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所有人都离开以后,瑶香才开始着手炮制手里的一封信件。这封信件一直在她的身上,她甚至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身上的。父亲熟悉的笔迹,却是写给一个不认识的人,从前世到今生,她都没有听过的一个叫做尹先生的人。前世,她拆开信后就将信原封不同的放回到了竹筒里,这一生,可以把信藏到哪里去呢?
打开信,父亲熟悉的笔迹让瑶香眼眶一热。“颜生吾友,吾深知北上艰难,回旋无力,然心意不改,无须为吾抱憾。他日两三淡酒,足以慰藉。此女乃吾仅存血脉,若力之所及,万望保其一生平安喜乐。”瑶香叹了一口气,提起笔,仿着父亲的笔迹写到:“颜生吾友,吾深知北上艰难,回旋无力,然心意不改,无须为吾抱憾。此女为吾仅存血脉,若力之所及,万望助其寻踪觅迹,沉冤得雪。”母亲都不足以分辨的字迹,孰能辨真假?等字迹干透瑶香一笑,将信纸犹如当时一般放进了竹筒里。将原来的信,偷偷地塞在了胸前的玉佛中。这个玉佛是瑶香的父亲在她七岁的时候在京城的平安庙求的,玉佛是墨绿色的,完全不透光,玉佛的肚子里可以藏下一封叠好的书信。把真假两封信都处理好之后,瑶香对着青心道:“青心姐姐,我们要回到京城去了。如果我们不幸分散,你要去找我奶奶。如果中兴侯府你进不去,你就去找秦山书院的陆小双。你还记得陆小双吗?”青心点点头,并拍了拍自己的佩剑。“我知道你想保护我一路入京,但是世事不见得总如人愿。”
说时迟,那时快,互听传来“轰”地一声,然后是密集的脚步声。“居然这么快就来了?”也是,自己在这个客栈停了两天,料想他们若是从京城出发,也应该行至此处。至于他们来的目的,瑶香拿出怀中的小竹筒,便是你吧,我还愁怎么将你送出去呢?
青心拿起刚刚坐着的凳子,用力往窗外一扔,只听那窗子连着栓立刻被撞开一个大洞,然后传来一声闷响。居然连窗外都埋伏了人马。而这时房门砰地被撞开,有四个黑衣人鱼贯而入,立刻将本来就不大的客房填的满满当当。这四人并没有马上对瑶香二人发起进攻,而是立刻占据了她们可能逃走的四个方位,似乎是想形成合围之势。
“青心,拿着我父亲的信物逃出去,要去找敬伯父,让他替我父亲洗刷冤屈。”说着,瑶香将手里的竹筒向青心处掷去。青心的佩剑叮地出鞘,这是一把很薄很薄的剑,一寸薄来一寸险,这样的剑不能与敌人硬抗兵器之力,却胜在灵巧奇绝,父兄说,“青心配得上这样的剑。”只见青心,回头看了瑶香一眼,然后奋力在窗前一跳,剑在胸前挽了一个剑花正好挡住了窗外埋伏者的攻击,并借着短兵相接的力道轻盈地飞出了窗外。见青心拿着信物逃走,屋内四人不禁一怔,相互看了一眼之后,其中两人和屋外一人立刻去追,另外两人由门口朝着瑶香逼近。这两个黑衣人一个高,一个矮,高的那个瘦瘦的,矮的那个却异常壮实。
瑶香倒是不慌不忙,缓缓地坐在了剩下的一把凳子上,道:“如果你们了解林家军就会知道,与父兄不同,我不善武功。我肯定是打不赢你们的,所以,我也没有打算逃走。你们留下来想干什么呢?逼问我父兄留下的遗言?口空无凭地,我说了又有谁信呢?”似乎是诧异于瑶香的镇定,
其中高个子黑衣人道:“小姐,我们也只是奉命行事。”
瑶香忽地笑了,“奉谁的命,行什么事?你想知道的,我知无不言,我想知道的你们能不能说一下。”
“想不到你还觉得自己有讨价还价的权利。”高个子的黑衣人喝到,说着又往前走了两步。正在此时,瑶香左手一挥,两个黑衣人只觉眼前白光一闪,俱惊呼道:“有暗器”。呼声未落,两人只觉得身上一痛,立时全身麻痹无力,软软地倒了下去。这时,矮个子的黑衣人终是叫了一声:“就你话多。”
瑶香摇摇头,拍了拍手。然后潇洒地从窗外跳了出去。跳出窗外后,瑶香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绕到了隔壁的空客房中。想是作为将门之女,父兄看自己的功夫实在马虎,才让青心来保护自己。当然了实在得靠自己的时候也只能带点防身的法宝了。这是自己在边疆遇刺之后,父亲特意给自己寻来的针筒,共能装载六根钢针,精巧奇绝。父亲说这是自己的好友研制而成,世上独一无二的。后来,青心和自己出入不分,自己已经没有用过这针筒了。但是,这针筒小巧,又承载着父亲对自己的关爱,所以才时时待在身后。后来,父兄又寻来许多宝贝,到底没有这第一件令人惊艳,也就只是放在家中徒积灰尘。出门匆忙,自己这次带出门的也只有这件暗器而已。
这个房间里有自己让青心出门时买的男装还有一些易容的道具。瑶香将自己改版成男装,然后躲进了衣柜中。停下来,瑶香才有时间想青心,青心在北疆外号飞青,绝不是浪得虚名。上一世为了就自己而死,这一届只是比逃走。谁又追到上会飞的青心呢。想到这里,就听到隔壁传来脚步声。这个客栈的墙壁不厚,隔音效果奇差。瑶香可以地放缓了呼吸,听着隔壁房间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