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农。”
“到。”
陈小农站起身，走上讲台。
许昌应点点头，不厌其烦地重复道：“把手放上去，等待十秒。”
“好。”陈小农把手贴到探测屏上，静静等待。
讲台下的田鑫恨恨地看着得意洋洋的孙斌，咬牙道：“你得意个屁，看小农把你按在地上摩擦！”
十秒钟转瞬即逝，许昌应看了看屏幕上的数字，安慰道：“灵力反应2%，别灰心，等到吸收灵力的方法研究出来，还是有机会觉醒的。”
“怎么可能！”田鑫目瞪口呆，身旁的孙斌噗嗤地笑了一声。
陈小农也有些惊讶，但他并没有追究背后的原因，而是点了点头。
“好的，谢谢许中尉。”
说完他平静地走下讲台，正如他平静地走上来一样。
田鑫的反应倒是大得多，“小农，怎么会这样？”
陈小农摇了摇头：“不知道。”
一旁的孙斌低声嘲弄道：“还能怎么样，废材就是废材呗。”
田鑫脸色难看：“孙大头，你真的很欠揍。”
孙斌没再与他斗嘴，得意洋洋地转回身子，显然已经开始“自持身份”了。
“田鑫。”
“到！”
终于轮到自己，田鑫三步做两步地走上讲台。
还不待许昌应继续说话，田鑫就把手贴到屏幕上：“我知道我知道，放十秒。”
“恩。”见对方是个急性子，许昌应点了点头便不做声了。
显示屏的数字不断上升着，随着十秒钟将近，数字的攀升速度也降了下来。
91%。
“哈哈哈！孙大头你给老子瞧好了！91%，比你还高上3%！”田鑫哈哈大笑，一时间将之前受的闷气全吐了出来。
“好了好了，有什么事下去说，别影响其他同学，回去等通知吧。”许昌应将结果写到册子上，挥手道。
“是！”田鑫兴奋地敬了个礼，才昂首阔步地走下讲台。
走到孙斌身边，他还刻意放慢脚步，嘴里碎碎念叨：“哎，可惜了，才91%，没能直接觉醒。”
孙斌捏紧了拳头，刚刚得到88%评分的喜悦完全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只有一种羞辱感。他恨恨地看了眼抬头把歌唱的田鑫，终于将愤恨的眼神看向陈小农。
田鑫捏不动，他身边的软柿子还是可以拿捏拿捏的。
孙斌的手悄悄伸入抽屉里，掏出手机，编辑了一条信息。
另一边，陈小农由衷地为自己的好朋友祝福道：“田鑫，恭喜你了。”
“哈哈，小农，哥们没拖你后腿！”田鑫将嘴贴到陈小农耳边，低声道：“我知道那机器有问题，你肯定是觉醒者！到时咱们哥俩双剑合璧，上天入地，无所不能！”
陈小农轻轻地笑了笑，不愿扫了对方的兴。
“好。”
灵力测试很快就结束了，许昌应完成任务，没有再说什么，收拾好东西就离开了。
这时看班的老师才回到教室，催促着高考将至，要学生们赶紧复习。可惜刚刚的经历还没有让二十不到的小姑娘小伙子们冷静下来，纷纷压低声音窃窃私语，讨论着未来。
只有陈小农与世隔绝，埋头刷着《五三》，与周围格格不入。
对他而言，打工赚钱占据了生活的很大部分，留给学习的时间本就不多，此时更需要分秒必争。
至于所谓的灵气时代，他从不喜欢把命运交给模糊不清的未来。
晚自习很快便结束了，被压抑着的讨论声瞬间被放大了无数倍。
从学校里走出来，身旁的人无一不是在讨论着“灵气”，“觉醒”，“反应值”的话题。
因为担心田鑫再次“离家出走”，他的父亲专门开车到校门口把他抓了回去。陈小农一个人走在深夜的路上，思索着接下来的日子该怎么过。
突然，他的身子被推搡了一下。
“臭小子，给我进来！”
一群人围着他，将他拉近了小巷里。
陈小农左右看了看，发现围住自己的是一群凶神恶煞的黄毛混混。
其中一个干瘦猴子走到陈小农的面前，手里把玩着一把蝴蝶刀，痞里痞气地问道：“你小子是不是叫陈小农？”
陈小农点点头，面无表情地问道：“是我，有什么事吗？”
“是就对了！”瘦猴子的拳头在陈小农的胸口上点了点，“小子，你惹到人了知道吗？”
“惹到人？”
陈小农皱起眉头苦思，也想不起自己惹谁了。
“呵呵，兄弟们，这小子想不起来惹到谁了，要不我们帮他想一想？”
“嘿嘿，老大，当然得帮帮他了。”
“是啊是啊。”
一群人摩拳擦掌地上前，将陈小农顶在角落里。
陈小农摇摇头：“我真的不知道我惹到谁了。”
“没事，我们会让你想起来的。”瘦猴子阴笑两声，突然毫无征兆地出拳，狠狠地打在了陈小农的右侧脸颊上。
