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香一想就知道,自己要遇到什么了,心里暗道,看来木赢这步棋果然是走对了。如果不是重要的人,自己的小命怕是要折在这里了。既不能杀自己灭口,又不能放任自己到处宣扬找不到夫君,就只能找人来和自己商量,说在这楼里找到了木赢。
但是,这位夫人肯定是没有想到的。于是,瑶香用颤抖地声音说:“我要寻我的夫君,没寻到。”说到这里,便嘤嘤地哭起来。心里一边吐槽自己十分做作,一边还不忘瞥了两眼这个黑白先生中的白先生。
见这个白先生还是一副脾气很好的样子。“那怎么行呢?夫人一天没有见到夫君,我们也一天不好把夫人送回家的。”
瑶香一跺脚,哭得更加悲切了:“可是,可是,我就是没有见到啊。我的夫君啊,你在哪里呀。”
白先生点点头:“我们不急,可以慢慢想,让夫人仔细想想。”说着竟然还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自斟自饮起来。
瑶香一边继续悲切地哭诉木赢变心,一边想着对策。再这样下去只能干耗着,而自己耗不起。但是如果自己答应见过了木赢,他们一定会立刻送自己出门,然后还有人一路盯着自己。这样不仅自己容易露馅,而且没有办法达成目的。想到这里,瑶香把心一横,音调也不由得变得激昂起来。“我看你们就是为他打掩护的。他变心了,我也不活了。”说着就往旁边的柱子上撞去。这个变故来得突然,白先生还来不及反应,瑶香已经到柱子面前了。就在这电光火石的刹那间,黑先生却出现在瑶香身后,拽住了瑶香的袖子。但是,瑶香还是撞到了柱子上,顿时血如泉涌,染红了她的衣衫。瑶香心中暗道:“虽然撞得有技巧,但是疼还是极疼的。”然后,顺势倒在了地上。
黑白先生两人对视一眼,心中感叹,真是蠢女人。白先生说:“你去通知一下少主,我留在这里看着吧。”
也没看见黑先生怎么动,人就已经飘出窗外了。没多久,穆秉真就一阵风一样的回到了这里。他先是看了看瑶香,然后,又看了一眼白先生。白先生脸上顿时有了几分讪讪的。没多久,就来了一个老郎中给瑶香把脉。
老郎中沉思了一会道:“这位夫人的伤只是皮外伤,看着是可怕了一些,好好养着就应该就能好。这个药膏用着,可以不留疤痕。另外,夫人脉象除了虚弱,肝气郁结,忧思难解,抑郁难消。万事还是还需想开一些。”
瑶香闭着眼睛,脸上已经被婢女清理过了,脸色却在狰狞的伤口衬托下越发的惨白。看到这样子的瑶香,穆秉真忽然似乎有了一分心软:“木赢是被我派出去了。”
白先生开口想制止,穆秉真却摆摆手,“无事。”
瑶香睁开眼睛,虚弱地问道:“他有危险吗?我怎么能相信你?”
穆秉真想了想,对白先生说,“劳先生把前几日木赢的传书拿过来。”白先生心领神会地点点头,然后拿来了三封书信。三封笔迹全然不同的书信。
瑶香心中一个激灵,他们居然还没有完全信任自己。沈斌的字迹,瑶香是知道的,是非常规整而克制的,和他偶尔流露出的气质相当不相称。如果是因为是暗探,所以刻意隐藏了自己的字迹,这还是很有可能的。那真正的木赢字迹是这么样的呢。瑶香打起精神往三封信上扫了一眼,但是关注点并不全在字迹上。第一封信的信纸极好,是京城今年才特供的竹溪纸,目前只有最上层的达官贵人采用,有淡淡的竹香。上一世,瑶香也是嫁给沈泽远之后在公主府才第一次见到,暗探回信绝不会用这么高调的纸张。略过第一封信,第二封信和第三封信的材质则十分普通,那是寻常人家都能拿到的宣纸。细看字迹,第二封字迹棱角分明,布局大气,纸张虽然有点皱了,却也不显得不整洁。第三封则是字迹确是好,却没有什么特点。虽然和当年沈斌的感觉不同,但是,气息却很接近。
瑶香心中一动,拿起第二封信,道:“这确是我夫君的字迹。但是,不知道为何第三封信有种莫名的熟悉感,我竟一时分不出来。”说起郝然地低下头。
瑶香可以感觉到四周的气息忽然之间松弛了下来。穆秉真把前两封信收起来,道:“夫人聪慧明达。”然后将第三封信递给瑶香:“木赢在外不易,所以,不得不改变字体,以策万全。这的确是木赢的回书。”
“书信夫人看过就要烧掉,不然会徒增木赢的危险。虽然他此去困难重重,但是,我相信他能平安归来。”穆秉真的声音有一种真诚,让人忍不住去信服。穆秉真又看了看白先生:“这里也没有人能开解夫人,请淼淼过府,和夫人聊聊吧。然后,送夫人回府。”
白先生点点头,“这就去办。”然后便见黑先生又悄然无声地消失了。
淼淼,是秦淼淼吗?秦淼淼不是太上皇安插到这里的吗?秦淼淼居然是穆秉真的人?瑶香脑中闹哄哄的,也不知道是因为失血,还是因为被彻底打乱的计划。如果秦淼淼是穆秉真的人,那上一世穆秉真为什么要斩了秦淼淼?如果秦淼淼是穆秉真的人,那自己还真是极其幸运,不然,后果简直让瑶香不敢想象。但是,现在,瑶香看着手中的书信,蓦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