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按照程序走,后来转念一想,江穆阳的脑子有些瓦特。你说我是黄花大闺女你抢就算了,但毕竟我是个男的,还是个良家妇男,你要是把我放回去,按照正常人的思维,我会不跑?就算我不跑,你们土匪强抢民男就不犯法。
沐风决定自己想办法。
土匪老大看他们卿卿我我也许心生厌烦,提前放他们回去了。这窝土匪杀人放火无恶不作,沐风十分好奇江穆阳这样的人物是怎么和他们鬼混到一起的。书生跟着土匪闯荡天下,怎么看都有点出戏。
所以沐风斗胆问了问,反正怎么都是闲着。
“那土匪老大,是我大哥。”
沐风差点惊到下巴,本是好好坐在土坡上,差点迎面倒下去。
异父异母的吧,沐风想。
“怎么,我们亲生的,你看不起谁。”
江穆阳看他脸色不对,十分鄙夷地回复。
你说你们是亲生,我还说长风破浪是我俩儿子呢,咱们比比谁更靠谱,谁更优秀。
“你们莫不是学了宫里那出狸猫换太子了。”
“你话真多。我爹早亡,我娘把我们养大。哥很早就出去闯荡了,谁知道他到山上当了土匪。”
“那个叫沉川的孩子,是你的义弟?”
“他啊,他是大户人家的小孩,被我哥绑到山上,家人来赎了,他硬是不走,要跟着这些人习武。宅院完全可以请个师傅专门教,他偏说要学土生土长的土匪的武功。家人看我们不会伤害他,也就同意了。”
“这孩子……将来也许是可造之材。”在不知道如何说话的时候,就夸夸当事人。聊天技巧。
“他也是个可怜孩子。”
“说说吧,反正现在我也走不了。”
“为何对你说。”江穆阳颇为嫌弃。
“不说就不说,那我走了。”
“留下,我有事说。”江穆阳声音不容拒绝,沐风回头,他依然一脸正直的模样。
“你说。”沐风不正经地催。
“如果,如果将来发生什么乱子,我还希望,你把沉川当做弟弟照顾。毕竟我是他哥哥,我救了你们。”
江穆阳觉得理由不充分,自动补上一句。
沐风狐疑地仔细盯着他脸庞。清朗明净,仿佛明月落巫山。粉唇轻启,求人的时候还真是想让人虐他。
“除非他脾气好一点,别一看见我就狠狠的像要把我吃了似的。”
“不会的,沉川这孩子嘴硬心软,他就是不爱说话。他很可怜的。”
沐风摇头,我更可怜,我是来寻我妻子的,没想到进了你们这帮男女不分的土匪堆,我还没有抱怨,寻找他的唯一线索还被我的傻队友弄坏了。但是他没说,他懒得说。
“他本是富贵人家孩子,将来也是要享福的,谁知道他母亲在他年幼就死了,他爹另娶了几房小妾,一个个的如狼似虎,好歹有一个对他好的还被人排挤。”
“是挺惨的。”沐风托着腮想,想着想着,远方出现了什么小狼一样的身影,看清楚才发现就是此次对话的主角洛沉川。想到他这么可怜,沐风心上怜悯,面上也好看了,对他温和地笑着,还招呼他坐过来:“来来来小川,你是来找你哥的吧。我们一起聊一聊。”
“跟你没什么好聊的。”沉川在他们中间坐下,把后脑勺留给沐风,沐风真的想把鞋子脱下来就照着后脑勺给一击。这孩子的怠慢语气真的是太欠了。
“你怎么来了,外面风大,今天我不看着怎的穿的这么少。”江穆阳看少年单薄的衣裳,摸摸他的额头。模样尽是关切。
少年摇头:“没有二哥照顾,我丢三落四的。现在却不冷,但……”他不善的目光向沐风投来,沐风一惊。
“我看他的衣服好看,我想要。”少年说,眼里是半赌的一意孤行,真不怕他哥哥不喜欢。
“随你啊,喜欢就拿走。”我把大衣脱下来,外面冷风吹过,我打了个寒战,忽然就浮现成连当年把我抱在怀里的画面,眼泪一下子忍不住了。若是他在,定不会叫我受半分寒意的吧。
少年看我几欲堕泪,十分不解,又嫌弃似的把衣服扔回来。
“娶了个哭鼻子的娘娘。”他取笑我。
江穆阳训斥他:“怎么跟大哥哥说话的。道歉。”
僵持时,又雪小小的身影也出现在小土坡,他看我红了眼圈,以为怎么了,又看我衣服落了,怕我冷,给我披好。
这件事情,沐风一个人偷偷找个地方哭了好久。成连死后,不知过了多少年,他又一次哭成撕心裂肺的模样。
但出现了变故,土匪头子果然不同意他们去山下抬花轿迎亲的举动,建议兄弟在一起喝点小酒也是一家人。虽说其乐融融,但逃走这件事怎么办。我看这些人不是善茬,因又雪长相偏女性化的娇柔,许是年幼,长此以往出事怎么办。
所以为了表现自己护犊子的决心,我的表演开始了。
我跪在地上,哭的泣不成声:“昨日他明明答应我一个婚礼,我要坐花轿,这是一辈子的事,我要坐花轿!”就差满地打滚了。
破浪也动情不已,见我如此,觉得我果然也是倾心于江某人的,所以抱着将要打滚的我,一把鼻涕一把泪:“我们阎王等了成连爹爹几千万年,好不容易又移情别恋,那我们以后定是要住在这里的,一个婚礼怎么了,反正你们人多势众还怕这个。”
我撇了撇破浪,他煽情地样子把他自己感动到了吧,再看看众人的脸色,一分惊疑九分恐慌。我不知他们在怕这是个傻子还是相信了他的鬼话。
还好长风没有白被成连养这么大,所以很机灵地来圆场:“弟弟啊,我就知道你会这样,你之前说什么你是玉皇大帝说我是你老婆。今天你又来这一出,这是咱大哥啊。”
破浪呆愣了几秒:“但是他好不容易啊。”
“养你这么大,谁容易啊。”长风说,把破浪扯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