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我订的酒到了吗?大白天怎么关着门?什么?不能进?为什么?”
门外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这是——
陆逸尘!
夏依依转头,只见陆逸尘不顾掌柜阻拦,推门闯了进来。
今日医馆病人不多,陆逸尘闲来无事去找夏依依,在夏府门口碰上了焦急张望着的夏陈氏,得知夏依依已经出门一个多时辰,快到饭点了还没回家。
安抚好夏依依的娘,陆逸尘上街寻了几个夏依依常去的小吃摊,都不见人影。
好在其中一个小吃摊主看到夏依依往福来客栈的方向去了。
“福来客栈?”
“诶!您走好!下次再来啊!”摊主收好钱,满脸堆笑着目送客人走开后,又换上严肃表情继续和陆逸尘说话。
“是啊!听说福来客栈早上来了官兵抓人,整个客栈的人都被赶了出来,不知道是惹了什么事儿,啧啧!”
陆逸尘远远地看到客栈掌柜站在门口,时而拿耳朵贴着门,时而来回踱步的焦躁模样,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想起下月姥爷七十大寿,他恰好在福来客栈定了好几坛子酒,便决定以此为借口,探探客栈的虚实。
岂料,不仅夏依依在客栈里,锦衣卫沈默竟然也在!
“依依!沈大人!”
“逸尘哥哥!”
夏依依就像追星时的粉丝见到了朝思暮想的爱豆,巴不得现在就冲上去。
奈何沈默就在旁边,她还不敢轻举妄动。
沈默看了看夏依依一脸急迫的小表情,又看了看陆逸尘。
“陆兄,此人你认识?”
夏依依抢答道:“认识认识!我们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
说完扭头向陆逸尘求救:“逸尘哥哥!你快去把我爹叫来,沈大人不信我说的话,他要抓我去诏狱啊呜呜呜呜呜呜!”
沈默盯着夏依依,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是一阵惊愕。
诏狱?他什么时候说要抓夏依依去诏狱了?
夏依依不顾沈默锐利的目光,惺惺作态地抹着眼泪,一副楚楚可怜泪盈盈的样子。
明明上一刻还是嘴尖牙利喋喋不休的刁蛮小姐,此时已悄然化为嘤嘤垂泪弱不禁风的娇弱花朵,这变脸之快令人咋舌。
沈默眉间微蹙,无言以对。
另一边,陆逸尘一听到诏狱,吓得脸色惨白。
京城里无人不知,诏狱阴森恐怖至极,简直是十八层地狱的代名词。
若是不小心被抓了进去,这辈子就完蛋了,就算不死也要半残。
陆逸尘担忧地看了夏依依一眼,然后小心翼翼地对着沈默拱手道:“沈大人,依依乃是六扇门总捕头之女,从小知书达理,温婉贤淑,这其中是否有什么误会?”
这词形容的,夏依依自己听了都羞愧地小脸一红,别说沈默了。
知书达理?温婉贤淑?
那她还一天到晚女扮男装、上房揭瓦?
沈默上下打量了一番陆逸尘,想到两人一个直呼其名,一个口唤哥哥,他冷冷地提醒道:“陆兄,这名女子于大庭广众之下对皇上出言不逊、大放厥词,怕是有谋逆之心,你若要替她担保,最好想清楚了再说,以免连累自己。”
夏依依紧张地望向陆逸尘,他家世代行医,平日里面对的除了症状各异的病人,就是五花八门的中药,未使过兵器也不曾进入过官场,怎么能应对这狡猾又阴险的沈默啊?
陆逸尘丝毫不为所动,恭敬作揖:“我与夏依依早已定亲,在下愿以性命为其担保!”
他虽是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但此刻掷地有声,气度沉稳。
夏依依听了特别心安!
沈默微怔,见陆逸尘眼神坚定,虽有些不情愿,但也不好再拖着不放人:“既然陆兄都这么说了,那就请便吧……”
“不过这以后,”沈默瞥了眼夏依依:“陆兄只怕是要多多费心,好好管教媳妇勿口不择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