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陌财团旗下一家极为安全的咖啡厅,苏云衣邀徐若冰、秦怡一起喝咖啡。
此时,徐若冰微笑着说:“云衣,今天约我们喝咖啡想必是为池默的事吧?”
苏云衣微笑着答:“你是第一个跟在池默身边的女人,你的心难道没有一点触动?”
徐若冰依旧微笑着说:“池默的确够帅够义气,我动过心却未动情,我不会涉足他事。”
与苏云衣的古典秀美不同,徐若冰美得艳丽,傲人的身材,白皙的皮肤,一双桃花眼尤显妩媚。
苏云衣微微看向秦怡,秦怡则淡淡的喝了口咖啡说:“与池默私人相关的事我一律不介入,如果是工作上的事,请云衣姐你继续说。”
秦怡的长相属于个性美,生得一副极美的骨骼,带着天然的时尚感,五官看似小巧和谐,但不笑时冷艳,笑起来浅浅的酒窝则顿生阳光明媚。
苏云衣浅浅一笑,说:“若冰姐今年三十一岁,演艺事业虽功成名就,但也怕是到了巅峰时刻了,该是做些打算了。”
徐若冰面上云淡风轻,苏云衣接着说:“池默和孟嫣然的恋情属实,池默是个从不犹豫的人,孟嫣然做事也果断决绝,前些年可以倚仗池默一路直上,以后怕是得自己多些努力了。”
徐若冰略有不悦,但转瞬微笑着说:“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我早几年就做了打算,我的经纪人也是眼光长远的。”
苏云衣淡淡笑了笑,看向秦怡说:“怡儿年轻,今年不到二十五,尚有几年前景,但陌财团有梁落珞在,怕是无人能撼动她一姐的位置。”
秦怡浅浅笑了笑说:“若不是爸爸公司亏损欠债,我不会入行赚钱还债的。因为入了模特行业,大学基本是荒废了,也没有读自己喜欢的专业,我已经申请了大学第二专业在校读,打算学习自己喜欢的设计专业,云衣姐,我可一直有自己喜欢的事,也有自己的梦想的。”
苏云衣笑容恬静,说:“有自己喜欢的事,朝着自己的梦想走是一种幸福。当然也需要你放得下往日的光环。”
美人小聚,一直和颜悦色,些许叙旧,些许目的,些许不安,但聪明且貌美的女人,懂进退,知时局。
徐若冰带着所谓的梦想到帝都,读了帝都电影学院表演专业,从大一开始四处跑龙套,因为美貌,会不断遇以身体换名利的诱惑。选择池默,算是择木而栖,算是交易,她给出身体,他给她名利。
夜里,徐若冰坐在自己的别墅阳台,身着一条湖绿色的长裙,映衬得皮肤更加白皙,玉指轻轻拿起红酒杯,看着如血般的红酒,浅浅苦笑,嘴角自然上翘,含泪的桃花眼,更是风情万种,从骨子里透出几许骚气的美。
徐若冰轻轻抿了一口酒,陷入了回忆中:
大四那年下学期,女同学们各有各的归宿,唯她,来自小城市的中产家庭,留难归不甘。
同班朋友告诉她:“电影学院美女如云,而若冰,你属漂亮的女生,学业也非常优秀,但唯独在这时没有归处,知道为什么吗?”
徐若冰摇摇头,朋友接着说:“帝都电影学院,由商界联合世家创办,是信息的载体,也是文化的传播者。若安心术业专攻,可以小得。若想功成名就,需多方努力。”
朋友来自商界之家,虽为小族,但微有人脉,她被朋友介绍临时作为礼仪参加晚宴,晚宴结束,礼仪人员或走或选择号码留下,她看着剩下的一张号码忐忑不安,直到主办经理对她说“不想去就走吧”,她才下定决心前往。
前往,再糟糕也能小赚一笔,退回去,她的人生就此停留了,她非常清楚平台远远比努力有用。
她轻轻敲了门,开门的男子极为年轻,如神袛般英俊的容貌和体格,酒味浓郁,示意她进去。
男子并未主动,看了看些许紧张的她,问:“没有经验?”
