疑是在地宫中了，但是这个格局需要东西来解开或者引发。”段恒谦站在地宫上犹豫了一会儿，“我们需要‘钥匙’，但是学院并没有给我们调遣拥有‘钥匙’这个言灵的执行官。”
言灵·钥匙也算是极少数的空间系言灵，顾名思义，可以开启一切门或锁，无论电子、机械还是炼金的锁或门，但疑似无法打开尼伯龙根的入口，不过能辅助释放者在复杂甚至不断变换的炼金迷宫中找到正确的路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