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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祭天

贞观二年冬至,在太阳初升之时,李世民已经来到了圜丘之下。

这圜丘位于长安城明德门外的南郊,乃是大唐帝国祭祀上天之所。这方圆几里都是空无一物,只有这圜丘祭坛矗立于此,高达二十丈,整座祭坛以灵土垒成,没有使用一砖一石。

整个圜丘分了九层,每层皆有十二陛,以应天界九重和十二辰。整座圜丘雄伟壮丽、古朴庄严,透出神圣气息。

为了今日的祭天大典,李世民已经沐浴斋戒了七日、洁身净心。今天早上天还没亮,他就起床从东宫往这圜丘赶来,足足花了一个多时辰。

在他到来之时、满朝大臣已经到齐,祭天仪式物品、礼乐等等都已准备齐当。

大典正式开始,原本嘈杂的人声渐渐安静下来,除了呼啸的北风卷动旗帜的声响,再没有其它声音了,整个气氛变的更加庄严肃穆。

在礼官的指引下,身着冠冕的李世民沿着正南方的午陛一步一步向祭坛上方走去,脚步似乎有些沉重。

这不是李世民第一次参加祭天大典,但却是第一次以皇帝身份参加祭天,而且这次的祭天不同于以往循例而进行的祭天,更是李世民上告天帝,请求降雨的祭祀大典。

自萧辰告知李世民,天庭传下天旨命各地龙王减少降雨,李世民即命各级官员关注降雨情况,到今天已经一年多了。

在元年之时雨量减少倒还不显,但到今年,整个大唐地界的降雨比之元年就明显有所减少。所以萧辰所说之事已经确信无疑,这难免使得李世民更加惶恐担忧。

虽然从去年开始李世民已经安排都水监加强水利灌溉设施的建设,但从今年的效果来看,虽然起到了作用,但仍然避免不了有部分农田减产。为了祈求上天的怜悯,解除降雨之灾,所以李世民今天亲自来祭天。

李世民来到祭坛顶端,望着雄伟的长安城,俯视着四周的大好河山,心中却是神人交战、心情复杂。

燔柴炉内升烟火,李世民缓缓来到昊天上帝牌主位前行跪拜之礼,后至祖宗配位前上香,叩拜。然后又回到拜位,对天界诸神行三跪九拜礼。

就在李世民行迎神之礼时,在圜丘之外,过来了几个身影。

这几人似乎有着缩地成寸的功夫,不过片刻功夫,几人就来到了圜丘的守卫将士之处。

“站住,祭天重地,尔等速速退避。”守卫的兵士板着脸呵斥道,但声音放的很低,怕惊扰了里面的仪式。

“我师父来见皇帝,你们速去禀报。”其中一个人站出来说道。

这几名兵士望着这三个人,两个人穿着白衣,还有一个穿着道袍,装束组合很是奇怪,于是轻蔑一笑,恶狠狠地叫道:“你以为你是谁,说见陛下就见的吗?赶紧给我滚蛋。”

说着,就上前伸手推人,要把几人赶走。

“大胆...”说话这人只把衣袖一甩,这上前的几名兵士就像没有重量的羽毛一样被反扇了回来,“砰砰砰...”地都跌倒在地。

一看进犯的人动了手,这守卫的兵士立刻都紧张了起来,纷纷围了上来,这动静也惊动了负责护卫的右武卫大将军。

“将军,这几人强闯祭坛,说要见陛下。兄弟们上前阻拦,他们还动了手。”见右武卫大将军过来,兵士们立刻禀报道。

“速速将这几人拿下,莫要惊扰了陛下。”右武卫大将军命令道。

众兵将一拥而上,只是他们不识神人,哪里知道这三人的厉害。另外两人一直未动,还是刚才说话那人,只是手中凝聚灵力,把手一挥,便将这围上来的数十人给击飞了出去。

众兵士纷纷摔倒在地,好在那人并未下狠手,兵士们只是摔的屁股有些疼,其他倒是没有大碍。

右武卫大将军一看,心里暗暗嘀咕,难道使的妖法么。还就不信你的邪,操起自己的兵刃就朝着白衣人脖子猛劈下来,犹如猛虎扑食,带着浓烈地杀煞之气,一看就是久经沙场所养成的。

