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
听着关门的声音,温慕灼烦躁地薅了一把自己的头发,脑子里还有昨晚的那个……梦,在似有若无地撩动她的神经,她还记得那个男人——
身上穿戴着的一身宝贝。
“啪”的一声,温慕灼一巴掌啪在了自己的脸上:“温慕灼,醒醒吧,那只是个梦……”接着就认命地起床梳洗。
温慕灼家条件一般,属于标准的小康,父亲是个考古学家,兼任某知名学府的考古系教授。受父亲的影响,温慕灼自小就对古华夏文化有着浓厚的兴趣,尤其是古华夏的服饰文化。
自从她去年考上了博士以后,就把以往的奖学金都拿出来,还从她爸妈那儿扣了点自己的嫁妆出来,出资开了一家规模中等的作坊,主要是作为布料的染制和玉石的加工场所。
另外开隔出来一间房用作古籍的收藏,里面放了她这些年来游历四处寻来的关于古代精美布染和美玉的书,还有些是她自己去拜访那些传承人时手写的资料。
作坊里的那位金师傅就是她上上个月去黔南时遇到的一块宝……
上午九点,京市南巷口。
这儿离大马路远,隔了几栋楼。所以环境还算宁静,温慕灼当时之所以把作坊的地址定在这儿,除了地价便宜意外,就是看中它的安静,金师傅会喜欢。
巷子的尽头,就是了。
一扇加固过的防盗木门,四周是三米高的石墙。无牌无匾。
温慕灼推门,披了她的薄款羽绒服,踩着平底的老北京布鞋踏了进去。
“我昨晚打磨石料的时候发现了一块很特殊的石头,本来我打算用来磨了,可又想着你也许对它比较感兴趣,所以让你亲自来看看再拿主意。”金师傅倒了一盏茶递给温慕灼,如是说。
“金师傅”这个称呼在人们的固有印象里听起来就像个胡子拉碴仙风道骨的老头儿,可其实这金师傅她是个女人。
今年已经五十多岁了,无儿无女,身体很好,脸上皱纹也很少,看起来倒像个40岁的高贵妇人,整个气质上给人感觉很淡然。
金师傅之前独自居住在黔南的深山里,在温慕灼看来,金师傅的日子过得那叫一个返璞归真呢——整天就是捡石头摘花,磨石头制染料,吃的饭菜一半是自己种的,一半是山里采的,连房子都是自己年轻时搭的,材料净是些木头竹子草料,可也稀奇得很,这么多年了也没见哪儿需要修整。
毫不夸张的说,除了思想上先进点,她就跟个古代人没什么两样,还比大部分古代女人能干,就比如建房子。
此外,金师傅看起来也没什么特别,可偏偏就被温慕灼花了好大的力气从黔南请了京市。
为什么?
呵,且瞧着吧。
温慕灼道了一声谢,接过茶杯小抿了一口。
“什么石头需要这么麻烦?您说说看。”
金师傅推了推鼻梁上的专用眼镜,起身从身后的书架上取下来一本书,又把放在院子里的一块灰扑扑的石头搬了进来。
拍了拍手上的灰土。
“来看看吧。”
温慕灼闻言上前,蹲在地上,把那块石头翻来覆去地打量。
地上躺着的,是一块没有经过打磨的原石,表面上没有什么光泽,看起来很普通。
“这不就是一块翠石原石吗?连中等成色都算不上,您要磨就磨了呗。怎么了?”
金师傅没做声,头都没有抬,一派端庄地坐在椅子上喝茶。
温慕灼了然,不在意地擦了擦手,回内室里拿来了工具,戴上手套,把石头拿在手里掂量了一下,手边的工具挨个上阵,面上的神情也有了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