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梓昊很奇怪,原本以为那小人会发起攻击的,右手里早就将骑马布收了回来,而另一边的昊月镜也发动了。
孰料,它的身子在发出那团耀眼的玉光之后,紧接着却又快速地暗淡下来。
一股淡淡的馨香快速地荡漾开来,再看那小人,身子这时却已几近透明了,一团团氤氲着淡青色的光晕,自它的身体周围一层层地飞荡开来。
“喂,喂,我说你怎么啦?”风梓昊虽然不知道这东西到底是何物,但闻着散发出来的这缕异香,已感觉到周围很强的灵力不断地向外扩散着,再看那小人的状态,也能猜测出它似乎不行了。
“我,我不行了。”小人淡淡地笑了笑,身体似乎越发地虚弱了,并且在一团团散失的光晕中,身体也在慢慢地缩小着。最后缩小到寸许大的一团,然后又由半透明的雾化状态变成一块宛如实质化的椭圆形玉片。
这还不算完,玉片在剧烈地震颤着,然后玲珑的玉质中出现了一条条的裂纹,伴着毕毕剥剥的碎裂声,一片片的碎片向下掉落。
“不行了??”风梓昊心里莫名感到一缕悲伤,或者是不忍看它这么难过吧,忍不住问道:“我有什么能够帮你的?”
“咳,咳”玉片轻咳两声,忧愤地说:“你们修行人都说,天道至公,待万物不偏不倚,可为什么偏偏对我们灵体如此不公!!”
“我历经千万年风雨,历尽几次的天雷之劫,才勉强修成如今的灵体之身,然而想要再进一步却也只能先修成人身,才能离仙途更进一点。然而我最后怎样?最后怎样?还不是被这些枉称为万物之灵的人类破坏了我的灵身。虽然我的灵神逃离了,寄托在这个人身,但灵力还是要被他利用满足自己的欲望,为非作歹,唉,咳咳”。
“天道何公??”风梓昊想着,心里微有所感,不过旋即轻轻地摇了摇头,缓缓说道:“虽然我没有活像你这样久,也不是什么上仙,不过我始终是相信的,这个世界上得与失都有定数。”
倒不是风梓昊没由来得发什么感慨,但是他这时不知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那玉片沉默片刻又说道:“我已经活不了多久了,千年修来的这身灵力就送给上仙了,只求上仙答应我一件事。”
“你想要我帮你做什么事?”风梓昊想了想又道:“你的灵力还是自己留着吧,也许会有一条生路也说不定。”
“呵,咳,没用的,我现在灵根已断,生机散绝,没有生路可言了。”那玉片又道:“我能感觉到上仙身上怀有上古的通灵之鉴,所以我想求上仙一件事。”
“什么事?”
“我死之后能够转世重生为人,所以来世我只求你能收我为徒,让我重新修行。”玉片轻轻说出了自己的要求。
“你转世重生?我收你为徒?”风梓昊倒有些难以置信,他还真的没想过会收个什么徒弟,而且居然还是转世重生的徒弟,便道:“我怎么知道你转世以后是谁?到时候真要收徒,你到时候怎么知道是我?”
“我曾经历天劫八次,每次劫雷来时都曾借天雷之威将灵神记忆炼化成一片无形玉髓,现在我再将全身的灵力炼入这玉髓之中,以后你若遇到我时,这玉髓自然会有反应。到时你若觉得我还是个可造之才的话,便请你在我身边将其中一颗玉髓捏碎,我就能够回复前世的记忆,到那时自然会拜上仙为师,侍奉终身。”
玉片说着,身子再次裂出,其中飞出了八颗米粒大小,水晶般的小玉珠,玉珠虽然小,但在阳光下却可以看到上面还遍布着许多红色的线条。
“Grandmother的,这可是好东西啊!!”风梓昊第一眼看到这八颗玉珠便即知道,这东西绝对不是凡品,通过日玑镜也仅能感觉到其中所蕴含着极为庞大的能量,但却也辨别不出这能量的属性。
风梓昊好奇着又借昊月镜将神识透进其中一粒之内,刚一进去,便发觉自己的神识仿佛进入了一个无边无际的空间,周围好像就是宽广无边的宇宙,四周排布的全是灿烂的星辰,空间里流动着丰沛的能量,而且神识处于其中,他感到一种说不出的舒爽之感,似乎这里有许多无形的东西在帮他洗炼着神识。
更奇特的是,他分明感觉到在这空间里,自己似乎就是主宰,好像拥有了可以操纵一切的力量。
风梓昊大喜之下,复又大惊,神识一凛忙从里面退了出来,回到本身之后,他便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神识果然被洗炼了一番,除了对周围的感知更加敏锐之外,他还隐隐觉得自己似乎可以和天外的某种能量相互感应着。
这样的发现让他大吃一惊,不禁问:“这是什么东西?”
“不敢欺瞒上仙,我本是数百万年前,宇宙之外一颗星辰爆炸后的残体,受爆炸之力推动而来到了这里,后又历经风雨才修出灵神。请上仙看在我修行不易,又无大错的份上,答应我,来生一定要收我为徒吧”。
风梓昊听完忍不住有些踌躇起来,不知是不是该答应,说实话,这个应该是外星来客的灵体对自己实在是有些太过信任了,经过刚才这一试,很明显这八颗玉髓都是极为珍贵的东西,它却很放心地将这玉髓交给自己,就算是来生遇到转世的他了,自己不捏破这玉髓他又有什么办法?这一切让他觉得有些反常。
那玉片见他不语,便又地动了起来,身子疾速地旋转着,射出奇异的白光,而那八颗玉髓也环布于周围。
风梓昊只见这八颗玉髓在那白光的照射,都散射出朦胧的玉样光晕。光晕渐渐散开,如雾如烟,转眼间将风梓昊包裹于其中。
隔着这淡淡的光雾看去,风梓昊只觉得那玉髓宛如八面镜子一样,一一出现在自己面前。体积也不再是细若米粒了,而是涨大了许多,看在他眼里直径足足一尺有余。镜中光影快速地流动着,显现出无数的画面,浩瀚无边的宇宙星图,灿若烟花怒放的星球爆炸,以及人间的种种悲欢离合,尽皆在其中显示着。
风梓昊看着这一切,便如欣赏了一幅宏大而壮丽的史诗一般,不禁陶醉其中。
“还望上仙成仙!!”那玉片急促地说道,或许是因为失去了这玉髓的缘故,声音显得又虚弱了许多,身子剧烈地摇晃着,更多的玉片从碎裂下来,转而变成粉尘飘远。
“哦,好吧”风梓昊心里莫名地有些沉重,他想了片刻,终于还是郑重地点了点头:“我答应你,就当是满足你一个托付吧,你来生若能遇见我,我一定收你为徒,虽然我也不知道什么才是修行正途,更不知道能教你什么,不过我一定会尽力的。这玉髓就当我先替你保存着,遇到你后,我一定还给你。”
“谢谢上仙,谢谢上仙!!”玉片不迭地道着谢,说到最后身子已然只剩下最后指甲大的一小片。
说完激动地道完最后一声谢,它的身子也已快完全化为虚无了。只见那最后一点白色的玉片,猛然间一暗,失去了所有的华彩,紧接着它无声地碎裂成两半,风梓昊隐约可以看到一道若有若无地云气从其中飞了出来,飘向远远地北方。
紧接着,那八颗玉髓便如有了思想一样,流星一般飞向风梓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