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来的，我去小解下，你呢，先把这儿的门锁了，然后在门口等我，过会儿赵佥事还会来。”
“这、这我们都陪着方百户审了一晚上了，赵佥事还要继续？”
“少废话！看着点儿！”
那人不耐烦地凶了曾毅一嗓子，有些痛苦的捂了捂肚子，将钥匙扔给曾毅后快步走开。
曾毅乖乖地接过钥匙，锁上了铁牢大门。
两人说话期间，任由夏依依做鬼脸、瞎叫唤，她都像个透明人似的，没能引起两人的任何注意。
“喂喂喂！哈喽？！曾大哥！你是聋了还是瞎了？！”
夏依依夸张地挥舞着双手。
“什么人？！”曾毅转身，警惕地看向门口。
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拐角处走了出来。
“沈默！”夏依依上前一步，贼心不死地在他面前挥了挥手。
“靠！你也看不到我吗？！”
夏依依靠近沈默一如往常冷漠的脸，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看了半天，发现他眉眼间有些还没长开的稚气。
啊！原来如此！
夏依依眼睛一亮，恍然大悟地拍了拍大腿！
这难道是传说中的……
记！忆！闪！回！！
怪不得他们都看不到我！
看破了其中缘由，夏依依终于长舒了口气，如释重负。
“沈！沈大人！”曾毅连忙拱手作揖。
此时的沈默成为锦衣卫尚不满一年，虽官阶不高，但谁都知道，他爹是新任的锦衣卫最高指挥使。
“你是……曾毅？”
“正是卑职！”
沈默冷峻的脸上难得浮现出温和的表情：“我曾有幸见识过曾家刀法，你和你哥哥，长得很像。”
曾毅的哥哥也曾参加锦衣卫的选拔，但在最终的比试环节伤势太重，倒在了考场上再也没有醒来。
想起自己英年早逝的哥哥，曾毅内心涌上一阵悲伤。
“你若愿意，以后跟着我做事，如何？”
新人刚来就能傍上锦衣卫指挥使之子这座大靠山？
这可是曾毅想都没想过的大好事！
“卑职愿意！以后定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沈默点了点头。
“沈默这眼神中的淡漠难不成是娘胎里带出来的？”夏依依作为一个透明的围观群众，无聊地自言自语起来。
“周侍郎家的公子审得怎么样了？”
“已经严刑拷打了一晚上，只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过会儿赵佥事还要来审。”
曾毅上前一步，小声补充道：“周公子是文人，身子骨比不上武将，只怕再打上两回，不死也废了。”
“我去会会他。”
“啊？沈大人！”曾毅下意识地伸手挡在沈默身前。
按律规，非锦衣卫六品以上官员，不得提审犯人。
就算沈默以沈晋之名提审，也要有他的手谕。
沈默眼神凛冽地睨向曾毅。
虽只是回忆，夏依依已能感觉到，当时的少年沈默散发出的震慑人心的威压气场。
曾毅收回手利落地将铁门打开。
“里头昏暗，大人小心！”
“你就在这里等我吧，我马上出来，不会为难你。”
“是！”
夏依依知道没人看得到自己，自然跟着沈默进入刑讯室。
只见刑讯室内有一人被吊起双手，褴褛的衣衫下尽是血迹。
当奄奄一息的周公子微睁开眼，看到沈默时，脸上的肌肉微微抽动了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