白衣人自然看到了这砍过来的斧子,他见这一斧又急又猛,还夹杂着杀煞之气,不似凡人手段,只怕寻常精怪被这煞气所慑服,也要在这一斧下授首。

但他毫不惊慌,更是艺高人胆大,只把右手伸出,用食指、中指轻轻一夹,原本快得只剩影子的斧子立刻停在了空中。

“你...”看着被对手两指夹住的斧子,右武卫大将军惊骇的说不出话来,难道这也是妖法吗?要不然人的躯体哪里能够做到这一点。心念之间,他连忙想收回斧子,可是被两指夹住的斧子就像生了根一样,根本拔不出来。

“你可是程知节,程大将军?”另一个年长的白衣人见这使斧头的将军,突然问道。

“你如何认得本将军?”程知节承认了自己的身份,只是手攥着斧柄有些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就在这时,又一个白衣少年飞奔而来,激动得扑到年长的白衣人身前行礼:“师父,这么长时间没见,想死我啦,哈哈....”

“辰儿,两年不见,你又长高了。”原来这年长的白衣人正是刚刚出关的江言,而和江言一起来的是张慈正和涂战二人。

“让师父到长安来,辛苦您了。表弟,把灵力收了吧。”萧辰看着现场的情况,跟涂战说道。

江言微微一笑:“师父都枯坐了两年了,正好活动活动筋骨嘛。你跟程将军说说,看看我能不能见他们皇帝?”

涂战听了大师兄吩咐,把手收了,程知节可算是把尴尬的斧子给收了回来。对于萧辰他是认识的,看来这都是误会,是误会就好,不然只怕是.....程知节在心里嘀咕道。

“程将军,这是在下师尊江言宗主,我奉了陛下诏命,特意请他来见陛下。”萧辰跟程知节说道。

程知节倒是大气,又听这是陛下专门要请的人,立刻哈哈笑道:“都是下面的兄弟不懂事,冲撞了仙师,俺程咬金给你赔个不是!仙师门下尽是有本事的,俺程咬金实在佩服!”

江言也是笑道:“知节将军客气,我看你刚才这一斧厉害无比,不同凡响,果然是不负盛名啊!”

江言这是真心夸赞,他看得出来程咬金没有修炼过,但只是凭着身体天赋和战场厮杀积攒的煞气,能有如此实力,确实难得。

只是程咬金却是有些脸红,被涂战两只手指就擒住了兵器,哪里还有脸得江言夸奖,于是掩面而道:“俺这是班门弄斧了,江仙师不要笑话我了。”

江言见程咬金误会了,很是诚恳地说道:“程将军,江某没有笑话之意,你不经修炼能有如此神威,确实不凡。我这徒儿只是占着修炼之功而已,若是没有修为,便是十个他也不是你的对手。”

程咬金见江言态度和善,说话客气诚恳,倒是消解了种种误会,心中对江言也是暗自信服。

又看这涂战不过一个少年,又能修炼几年,就有如此厉害,还有萧辰之前斩杀猛虎、行飞天遁地之能,恐怕也是随江言修炼之果,所以程咬金对江言说的修炼之道也是眼热无比。

既然消解了误会,程咬金自然赶紧引着江言等人向里边走去。

只是众人都不知道,空中隐于法术之后有人关注着众人。

“菩萨,这人就是江言,他那万天宗众人完全无视修炼界之规矩,频频在世俗界显露法术之能,实在是胆大包天。”原本关注着唐皇李世民祭天状况的惠岸说道。

虽然已经过去了四年多的时间,惠岸还是无法忘却江言带给他的糟糕记忆。

观音仔细打量着江言,看着江言不过只有化神的修为,也没有什么出奇,实在想不到他是怎么让惠岸吃了亏的。倒是旁边穿道袍的道人有着真仙的修为,而且脑后也有一道功德金光,颇为好奇。

“这道人你认识吗?他已功德圆满,如何没有授以仙籍,成为天仙?”观音问道。

惠岸回道:“这道人我之前不曾见过,但万天宗之人都是一身白衣,而这人一身道袍,应该不是万天宗的人。”

见惠岸不知,观音倒也不以为意,不过一个小小真仙而已,还不足以引起观音的重视。

“菩萨,这江言明目张胆的破坏修行界的规矩,如今更是想要接近凡间帝王,我们干脆趁着现在这个机会,把他抓起来吧?”惠岸又接着说道。

观音沉思片刻,微微摇头:“天规不可违。而且下方众多凡人聚集,还是在玉帝的祭祀大典之上,你如何敢胡乱放肆。”

惠岸虽然觉得机会难得,却也知道观音所说绝对不能乱违。而且惠岸绝对没有能力在不惊动凡人的情况下,把江言等人尽数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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