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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苦涩的回忆

康启四十年,楚漓在西南立下战功,康启帝摄于老安王在西南的威望,将楚漓迎进皇宫,论功行赏。

楚漓奉昭进京,在接受了康启帝冷淡地迎接后,第一时间便赶到了长春宫——当时康启帝的宠妃,也就是现在陈太后的寝宫,将西南一战所获得的珍宝尽数送给了陈太后。不久之后,楚漓又携重礼登上了陈府的大门。在爹爹和大哥招待楚漓的宴席上,陈筠儿第一次见到了楚漓。当时的楚漓只是一个落魄的皇子,但陈筠儿从他的眼中看到了其他皇子都没有的自信与坚定,爱情的种子,在不知不觉中悄悄地发了芽。

不久之后,陈筠儿发现楚漓来往陈府的次数越来越频繁,而每次楚漓来到陈府都会把他最近新得的稀罕玩应送给自己,慢慢的她发现,楚漓看自己的眼神充满了柔情蜜意。那段日子,楚漓经常趁着夜色,翻墙来看望自己,而她也渐渐习惯了,每晚等候楚漓的日子。这样的日子,直到兄长发现了楚漓同她的私会。最初,父亲并不同意自己与楚漓的婚事,在父亲心中楚漓是先皇诸子中最没有希望登上帝位的皇子,而自己则必然会成为楚国未来的皇后。一向最疼的大哥,也不同意她这门婚事,大哥说楚漓心机深沉,颇有城府,自己跟着她,将来一定会后悔。最后还是自己软磨硬泡,不惜以死想逼,才让爹爹和大哥同意了这门亲事。

她记得,大婚当日楚漓曾对她许下承诺,待他登临帝位,必然以天下为聘,让她成为楚国最尊贵的皇后,而她也对他许诺,今生今世,她会永远陪在她身边,只要是他想要的,自己倾尽一切也会帮他实现。她以为他们可以这样相伴到老,哪怕她知道,楚漓娶她的目的并非是那么单纯,更多是为了与陈家结盟,在为自己的夺嫡寻找盟友,可她还是心甘情愿的成为他手里的一颗棋子,为了成全的他的理想和伟业,自己可以付出一切,甚至与家人反目都在所不惜。

后来,楚漓很争气,在得到陈府的相助后,一步步从信王,当上了天子。当她以为从此和楚漓之间在也没有任何障碍,他终于成为君临天下的皇帝,而自己也可以母仪天下的时候,先皇的第一道圣旨,让她的撕碎了她所有的期冀。楚漓当上皇帝,而她却没能成为他的皇后。

楚漓和凌雪瑶大婚的当日,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楚漓携着凌雪瑶的手,接受群臣的朝拜,他登上了皇位,可那个与他一起睥睨天下的人竟然不是她。她愤怒的几乎要丧失了理智,她其实她在乎的不是中宫的宝座,也不是皇后的尊荣,她只是想做他的妻子。

凌雪瑶入宫后,先是小产,随即而来的是楚漓的日益疏远和冷淡,有时楚漓人虽然在昭阳宫,可她看得出,他的心并不在她的身上,她突然很惶恐,害怕有一日,楚漓的心里不再有她,她开始放下的骄傲,降低自己的身段,去逢迎,甚至去讨好楚漓,然而她还是能明显的感觉到,楚漓的心离她越来越远。

陈筠儿一度以为,造成这一切的都是凌雪瑶,是凌雪瑶夺走了楚漓宠爱,夺走了楚漓的心,可直道今日,她才知道,原来早在凌雪瑶入宫前,楚漓就开始设计她,为了不让她生下孩子,竟然不惜让自己小产,甚至亲手的扼杀自己的亲生骨肉,这般的狠辣绝情!陈筠儿的心从未想过楚漓的心竟然是这般冷硬,难道这么多年的同床共枕,竟然都是一场骗局。她的一片真心,在楚漓的心中,竟然是如此的轻贱。

陈筠儿豁然明白,原来自己这么多年一直活在楚漓为自己编织的美梦中,如今这个美好的梦,被自己硬生生的揭开,即使鲜血淋淋,也必须刮骨疗毒。

宁静的黑夜被一声凄厉的鸡鸣彻底地撕碎,然而天却没有向往日一样变得光亮,这是一个没有艳阳的一天,从此陈筠儿的心中再也没有艳阳高照的晴天。

陈筠儿擦干了眼泪,让紫鸢为她化上最精致的妆容,漠然道,“让禁军准备车驾,我们准备动身千万太原别院侍疾。”

紫鸢惊异于陈筠儿的语气,一如往日的平静,仿佛是什么都没发生过,担心陈筠儿在这么压抑着自己的痛苦,把自己憋坏,担忧地说道,“娘娘,我们还是把昨晚的事告诉丞相和大将军吧,要是您实在说不出口,告诉太后也成,您别这么压着,伤了自己身子。”

陈筠儿冷哼了一声,淡淡地说道,“我这身子不是早就毁了吗,还怕什么伤身子,去只会禁军,我们两个时辰后动身。”

“是。”紫鸢应了一声,担忧地看了眼陈筠儿默默地退下。

车架上,陈筠儿闭着双目,手上紧紧地攥着陈怀安交给她的断肠散,泪水顺着眼睑缓缓流下,脑中又情不自禁地浮现了,自己同楚漓的初见。

她含羞带怯,媚眼如波地跌落到楚漓怀中,看着芝兰玉树,英俊不凡的楚漓问道,“哪里来的登徒子,不知道擅闯丞相府是死罪吗?”

楚漓唇角带笑,直直地盯着自己,似乎已经忘却了自己身处何处,只是傻傻地说道,“姑娘长得真好看。”

她且惊且喜,满面通红,指着小院中开得最娇艳的一朵芍药问道,“那是我美还是这花美。”

楚漓微微一笑,不假思索地回答,“自然是你美,我从未见过像你这般漂亮的女子。”

“那你愿意娶我做妻子吗?”她故意逗他。

“当然,若是你肯嫁我,我必定以天下为聘,迎娶你做我的独一无二的妻子。”楚漓言之凿凿。

那一刻,四目相对,万千柔情;

那一刻,两心相印,生死不弃;

陈筠儿清晰得记得,那一年,如火的芍药花开满了自己的小院;那一年,自己还是陈府里无忧无虑,恣意飞扬的陈府大小姐;那一年,楚漓接住了从芍药树下坠落得自己;在那一瞬间,四目相对,只是那一眼,从此便了误了余生。。。。。。如果时间可以倒流,她绝不会选择遇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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