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这么把她气跑了?你不是一直想离开这吗,现在这捷径都铺到你脚底下了你都不上道!搭上孟区长,你还担心没有好前途?再说了,你不说那个孟雪是个大美女吗,这么一个白富美主动上门生扑你还不要?你是不是那方面真有问题啊?”曹方取笑着成牧野。
“你大老远跑到这来,就是为了说这些损我的话啊!”成牧野扔给他一个桔子,说:“要是没好听的,就把嘴堵上!”
“那你可别后悔!我还真有好事。”
“你什么意思?”
曹方站起身,在镜子前理了理自己的头发,说:“我呢,是没有孟大小姐的本事,但是你的事我可一直上心,给你找了个差事,看你愿不愿意去?”
成牧野将另一个桔子对着他后脑勺扔了过去,说:“说人话。”
曹方拉了个凳子坐了过来,一本正经地说:“沂江有个案子,想让你去查,老大已经默许了,看你的意思。”
“有这么好的事儿?”成牧野疑惑地看着他,说:“什么案子?”
“一个富豪,跳楼自杀了。”
“自杀?那还查什么?”
“现场是没有他杀痕迹,但鉴定还没出来。这豪门恩怨嘛,家里非得要查,这不就......谁让咱是为人民服务的呢!”
“为啥交给我?”
“给你个表现机会!你不是想等合约满了去我们警队吗,总得提前做点贡献吧!”
“我毕竟还不是你们的人,而且寥队也没有这个权限,真能把我调过去。说实话!”
“哎呀!警队人手忙不过来,那么多案子没破呢,谁有空去服务他们!这种豪门恩怨,水深得很,且得浪费好些工夫呢!”曹方一吐噜,把实情说了出来。
“刚还说为人民服务,这就不是人民了?”
“查当然要查,但是他们提出要派专人负责,还得立即到位,还要每天按时向死者家人汇报情况。”
“有钱也不用这么嚣张吧?你们完全不用理会这些无理要求的。”
“上面不让啊,你是不知道他多有钱,沂江一共三家进入全国五百强的企业,他就是其中一个!一年光是税收就贡献了沂江五分之一的GDP,你说要不要重视?”
“这么重要的人物,我感觉压力山大啊!”
“你可别告诉我你不愿意去,就这机会我还跟老大争取半天,还在他面前给你做了担保!”
“去!为啥不去!”
“这就对了,谁让你有捷径不走呢?哈哈哈!”曹方又绕回之前的话题,笑了起来。
成牧野懒得理他,对他伸出手,手掌向上挥了挥。
“这是啥意思?”曹方不解。
“查案,你们不得给我点支持啊?我上回去曲江的证件还是自己造的呢!”
曹方两手一摊,眉毛一挑,说:“这个真没有!你是个独立的人才,要学会自己解决问题!”
“你要不要点脸?你总不能让我拿个假证去查案吧?”
“这可不行啊我告诉你!伪造证件是犯法的,更别说警察证了!你你你要是惹出什么麻烦来,我可兜不住你!”
“那我怎么办?”
“没事,你就报我们警队,没人敢怀疑你的,我会让老大提前和他们打一招呼!”
成牧野撇着嘴,指着曹方说:“你这是人干的事?”
曹方呵呵一乐,指了指钟表,说:“明天准时去报到!等你好消息!”
万程大厦,号称“沂江CBD”,是沂江市里最体面的写字楼,死者许盛尧,买了36楼一整层做办公室。他是做化工行业的,本身就拥有三个化工厂区,但他嫌工厂环境不好,对身体健康有影响,便将私人办公室设在了这里,一些客人来访和集团重要的会议都是在这里进行的。
上个星期五晚上十点,他从这里一跃而下。楼内有严密的安防措施和全方位的监控,他跳楼的时候,总裁办公室只有他一个人,由此初步判定为自杀案件。
兰山别苑,沂江最高档的小区,全部由独门独院的别墅构成,因为价格昂贵,卖了三年入住率还不到三分之一。许盛尧生前就住在最中心的院落里,他家门前就是小区的景观喷泉和人工湖。物业管家将成牧野引到许家门口,说:“据说这院子风水最好,水能生财,财源滚滚。”
成牧野一笑,心想,人都死了,还要那滚滚的财源有何用?
许家保姆来开的门,这保姆一看也不是普通人,虽穿着朴素,扎着围裙,但眼神却充满防备,也不苟言笑。举手抬足一言一行间十分严谨,不像个居家做事的阿姨,倒像是城府极深的样子。“请进”“这边走”“请换鞋”“跟我来”保姆一个字也不多说,一路将成牧野领到客厅沙发前。
“这是我们太太,姚总!”
太太?成牧野对这字眼极其不适应,在沂江这么一个四线小城市还有这么矫情的家庭,管女主人叫太太,那死的那个,叫先生还是老爷?他感觉自己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但正事还是要办,他走上前,说:“姚总你好!我姓成,是专门负责你先生案子的......”
女人站起身,和他握了握手,说:“麻烦你了。”
成牧野看了看她,四十出头的样子,身材娇好,皮肤白皙,五官还算精致但一看就是常年美容整形维持出的状态,头发梳得极细致,一丝不乱拢在脑后,耳朵上一对钻石耳环格外抢眼。
女人微微转过身来,对着他的方向,双手交叉放在膝上,说:“我老公的案子还有什么问题吗?他这一走,我们整个家都乱了......”刚说了一句,她便停顿了一下,用手捂着鼻子抽泣了下,很伤心的样子,成牧野看到的却是她手上那颗极名贵的宝石戒指。
“节哀!”成牧野说:“许总他之前有过自杀的倾向吗?或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我也不知道,他最近确实很苦恼,可能是生意上的事情吧,他很少和我说生意上的事的。”
“有什么表现吗?”
“他最近一个月都不怎么回家,以前没有这种情况的,就算再忙再累,他也会回来陪我的。”
“你们感情怎么样?”
“我们感情非常好的,你可以问公司里的人,还有曲姐,就是我家的保姆,他们都知道,我老公他很疼我的,每个节日他都会给我准备惊喜,上个月我生日,他还特意去泰国买了这个宝石戒指送给我!”
“你们最近没有发生过什么冲突吧?”
“没有没有,当然没有,我从来不跟他吵架的。”许夫人说着,看向成牧野,问:“难道你怀疑我?我老公不会因为我自杀的,一定是他那个不孝的儿子!一定是他逼得我老公不想活了。你去抓他,你一定要把他绳之以法,不然盛尧他死不瞑目啊!”
几句对话让成牧野一头雾水,这许家特意把他找来,却对许盛尧的死并没有深究的意思。但是他能感觉到,豪门恩怨的大幕已然拉开。
从进门开始,他就注意到,首先保姆曲姐是这许夫人的人,家里的主人死了丝毫不慌,异常的冷静端庄。然后便是这许夫人,刚刚死了老公,却穿戴极细致,还不忘梳妆打扮,首饰也搭配得极其讲究,试问一个正常人,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还有心思这么妆扮自己呢?可见伤心是假,担心遗产流失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