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忆悦也不是总能让自己随时伪装起来,有时候,自己总和那个伪装的自己对抗,这个时刻,唐忆悦总会回到那个不知所以的小孩儿,需要一个人保护。
这突如其来的不适感,都被宋忆航捕捉到了,他一方面叫李梓熙招待朋友,一方面又带唐忆悦去超市,缓解一下不适感,属于唐忆悦的那种见到“不必要接触的陌生人”的不适感。
“想吃什么?”宋忆航问走在前面的唐忆悦。
“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
“不太舒服吗?”
“嗯,总有种感觉,好像有事要发生。”
“每天都有事情发生啊,可我们只能等他们发生才能解决那些问题。”
“是,航,做些什么才能阻止那些不好的事情发生呢?”
“我也不知道。我也想过这个问题,好像没有什么答案。我们一直在做的事,就是等待不好的事情发生以后,我们要找到最好的解决办法,尽可能的把这种牺牲或者伤害降到最低。”
“对啊,我们的训练、方案、计划,一切都是为了把已发生的伤害降到最低,我们没有办法提前关注即将发生的事情。就算我们能发现,可是在事情发生之前,我们没有办法干预。”唐忆悦陷入一种落寞的死循环。
“是我们没有办法做,但是,这个世界上还是有做这种事情的人吧。”宋忆航想要说些什么来安慰她。
“我刚才很奇怪,怎么会突然间感到不舒服,好像是一种从那个女孩儿身上传达的悲凉的感受,我能感受到。”
“哪个女孩儿?”
“就是梓熙的那个朋友。”
“什么感觉?跟我们第一次遇到梓熙的时候一样吗?你后来说的那种不适?”
“对!就是那种感觉!我正想是怎么回事呢?这种感觉既悲凉又熟悉,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但是,我觉得总会有事情发生。”
“怎么会。遇到梓熙,不也没有什么事情发生嘛。”
“不,你还记得车祸吗?”
“你是说,你有感觉,车祸之前?”
“不知道,我那时候还没有这么强烈的感受,只是我觉得很奇怪,就像是知道要发生什么,可我也不知道究竟会发生什么。”
“不要多想了,还是想想想吃什么吧,我给你做。”
“可是,那种感觉有点儿强烈。”
“但是,就像刚才说的,就算是你预料到有事发生,但是直到它发生之前,你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也没有任何可以做的。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好的事情发生以后,尽全力去解决它。不是吗?”
“航,我讨厌无能为力的感觉。”
“可是,我们大多数的人在大多数的时间内,都是无能为力。”
“哎,我那糟糕的矛盾感又来了。”
“在这种矛盾感上,你不是一个人。”
“好吧,无能为力之下只能无所作为。”
“但你有有所作为的心,而这份心是向着所有人,单凭这一点,你就应该更加认可自己。”
“航,我有时候很感激我们工作的这个环境,就算有危险又辛苦,就算看到的是罪恶,但是我们能够一直单纯的生活下去,也是因为有了它的这层保护,让我们有了可以不去改变的理由。虽然,我不知道,‘不改变’是不是一件好事,但是,现在,我还挺庆幸,在坚不可摧的保护下,我们做的是我们向往的有意义的事,至少没有虚度年华。”
“可我觉得,我们所做的事情的意义也许比你想象的要大的多。”
“但愿吧!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这是我想看到的。”
“现在,好点了吗?”宋忆航大步走到唐忆悦前面一点儿,又转过身,面对唐忆悦,稍稍低一下身子,抬头看着唐忆悦的眼睛,说。
“好点儿了,感觉好多了。”
“有想吃的了吗?”
“嗯,我想吃赛螃蟹。”
“好,这个简单,买点儿鸡蛋去。”
“还有姜,你说奇怪不奇怪,我吃不了姜,但是就喜欢你炒的赛螃蟹里的姜。”
“那是,我做的好吃呗。对了,家里还有醋吗?”
“你家,你问我?”
“可别,不是我家啊,你比我去的多。”
“哎,宋忆航,我可没背着你去过梓熙家哈,你背没背着我去过,我就不知道了。”
“你这是缓过来了,是吧,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啊,字面意思!”
“唐忆悦,我可是每天都跟你在一起啊。”
“停停停,这话可别当着你家那位说,她那脾气,一般不吃醋哦,吃起醋来,我能让她气死。”
“完全不讲道理!”
“对,就是!”
“我是说,你也是!”
“什么啊?”
“你们两个在一起的时候,跟我讲过道理吗?不欺负我就不开心,一起欺负我就开心的不行。”
“呵呵,还好还好。”
“懒得跟你们掰扯。还想吃什么?”
“红烧肉!”
“哪一种?”
“毛氏红烧肉!”
“行!走,赶快去买。在给那个小丫头买点儿榴莲,好几天没吃了,肯定馋了。”宋忆航无论怎么抱怨,还是对这两个人宠溺无比。
唐忆悦没有再说什么,可是心底那份不安还未完全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