她有些紧张的点点头,又摇摇头,说:“这类工作第一次参加,那方面不是第一次。”
男子看了看她,淡淡说:“长相很好,体形也很好,有签约了吗?”
她摇摇头,说:“没有签约。”
男子接着问:“学历?家庭?我要真实情况。”
凭借直觉,她竟然据实相告。
男子听完,点点头说:“我的公司刚刚起步,我需要自己的代言人,你的容貌和家庭都符合我的要求,如果愿意,你可以跟着我。”
徐若冰点点头问:“要求呢?”
男子邪魅一笑说:“五年的情人关系,这五年只跟我,我会给你该给的。”
徐若冰在见到男子时并认出他是池默,池家二公子,名模,在时尚界消失了几年,原来是入了商界。
此时,池默在商界刚刚立足,并未被看好,所以他们才遇上了。
而机会往往也是来自于开初,需要足够的运气,足够大胆,也成了别人口中的有魄力。
在以后的两年,池默在商界崭露头角,徐若冰也被打造成一线女星,算是功成名就。
第三年,池默在商界占得一席之地,身边有了苏云衣,一如当初徐若冰的情形。
但徐若冰明白,池默待苏云衣比待她要好,因为池默对苏云衣的情谊是有些许爱意的。
五年期满,合约解除,池默和她不再是长期情人关系,但工作上仍有合作。
再后来,池默身边多了秦怡,这些年来,池默身边还有其他女人。
但高质量的情人也就三人,年纪相仿的徐若冰知冷暖,想法明确且性格明朗的秦怡有趣,恰似故人的苏云衣知心。
但出身好、能力足、性格相似的孟嫣然才是选择。
不知不觉,徐若冰已经喝了大半瓶葡萄酒。
一个人的时候,难免孤独,孤独时更是清醒明白,她不做梦,不奢求,一直懂自己,也懂池默。
她深知,陌财团迅速壮大的背后,不仅仅是池默的能力,还有池家、乔家、有政界,上层阶级的平台,她终其一生也无法企及。
但她对池默是感激的,若非当初跟了池默,她没有现在的一切和眼界,当然,最重要的是池默教会她的一切,品味与格局。
秦怡回至自己的公寓,她与父母同住一座城市,但选择独自居住。
秦怡换了衬衫式家居服,她向来随性随意。坐在窗前的沙发,纤长笔直的双腿搭在地毯上,她不禁点了支烟,烟雾萦绕间却湿了眼眸。
秦怡家本是S市的民营企业,物质条件不错,也算是养尊处优。十八岁那年高三,家里公司负债累累,而她出落得别致漂亮了,并成了父亲唯一的筹码。
那天是个酒局,那个离婚了的暴发户在酒桌中毫无隐藏的垂涎她的美貌,父亲在酒局中场就醉得一塌糊涂了。酒局近结束,她也被灌得烂醉,她隐约记得自己本能的拼命逃。
翌日,她在酒店的房间醒来,虽感浑身不舒服,但身上所着衣物不变,身体也不觉异样。
她问了酒店的服务员,服务员告诉她一年轻男子带她来的,交代了些事并走了。
她忐忑的回到家,母亲在客厅等她,从母亲的面色看,一夜未睡,但却不见父亲。
母亲见她回来,沙哑的声音说:“怡儿,过来。”
她坐在母亲的身旁,母亲看着她说:“不要责怪你爸爸,如果公司破产,你和你弟弟会陷入社会最底层,任人践踏,会比这次更可怕和恶心。”
秦怡看着母亲,泪珠大滴大滴的往下掉,没有说话。她第一次深刻的感受到弱的悲哀。
那名暴发富没有追究,但也没有合作,而公司也面临破产,秦怡父亲多方打听,知道那晚救了秦怡的是商界新秀池默。
十八岁的女孩,无知但勇敢,秦怡主动找了池默,在适当的场合,一连三次,池默终于和她说话了。
在酒吧,池默身边还坐着妆容精致的美女,池默冷冷的说:“我向来讨厌被女人纠缠,那日救你只是巧合,感谢的话不用说,这个年纪该好好回去读书。”
秦怡定了定神,果敢的说:“我不是为了说谢谢多次找你的,我相信你能帮我,请求你帮我。”
