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一条临水的街面，各式商铺鳞次栉比，有卖起居杂货的，有售中草药的，有卖各种小吃的，其中还有好几间格局各异的小茶馆。
一个身穿中山装，带着幅近视眼镜的中年男子停在了一家茶馆门前。
茶馆内，人们聊着天，喝着茶，像是谁都没什么着急要紧的事情，悠闲而自得。有人看见中年男子，很快站身起招了招手。中年男子便进了茶馆。
中年男子名叫夏建国，是一名镇中学老师，招呼他的人叫赵国梁，是省军分区的一名参谋，两人曾是大学同学。
夏建国打量着赵国梁，眼中透出几分惊喜，“你可有年头没来了凌云镇了，今天怎么腾出空来了。”
赵国梁身材已明显发福，他待夏建国坐下，续满两杯茶不紧不慢地开了口:“你都在那所破学校生根了，只好我来看你了，还一个人呢？”
夏建国道:“能几个人？我除了会写几个粉笔字,什么本事也没有，不像你，在省城混得风声水起。”
赵国梁笑着放下茶杯，“今天我是来跟你说正事的，不跟你斗嘴。”
夏建国见赵国梁慎重的样子，停下了喝茶。
赵国梁向夏建国跟前凑了凑，小声问：“你想不想让你女儿去当兵？”
夏建国笑道：“老同学，你逗我吧？到部队去当兵的女孩子全省都出不了几个，何况是凌云这样的山区小县城，怎么可能？”
赵国梁靠回椅背，“办法还不是人想的。”
夏建国见赵国梁说得认真，一下子变得拘谨起来，“我家菲儿吧，成绩倒是一直不错，可要进名牌重点类的大学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这年头不上个有点名气的大学，毕业来后要找个好点儿的单位比登天还难。可当兵这条路，我还真没替她想过，太难了。”
赵国梁望着夏建国，“你就说是想，还是不想。”
夏建国忙道：“想，当然想。”
赵国梁起身，“那你就等消息吧。先说好，不能百分之百有把握，但我可以帮你努力努力。”
夏建国急急进了家门，他从堆满书籍的书架上取下一本厚厚地辞典，又从辞典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一本存折。
夏奶奶见儿子急慌慌的样子，停下手中的活计，跟了过来，“发生什么事情了？”
夏建国朝母亲笑笑，“是好事，菲儿当兵有门路了，现在办什么事都得打点，我那同学关系虽跟我不错，可他也一样要求人哪。”
夏奶奶望着儿子手中的存折，并没有跟着儿子高兴起来，“菲儿要不愿意当兵怎么办？这可是你辛辛苦苦为菲儿将来上大学攒下的。”
夏建国低头望着手中的存折，像是自语，“那么多人我都求了，我就不求她了，将来，我想她会明白我这当爸的良苦用心。”
夏奶奶叹着气，“这孩子还一心巴巴地想上大学呢。唉，反正她也犟不过你，这孩子太乖了……。”
夏奶奶已说不下去，抹了把眼泪，离开了书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