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那黝黑汉子终于拔剑,华服男子轻抿一口茶嘴角微笑。朝对面女子递了一个眼色,女子见状悄然起身往后退去。
两名喽啰眼见局势有些微妙,也是收声闭口,悄悄摸向腰间佩剑。
一只茶杯破空而来,正中自已喽啰面门,将其砸翻在地。同一时间,华服男子拔剑而起,直直刺向那领头大汉。
大汉不去理会面前喽啰,瞥见华服男子持剑攻来,身子一侧,背身抽剑,巨剑出鞘四余寸,以宽厚剑面挡下华服男子来势汹汹的一剑,同时转身双手持剑斜劈向华服男子。华服男子也不怠慢,右手托剑架开,再度发起进攻。
见这二人斗作一团,紫衣喽啰囫囵擦了一把额头血迹,与那蓝衣喽啰直奔与华服男子同行的女子而去。
紫衣喽啰面露狰狞笑容,加之脸上未干的血迹,看起来更是狰狞恐怖。见这两人奔来,那女子自然吓得不轻,竟是动弹不得。
华服男子见状不由得分心,蓄力刺出一剑,欲逼退大汉,抽身搭救女子。不料大汉根本不躲,脚步轻挪,将这通体生寒的寒铁剑如钳一般夹在腋下,同时手中巨剑变竖为横,剑指华服男子,猛推出去。
大汉伶俐一剑,速度不快,但却势不可挡。华服男子手中之剑一时难抽,却也不慌。握住剑柄的右手,化握为掌,横推剑柄,借以商贾用秤以小量大之法,用小力生大势,挣开大汉腋下束缚,右手再次化掌为握,横剑身前,挡住一剑。
二人打的难舍难分,华服男子剑随身动,心之所向剑之所指,是为攻势。黝黑汉子,手持巨剑,身随剑势而动,竖剑身前,以剑为御,是为守势。
两名喽啰眼看将至女子身前,紫衣喽啰正欲抬手,却见胸前有寒光闪过,低头看去,只见有一枪尖透体而出,目光呆滞转头望向身后,不见敌人,却见那蓝衣喽啰同样被这长枪透体而出。
这一枪,正是那自京城七星司奔来的青衣之人。青衣之人手腕一动,长枪竟折叠缩回袖中,两名喽啰随之倒地。脸上仍是呆滞表情死不瞑目。
那女子何曾见过这番血腥场景,尖叫出声,本能逃跑,竟是一步掠出十余米,随后虚弱跪坐于地大口喘着粗气。
在场三人见这女子轻功了得皆是大惊,华服男子更是尤为震惊。自己夫人并无武功,如何做到如此轻功。可眼前庆幸却不容他多想,眼见自己分神之际,大汉再次抓住机会变守为攻,手持巨剑攻来。
“庄丰年,便是你也要与我七星司为敌吗?”情义之人甩了甩袖中机关长枪低落的血迹,缓缓开口道。
大汉闻声收剑,竖于身前开口道:“枯骨道人有恩于我,他之所托我不得不答应。”
“那看来此次战在所难免了?”青衣之人说话间猛然跃起,甩出袖中机关长枪,身形旋转,枪尖在空中画出一抹银色的半圆,直劈向大汉头顶劈去。
大汉腾挪侧身,这一枪自身前落下。青衣之人顺势抡枪横扫,大汉落剑于地再挡一击。
华服男子此时抓住机会,横提起一口气,手腕腾挪佯装再次攻去,同时御气于双腿,持剑奔向大汉。大汉见此攻势抬剑欲挡,不料华服男子突然跃起,一脚踏在巨剑剑柄之上,巨剑猛然下坠,再次插入地面。同时华服男子接力跃起,鹞子翻身落于大汉身后,背对大汉,手中寒铁剑自腋下向后刺向大汉。
“你已重伤,再打下去必死无疑。”华服男子收剑言道。
“人之所托,不达不休。”大汉并不废话,拄着巨剑欲要再攻。
“便是你那家中妻儿,也不管不顾了吗?”青衣之人又言。
大汉手中动作一滞,脑海中浮现临行前那女子立于村头忧心的身影。一个乡野的小女人,并不是貌美如花却给了他无限的温柔。有时也会碎嘴,也会为了几文钱的东西和人家砍半天的价。即便如此的斤斤计较,却从不抱怨嫁自己这个碌碌无为的庄稼汉。还有那不到一岁的庄志,自己临行前还教他叫自己爹来着。结果自己叫了几声让这小家伙学,这小家伙非但没学会竟然还哎的一声答应,他成了老子,我成了儿子。想到这儿,大汉不禁咧出微笑,动作也停下了。
“受人之托,你已尽力。如若你再拼死,连累的可是你那妻儿。”青衣之人再度开口。
那大汉若是以前那般孑然一身,想必定会继续拼杀下去,可如今心中所系此刻变为羁绊,暗叹一口,拔起重剑负与后背,转身对华服男子说道:“今日欠你一命,来日定当报答。”于是转身上马,疾驰而去。
“你就是林鸿文吧,我是一司副司长屠锋,受命特来接应。”眼见大汉疾驰而去,青衣之人也是收枪于袖,转身对华服男子说道。
“多谢大人救命之恩。”林鸿文收剑入鞘,抱拳行礼道。
“不必多谢大家都等着你呢,赶紧随我进京。”青衣之人摆手笑道。
林鸿文点头应着,转身去扶李如絮。只见李如絮力竭瘫坐在地上,林鸿文横着将其抱起,奔马车走去。
回想起李如絮刚才那一步了得的轻功,虽只是一步却也让人大开眼界。可是岳父明明说李如絮没有武功在身的呀,林鸿文暗自思量,也许是当时危机情况的应激反应吧。
与那茶摊老板服了茶钱,打砸的桌椅钱。林鸿文驱着马车,屠锋骑马与侧。向京城行去。
路上林鸿文问道:“那大汉为何要杀我?”
“那大汉叫庄丰年,年轻时也是一行走江湖的侠客,后被那枯骨道人赠于天恩,功力更是精进。再后来不知为何退出江湖,归隐田园。被你杀的夜刹,也被枯骨道人赠于过天恩。”屠锋道。
“所以此次庄丰年前来,就是受那个枯骨道人所托,来杀我,为他的徒弟夜刹报仇。”林鸿文恍然道。
“那枯骨道人不知其名,只知身具天恩却不自用,四处散于江湖中人。明里提携后辈,享誉江湖,被称为天恩大师。实则极具野心,七星司只知其所谋在江湖,却不知所谋到底为何。此次派人杀你恐怕定不是仅仅为了给徒弟报仇那么简单,背后定有原因。”屠锋皱眉道。
眼见屠锋也说还不出说所以然,林鸿文也不再问。
二人行至京城门口,屠锋亮出腰牌,侍卫放行,进入京城。
屠锋驱马先行,在马车前面开路,百姓见此服饰,心中也是了然,分分让行两边。
京城真是热闹非凡,人声鼎沸。左右楼宇高大好不气派,低头瞥进内部更是雕梁画柱精美非凡。路两旁琳琅满目摊位,更是让林鸿文看花了眼。
林鸿文左观右看,屠锋回头望了一眼林鸿文也是面部浮笑,回想自己第一次进京,也是如此新鲜好奇。
渐渐路两旁的百姓变少,周围建筑也从轻佻夸张变成了庄严的青砖黑瓦。
再往前行,只见有一队人马停在一处楼宇门前。抬头望去,那门上挂着一块匾,上写着:七星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