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天彻底亮了的时候,元夕二人顺着溪流,终于找到了来时的路。得到了解药的白鹭也被从鬼门关救了回来。
“阿丽玛前辈,我们得走了,谢谢您这些日子的款待。”元夕与白鹭感激地对阿丽玛道。尤其是元夕,阿丽玛对她的照顾可以说是非常的多了。
只是如今,白鹭已经恢复,而元夕的腿伤也好了,所以自然自然也就到了辞别的日子。
阿丽玛点点头,从袖子里掏出一个令牌:“这是通行令。”
元夕伸出双手接过。
阿丽玛还是没有忍住说了一句:“不准备和我那孩子告别了吗?”
元夕点点头:“您知道的。”
“唉,丫头。如果以后遇到困难,欢迎回来。”她如是说道。
此行,也算是告了一段落。
看着他们二人走远,过了一会儿,一个高大的身影才渐渐走阴影的角落里缓缓走了出来。
那人正是萨纳尔。
阿丽玛回过头问他:“你就这么让她走了?”
萨纳尔无奈地耸耸肩:“母亲不是也让她走了?”
阿丽玛笑了,萨纳尔也笑了。他们两个人懂得彼此的心中所想,可能这就是母子之间的默契吧。
“不过,如果有机会还是想抢过来。”
元夕与白鹭结伴走了一段,元夕道:“白鹭,你不必再送我了,我……”
然而白鹭却伸出手挡在了她的嘴上,“嘘……至少让我送你到京城。”
元夕见拗不过他也便同意了,只是一路上,二人却无什么话说。
途中白鹭租了一匹马,他让元夕坐在自己前面,而后架着马飞驰。
“你还会骑马?”
“嗯。小时候学的。”
他突然觉得自己是否太傻,这天底下竟然有男人会亲手把自己喜欢的女人去送给另外一个男人。
马蹄不停地踏着,卷起的尘土飞扬。
眼看着城楼上“京州”这两个字,变得越来越清晰,白鹭很清楚,到了他们要分别的时候了……
白鹭勒马,棕马扬起前蹄,发出一声嘶鸣声。
白鹭一个翻身跃下马,而后,伸出自己的手,细致又仔细地扶着元夕下马。
他艰难又苦涩地开口:“那我们……”
“我们就此别过。”元夕抢先对她说。
因为元夕的这一句话,他突然笑了,在那一瞬间,他仿佛得到了释然:“好。”
元夕迈步向城内走去,而白鹭则牵着马,就那么默默地注视着她。
如果自己此刻挽留她,她还会为了自己而留下吗。只是那句话再也没能说出口罢了。
只是,只是一切都回不去了。
十数光影,物是人非。
元夕在即将踏进城门的一瞬,还是回过头望了他一眼,只是刚好一个挑着大菜框的大叔挡住了她的视线,她什么也没有看到就被拥挤的人流给挤了进去。
她只好无奈的继续向前走了。
一路上,听着热闹的人群好像在讨论着什么亲事。
好像是个年轻的御史大人,与一位将军家女儿的亲事,元夕笑了笑,不以为意。毕竟这是好事,这种才子佳人的故事,她也非常津津乐道。
“那位左御史大人,当真是才貌出众,举世无双的公子。”
“毕竟也是世家子弟,当年的尚书大人也是如他一般出彩,只是此子更加青出于蓝呢。”
“是啊,当真有齐大人当年的风采。”
齐大人?
元夕惊讶,突然抓住那人的手臂:“你说什么?齐大人成亲?”
那人见这陌生女子突然抓住自己的手刚想骂她一句疯婆娘,但一见她生的漂亮便又和颜悦色了起来:“是啊,姑娘才来京城吧,这齐大人娶亲可真是气派啊,那聘礼,满满几十大箱子,啧啧,我这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宝贝。”
“哪个齐大人?”
“小齐大人啊。”
“小齐大人叫什么?”
“小齐大人姓齐,名寒食。”
元夕愣了几秒钟,仿佛像一个泥塑,而又僵硬地摇摇头,“不可能……不可能……”
她失魂落魄地走了。
而那人则一脸迷惑:“这人怎么了?难道也是齐大人的迷恋者,听到齐大人已经成婚就受不了打击了?”
“谁知道呢……”
“不过长得倒是不错啊。”
旁边一个妇人一脸嫌弃地道:“行了,二狗子,快收起你的哈喇子。”
京城的大道依旧是那么地繁华,车水马龙,川流不息。
只是元夕却也无心再去注目这些。她只想得到那个答案。
她既希望自己走快一点,快点见到那个人,告诉他这一切都是她听错了,但又希望自己走慢一点,因为她不希望自己听到的那些是真的。
只是那些素不相识的路人又怎会欺她。
想到这里,她的泪湿了眼眶。
终于,还是到了那个地方……虽然只来过一次,但怎么说也带给了她一段美好的回忆。
她站在门外,却被两个侍卫给拦住了。
侍卫冷冷地呵斥,并将她一把推倒在地:“大胆,什么人?不得擅闯!”
“我要见左御史大人。”
“你有令牌吗?”
“我……没有……”
“没有便不得入内。”
元夕突然灵机一动,从地上爬起来掏出那把木梳:“我有信物,那烦请两位官爷通报一声,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就说元夕来找他。”
“这……”一人见她可怜,为难的接下木梳去通报了。
过了一会,那人出来了,将木梳还给了元夕,道:“我们家大人说并不认识一个叫元夕的女子,你还是走吧。”
“不可能!”元夕错愕:“你们让我进去,我要他当面和我说。”
“这是我们的职责,你就别为难我们了……”
元夕黯然:“那好,他不让我进去,那我就守在这里等他出来。”
说完便蹲在了台阶上。
两个侍卫摇了摇头,心中鄙夷,这女人怕不是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想与齐大人攀个亲戚好勾引大人。这样的女人,他们见多了。
好巧不巧,天空突然响起了雷声,雨点直直地坠落了下来,元夕往屋檐下挪了挪躲雨,只听见“吱呀”一声,大门被从里面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