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池小凡被他这声A大吓到了，他抬起头来盯着面前的少年，怎么看也不像是学习特别好的那种。“你是在开玩笑吗？”
虽然他常年在韩国呆着，不怎么回国，可不代表他不知道A大是什么学校啊！
“你看我像是在和你开玩笑吗？”顾撒野放下了筷子看着他说。
少年的眼睛黑的发亮，不像是在开玩笑啊。“那你是学霸？”
顾撒野摇了摇头。
池小凡有点懵，就算家里有关系，也买不到A大的学位。“那你怎么去？”
顾撒野语气认真：“考进去。”
“……”池小凡看着他默了两秒，不急不慢的夹了块肉塞进嘴里，嚼吧两下才说：“少年你别抱太大希望，当好练习生，抓住机会，争取出道，这才是你该做的。”
顾撒野沉默着，没说话。睫毛低垂，让你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顾撒野和池小凡吃完了饭，就互道了声再见，离开了。
池小凡临走前说：“去给他联系舞蹈课和声乐课，让他先等通知，随时去上课。”
顾撒野出了餐厅，就招了辆出租车去公司。
这个时间点，他爸妈应该都在公司的。
顾撒野想了想还是给他爸打了个电话，“爸，你跟妈妈在公司吗？”
“在公司，你这个点不应该在学校吗？怎么给我打电话？”
顾撒野说：“我有点事要找你们商量，请假了。”
“行吧，那你直接来公司，我先去开会了。”说完，电话就挂了。
顾撒野把手机揣进了兜里，头靠在了出租车的窗户边，闭上眼睛，开始发呆。
他家公司在市区里面，离他刚刚吃饭的餐厅也不远，大概十几分钟就到了。
顾撒野付了钱，就下车进了公司。
公司里的人也都知道他，没人拦他。
顾撒野坐了电梯，直达顶楼。
他到顶楼的时候，他爸还在会议室没出来。
顾撒野直接拐进了他妈妈的办公室。
他爸妈的办公室不光在同一层，还是隔壁的那种。
他进去的时候，他妈妈正坐在办公椅上，那双手在键盘上就一直没停下来。
顾撒野走了过去，随手捞了个椅子，坐到了她对面。喊了声：“妈妈。”
宋染这才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抬起头瞥了他一眼。“你怎么忽然来公司了？”又打开了旁边的柜子，从里面拿出来了袋瓜子又起身倒了杯水才回来坐着。
顾撒野对他妈有一阵无语，“我和你们商量个事，爸爸在开会，我就先和你说。”
宋染撕开了瓜子袋，从里面抓了把瓜子，不紧不慢的嗑了起来。“说吧，我听着。”
顾撒野索性拿过了袋子，也抓了把瓜子。边磕边说：“我想去当练习生。”
听到练习生三个字，宋染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理由。”
“喜欢，”顿了顿，又补充道：“所以想要去做做看。”
宋染把磕完的瓜子壳丢进了垃圾桶里，“你要是想，就在公司练习室试试吧。”
“BP想让我去他们那当练习生。”
宋染愣了愣，“BP？”应该不是她想的那个BP。她盯着自家儿子看了会，除了这张脸长的还凑合点以外，还真没啥别的特长了，有点不相信的问他：“是哪个BP？”
顾撒野看到他妈的反应就明白了，有些无奈的说：“妈，我好歹是你儿子，你要相信我。你没想错，就是韩国的那个BP。”
宋染把手上剩的几个瓜子丢到了一旁的桌子上，连带着办公椅往前移了移，双手撑着桌子，看着自家儿子说：“不是妈妈不相信你，主要是你自己想想，学习你不行吧，游戏你也打不好，还没什么特长，除了你这张脸能说的过去外，我真不知道你还有啥过人之处。”宋染一边说，一边掰着手指头给他算。
顾撒野：“……”不得不承认，他真的有被他妈打击到了。
不愧是亲妈，针针见血，直戳心灵。
幸亏他从小没少被他妈打击，也习惯的差不多了。
“我是你生的，你养的，所有的一切都是你教的。”顾撒野看着他妈，不客气的怼道。
宋染显然也习惯了母子俩的相处方式，“你真的决定好了吗？你爸爸现在我不知道，你说的当练习生这件事我观望，不支持不反对。”
“练习生你知道有多辛苦多难吗？你自己去看看公司里练习室的那几个小孩，天天起早贪黑，累死累活的，还不一定有机会出道。”
“我和你爸爸也把你的路安排的差不多了，结果你现在跑过来，和我们说你不走我们给你安排的路，要去韩国当练习生？”
“对，我和你爸爸是说，尊重并支持你的决定。但这次抱歉，我只能给你尊重，无法给你支持。”
“你爸爸马上就开完会了，你先去他办公室等着吧，我需要好好想想。”
宋染一口气说完了一大段话，顾撒野坐在椅子上，插在兜里的手指蜷缩了起来。这是他第一次听到宋染很正经的和他说这么大一段话，看样子她好像真的不是很高兴。
顾撒野决定还是让他妈妈先想一想，就带着椅子往后滑了几步，然后起身，“那你好好想想好好考虑，我先去找爸爸了。”往门口走去。
宋染没说话，顾撒野在走到门口的时候，微微瞥了下头，眼角的余光似乎看到，坐在办公椅上的宋染眉头皱着，抿着嘴。
一脸的不开心。
顾撒野有些后悔先来找宋染说了，他应该先去和他爸说的。
说到底这次终究是他做的有点过，没有给宋染一点准备，就和她说要去当练习生的事。
从小宋染就一直像是朋友的存在，她会倾听他的所有小意见，没有一味地选择拿长辈的身份压他。
因为是朋友一样的存在，他才总喜欢和宋染吵吵闹闹，拌拌嘴。
可他刚刚忽然注意到了一个几年来都不曾注意到的问题——宋染有白头发了。
他看到那几根白发的时候，才忽然明白过来。
他在逐渐长大，他妈妈在慢慢变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