池默邪魅一笑,说:“我是商人,只合作,不施舍。”
秦怡握了握拳,说:“我是为合作而来的,我付出劳动,你给薪水,但我要提前预支工资来挽救爸爸的公司。”
池默抬头看了秦怡,淡淡的笑了,说:“漂亮又聪明的女孩。”随即安排了秘书拟定合同。
在池默身边一年后,秦怡成了模特界的新星,在后来的五年成了他的情人,也让爸爸的公司重回正轨。
秦怡点了支烟,回忆起了池默,他是她的初恋,刻骨却难铭心,她懂池默所想,更知自己所要的。
聪明的女子,向来懂事有趣,但却不让人怜爱。
而那个能让池默选择的女子,必定让人怜惜而又强大。
秦怡换了衣服,拿了大学建筑设计专业通知书,驱车回家。
母亲在接过她的手袋时,并一眼注意到通知书。
秦怡进书房找了父亲,了解了公司运营情况。
秦怡回房间才片刻,母亲并进来了,母亲语重心长的说:“怡儿,妈妈知道你一直有想做的事,就去做吧,家里有爸爸和弟弟。”
秦怡突然湿了眼眶,却只对母亲说:“嗯。”
母亲微微叹息,说:“感情是极难的事,生活又是另外一回事,我想你生活得简单”
秦怡点点头,晚上在家里歇了。
苏云衣对着房间的梳妆镜,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嘴角微微上扬。
五分容貌,三分性情,并是八分相似。美丽的容貌有许多种,但能直击心灵的却不多,有些特别,来自那个人心底的牵挂。所以,你的美,需美得恰得其时,也恰到好处。
而作为一名大型活动主持人,苏云衣有着广博的才学,八面玲珑的性格。她有自信能留在池默的身边,她也必须留在池默身边。
夜里孟嫣然才回到孟家老宅,结束了一天急促的工作,她习惯在房间的休息厅小憩,把一天处理的事务捋一捋,把下一步要做的事思一思。
孟氏的大半产业都在S市,而这大半产业,比她之前所知的还要糟糕,孟嫣然拿起桌上的水,喝了几口,心里想道:父亲平庸,但也算是竭尽全力保了孟氏不死,衰败的速度也减缓。但哥哥呀哥哥,你如此急躁又如此无知,想投机取巧拯救孟氏,可知我若晚回,若陌财团没有注资,现在孟氏已是破产,被其他企业分食中。
虽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可孟嫣然忆起宋氏破产时,虽极为睿智的舅舅为家族子女谋了活路,但宋氏一族的子女均从云端坠落,落入浑浑噩噩的尘世,为一柴一醋而奔走。初回国时,她去见过表嫂,她愈是清醒的明白,社会下层是没有优雅端庄的。
且十几年前,兰氏破产,只是小族,却灭了满门。
此时孟嫣然感觉孟氏就如同快饿死的孩子,骨瘦如柴,周边环绕着一堆永远饥饿的秃鹫,等待着猎物的死亡,然后迅速吞噬,直到白骨累累。
生存,从来都是极难的事。
此时,孟嫣然的内心更是透彻而平静,她深知,相似相惜。
池默回至房间时,梁冰弦已睡熟了,池默在床前看着她,如孩子般安静的面容。
池默起身站到窗前,脚下的江水宽广而平静,对岸的皇家古建筑依旧宽宏威严。而此时在他床上睡熟了的女子,让他平静到心疼。
当你习惯了孤独,习惯了在上空猎食,却遇到了一朵云,似乎与你在同等高度,但又似乎在另一个世界,那可是件可怕的事,捕食者可以忍受饥饿,但不能忍受任何一个地方是软的,因为当你的软肋暴露时,离受伤甚至死亡并不远了。
要是遇上一只猎物,兔子也好,蛇也可以,只要瞄准,捕杀,吞食即可。
可情,不知所起,而难一往深。
有太多利与弊权衡,往往只能浅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