陈小农的头被打得微微一侧。
他皱起眉头：“你们为什么打我？”
“小子头还挺硬。”瘦猴子揉了揉有些发痛的拳头，突然暴起，拳头如****般落在了陈小农的身上。
陈小农不闪不避，任由那些拳头落下。
虽然身上感觉就像挠痒痒一般，但他心中甚是恼火。
自己平日里已经如此低调了，为什么还是有人要来找自己的麻烦？
瘦猴子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两只手红通通的，甚至有些轻微发肿。反观陈小农，除了衣服有些凌乱，甚至找不到一处受伤的地方。
“你……”瘦猴子惊疑不定。“你TM铁做的吧？”
陈小农没有回答他，他皱着眉头，问道：“到底是谁让你们来的？”
“靠！”陈小农的态度让瘦猴子感到颜面无存，他掏出腰间的蝴蝶刀，顶在陈小农的腰腹上。
“臭小子，一个没爹没娘的小杂种，你嚣张个屁，我告诉你，别管谁让我们来的，你以后给我夹着尾巴做人，听懂没有！”
腰间被顶着一把利器，陈小农并没有慌乱的感觉。
但此时的他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怒色。
“你说我是什么？”
瘦猴子的背后没来由地一凉，但他依旧外强中干道：“没爹没娘的小杂种！这都听不懂吗？活该爹妈死的早！”
陈小农反手抓住了对方的衣领。“跟我道歉！”
瘦猴子掰了两下，发现没能掰开对方的手，他气急败坏地骂道：“草！都愣着做什么，按住他啊！”
身旁的小弟手忙脚乱地拉开了两人。
瘦猴子理了理有些凌乱的衣领，往地上啐了一口，凶神恶煞道：
“小杂种，你自己找死，别怪老子！”
他举起手中的蝴蝶刀，就想让对方付出代价。
突然，小巷的出口出现了一个人影。
“喂！你们做什么呢！”
混混们转头看去，发现那人身材高大，气质凌厉，最重要的是，身上还穿着深绿色的军装。
瘦猴子一惊，把蝴蝶刀收了起来。
“走，快走！”
混混们争先口后地向着另一边出口跑去，瘦猴子正想开溜，却发现自己的衣服被什么东西给抓住了。
他回过头，却发现陈小农正脸色阴沉地抓着自己。
“给我道歉！”
“小杂种！给老子放手！”瘦猴子手忙脚乱地想拉回自己的衣服，一边注意着巷口的军人。
突然，一个稚嫩白皙的拳头在他的眼中放大，转眼间砸在了他的眼眶上，让他忍不住惨叫出声，头晕目眩地摔在了地上。
陈小农坐到了他的身上，一言不发地举起拳头。
一下。
两下。
直到瘦猴子双眼翻白，口吐白沫，鼻血横流，他才慢慢地停了下来。
夜晚的清风有些微凉，陈小农觉得心里有颗种子在破土而出，但随着心情冷静下来，他似乎又变回了曾经低调而安分的陈小农。
身旁的军人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他的身边，陈小农抬眼看去，正是今天班上的许中尉。
“你叫什么名字？”许昌应问道。
“陈小农。”陈小农沉默片刻，又开口道：“我打人了，您把我带走吧。”
许昌应眉头一挑：“带你去哪？”
陈小农疑惑地抬起头：“警察局啊。”
许昌应哈哈大笑起来，“我为什么要带你去警察局？好孩子，早点回家吧，这里的事你不用管了。”
“真的？”陈小农站起身来，“您真的不抓我？”
许昌应含笑点头，他指了指自己的下颌角：“不过啊，下次动手，别上来就打这里。一下就晕了，你后面打了那么多下，他不疼，倒是苦了你的拳头。”
“哦……”陈小农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他哪里懂这些。
许昌应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了一张名片，交到了陈小农的手上。“回去吧，早点回家。如果他们再找你麻烦，你就打我电话。”
“谢谢许中尉。”陈小农接过卡片，有些感动。他感激地鞠了一躬，快步离开了。
待他走后，一名文质彬彬的军人来到许昌应的身边。
“怎么，看上他了？”
许昌应摇了摇头，笑道：“他不是名册上的孩子，就是看到自己的影子，随手帮帮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