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将军,……末将……复……复……命!”蒋寒一点不敢掺假地跑完后,回到校台向萧湘复命,魏成还在那拖着沉重的身体不敢停下来。
“吴战,给蒋将军端碗淡盐水来!”
“是,老爷!”吴战从准备好的水桶里舀出一碗微有些热气的盐水递给了蒋寒。
“淡盐水?”蒋寒一脸不解地看着萧湘。古代的盐还是很珍贵的,普通百姓家里都十分节省,他和魏成还好,但这些兵卒也不是能时常吃饭带咸味的食物的,用盐来泡水,蒋寒觉得太败家了。
萧湘笑道:“本将略懂一些岐黄之术,剧烈运动,出汗太多时,需喝一些温水泡的淡盐水才好,蒋将军,请吧!”
“谢将军!”
蒋寒“咕咚咕咚”的几口喝完了盐水,舒服地吐了一口气,面色复杂地看着萧湘,道:“将军,末将要向您请罪!”
萧湘摆摆手,道:“我知道蒋将军要说什么,此事就此揭过如何?以后我还需要蒋将军和魏将军鼎力相助呢!”
蒋寒看着此时温和的萧湘,跟刚才的强势判若两人,“末将谢将军宽宏大量!”
萧湘瞧着时间也差不多了,上前几步,淡淡说道:“好了,上午就到这里了!都原地活动一下腿脚,一会过来每人喝一碗淡盐水。吃过午饭后,本将给你们休息的时间,未时到校场,继续训练!”
“是!”众人虽然不知道为何要喝淡盐水,但都乖乖地听萧湘的话,他们可不想再惹到这家伙了,更何况,能尝到有咸味的东西,也不错!
“魏将军跑了多少圈了?”
“回将军,魏将军他已经跑了四十五圈了!”吴战恭敬地回答道。这是在军营,当着外人的面,当然不能再叫老爷。
“去,让他停下来吧!让人过去扶着他走几步,休息一会儿,让他到营帐里找我和蒋大人!”
“是,将军!”
“魏将军,请坐吧!”魏成一进营帐,萧湘就笑呵呵地说道。
魏成看着萧湘和蒋寒脸上都挂着笑容,一愣,显然刚才的谈话很愉快,半晌才反应过来,恭恭敬敬地抱拳,道:“末将不敢!末将有眼无珠,得罪将军,请将军恕罪!”
“魏将军说的哪里话?”萧湘很是亲切地走过来扶住了魏成,将他按坐下,道:“说什么得罪不得罪的!若我是魏将军,听说一个十四岁的小屁孩过来做自己的顶头上司,恐怕我会比将军做的更过火,人之常情,我理解!刚才,我也跟蒋将军说了,现在,我重复一遍,此事就此揭过如何?”
魏成和蒋寒同时起身行礼,道:“谢将军宽宏大量!”
萧湘摆摆手,示意他们坐下,笑着说道:“二位别将军来将军去的了,我比二位小不少岁数,私下里,我们就兄弟相称如何?魏兄?蒋兄?”
魏成和蒋寒被萧湘的转变弄的一愣一愣的,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魏兄,蒋兄,你们也知道,这些士卒们不镇住他们是不行的,因此,今天上午所为皆是无奈之举。毕竟陛下派我来带病,寄予厚望,我若是做不出来一些成就来,就是辜负了陛下的期望,有负圣恩,也少不得有人看咱们得笑话!”
萧湘的这些话,魏成和蒋寒是赞同的。军伍之中也有竞争对比的存在,他们这些人独占了宽大的军营,只听一人之令,不受其他将军的调遣,已然让人眼红,若是真的拿不出点成效来,被人笑话挤兑是难免的。
萧湘继续说道:“因此,我需要魏兄和蒋兄的帮助,陛下对此次训练很是期盼,我也有把握两个月的时间让这八百士卒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就看魏兄和蒋兄愿不愿意鼎力支持我了!”
魏成和蒋寒眉头略微一皱,抱拳站起身,说道:“将军有何吩咐,末将二人一定全力合作!”
“好!既然如此,下午咱们继续训练,这几天的计划我已经安排好了,过几天一切准备妥当,我们就开始下一阶段。”
话间,吴战进来禀报,“将军,魏将军,蒋将军,可以用膳了!”
