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月?”看清拦路的人,新郎玉凡江翻身下马,快步走到楚流月的面前,一边细细地打量着他,一边急切的问道:“你这些日子去了哪里?过得好不好?可有受什么委屈?”
“过得好不好?”楚流月嗤笑一声,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他抬眼看着玉凡江,双眸充满血丝,狠戾非凡。“你还有脸问?”
“我……”玉凡江看着他,眸中充满心疼,一时间不知道能说些什么。流月他……本是名满樱淮的画师啊!如今……
见他欲言又止,楚流月以为他是担心自己闹事,怕自己毁了他的婚礼,于是瞥他一眼,冷声说道:“玉三少爷不用担心我楚流月会闹事儿!”他顿了顿,随即看向街道两旁的百姓,朗声说道:“今日来此,只为让大家做个见证!”
“我楚流月——”
“自此与玉凡江恩断义绝!老死——”
“不相往来!”
“流月你……”玉凡江睁大了眼,死死地盯着楚流月,很是不敢相信那个温润如玉的楚流月竟会说出这样狠绝的话来。
“祝——”楚流月对上他的视线,薄唇一张,打断了他的话,“玉家三少玉凡江,苏家大小姐苏芳颜,举案齐眉,百子千孙!”
说完,楚流月将双手相抵于胸前,躬身俯首,行了个拜礼,其姿态,恭敬有余。
“流月!”玉凡江想要阻挡他这一拜,楚流月往后一退,躲过了他伸出的手。
一拜既成,楚流月便直起身子,长袖一甩,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
玉凡江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双眸染上哀泣。
那一刻,他似乎听不见百姓们的纷纷议论,也听不见玉家和苏家随从的呼喊。耳畔回荡的,只有楚流月说出的“恩断义绝”……
不过很快,玉凡江便闭了闭眼睛,将一切情绪都掩藏。
翻身上马,他又是那个脸上挂着欣喜笑容的新郎。
迎亲队伍渐渐走远,围观的百姓也散了去。
律间将离央放下,不用声色地揉了揉酸疼的手臂,在离央的小手牵上来时飞快握住。
晏归抿了抿唇,想起玉凡江看楚流月的眼神,只怕是那传言有误啊……
天色将晚,夜幕即临,一行三人这才回了客栈。
一到客栈,三人便各自回了屋子。当然,晏归回的是原来玄九住的房间——这间屋子在晏归被救回来之后就归了晏归。
至于房间的原主人玄九,自然是被玄十一带着去了玄卫住的地方。大家都是玄卫,总不能让玄九一个人“享福”是吧?既然如此,还是大家一起“受苦”吧!
离央在律间的注视下悻悻地爬上了床,盘着小短腿摆好姿势开始修炼。
而律间,则是想到了前几日玄十七查到的消息:点金阁,百里……晏归!
他看了已经入定的小家伙一眼,随手布下结界,脚步一转,去了隔壁晏归的房间。
从来没想过律间会来找自己,晏归在看到推门而入的律间时很是惊讶。
“你这是……?”
“百里……晏归!”律间停在他三步开外的地方,直直地看着他。
“你知道了啊。”晏归一愣,淡然地笑了笑,伸手拿过茶壶倒了杯茶,对着律间举了举杯,“喝茶么?”
律间抿了抿唇,走了过去,在桌边坐下。
晏归将茶杯推到律间面前,“请。”
律间看了那茶一眼,茶汤微淡,不算是什么好茶。
“忘了,这客栈也没什么好茶,你喝不惯。”见他没动,晏归也放下了杯子,露出怀念一笑。
律间将语未落,伸手端起面前的茶杯放至唇边,只微微顿了顿,便将茶水一口饮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