“嗯,好!我跟二位就在营帐吃吧!正好,商议一下这几天的安排!”萧湘点点头,说道。又随意问道:“吴战,将士们吃的怎么样?”
“这……”吴战迟疑了。
萧湘感觉不对,“跟我出去看看”就起身出了营帐。
萧湘面色铁青地看着三五成群聚集在一起的士卒们捧着大碗,很有食欲地吃着午饭,只是萧湘可以发现,碗里清汤寡水的,几片不仔细看就找不到的星点儿油花,手里拿着的馒头也明显是和着杂粮,粗粮多,白面少,甚至都不如萧府的伙食。
萧湘走上前去,问道:“你们平时就吃这个么?”
被问的人匆忙起身,道:“回将军,是的,军营里伙食还可以的,就是肉少点……”
这叫还可以?萧湘这才想起秦琼给自己介绍的赋兵制,“三时农耕,一时教战”。若四方有事,则命将以出,事解则罢,兵散于府,将归于朝。故士不失业,而将帅无握兵之重。所以,府兵制下的唐朝前期的士兵不仅没有军饷,出征打仗还需要自备弓马兵器,自带粮饷。平时为民,战时为军,只能通过打仗的时候获得的功勋换取钱财。
“吴战,不用准备午膳了,今中午我跟士卒们一起吃吧!”
“啊?将军,这可如何使得?您是将军,哪能跟我们一起啊!”
魏成和蒋寒也是一惊,道:“将军,使不得啊!”
萧湘呵呵一笑,道:“无妨!其实本将一个多月前,在泾阳吃的是和着粗粮的野菜团子,还不如这个呢!除去这身官职,我与你们并无两样!”说着,萧湘接过吴战递过来的盛着“清汤”的大碗,随意地蹲在士卒中喝了起来。
蒋寒和魏成对视一眼,也都坐在了萧湘身旁,周围那些喝汤的士兵大为触动,都端着碗围了过来,蹲在萧湘的周围,说说笑笑的氛围,根本不像上午曾经有过对撞一样。
下午的内容不多,萧湘将八百人分成了二十个小队,每队正副两个队长。萧湘教了他们站军姿,稍息,立正,左右向后转,这些最基本的。想要教好这些悍卒,必须让他们知道服从和纪律,这也是要想成为真正的精锐之师所必学的本领。
萧湘教会他们后,让他们教给自己小队的人,保证自己小队之中的所有队员都务必学会!很快,整个校场都热闹起来。
一个下午很快过去,到了傍晚,吴战带着萧府的两个厨子和几个搬了许多东西的亲兵来到校场。却见厨子将东西摆到了校台下面,然后就开始忙活了起来。
“将军!这是……”魏成看到厨子,有些疑惑地问道。
“呵呵!魏将军,今日就当本将送给大家的见面礼,一会儿有话跟他们说。”
“将军,这……陛下那里不会怪罪吧!”蒋寒问道。
“无妨!本将自己掏钱,而且陛下也说了,全权由我负责嘛!”
柴火的气息传来,厨子开始在前面做菜,主食倒是现成的,饭也没有多大花样,就是肉多,大片大片的五花肉和一些蔬菜,被厨子丢进锅里,这是萧湘中午时候特地吩咐的猪肉烩菜。
很快,校场上空就弥散开来了一股浓郁诱人的肉香来,任谁,累了一天,闻到了这股气息也会觉的肚子饥饿,而魏成和蒋寒瞪着眼睛死死的盯着厨子忙活的身影,喉头不断耸动吞咽着。
再看周围的士兵,无一不被这肉味所吸引,军中的饭食其实并不好,也就比民间普通人家强一些,肉本来吃的就不多,又哪里抵得过萧湘研究出来的菜来。
萧湘站在校台上,道:“今日,随时本将送给大家的见面礼,每人一大碗猪肉烩菜,敞开肚子吃。不过,从明日开始,本将布置的项目中,每个小队的前五名,总共一百人,每人晚上可以领到一碗肉!诸位想吃到肉,就好好操练吧!”
“遵命!”众人的吼声震天响,萧湘心想,这些悍卒,让他们一直重复一个动作,肯定有不耐烦的,我就不信,这样,你还不老老实实听话?
厨子的效率很快,出来成品后,给这八百头,哦,八百零二头饿狼每个都盛了一大碗,一时间,整个校场上都是咀嚼声,吞咽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