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小女孩和哥哥抱在一起,雅失神了。
“我身居神位,以俯视众生的眼光看人间,先辈有言,不得插手人间悲欢离合,不得逆天而行,不得逆天改命,可为何人间还是存在各种不公,背信弃义者长命百岁,家财万贯,善良贤德者负债累累,百病缠身,我们终究,还是欠人类一个交待。”雅叹了一口气,“对不起了,小姑娘。”雅拂袖一挥,眼前的森林开始坍塌,小姑娘的哥哥化作云烟消散,小姑娘开始大喊,雅抓住她的胳膊,轻轻一跃,跳出了画里。
“你回来了?”神婆走上前去查看雅有无大碍。
“你这个狠毒的女人,为何要强行将她拉回来,你可曾问过她是否同意?”被神印禁锢在圈子里的红衣女人冲着雅大喊。
“你擅自画图为形,困住这小姑娘的精魂,已经是违反天道了,还有什么好狡辩?”雅直勾勾的盯着女人,毫不留情的说道。
“呵呵,天道,何为天道?我只不过是遵从她的意愿,把她留在了她喜欢的地方而已,生而为人,命是自己的,该如何活着,她难道没有自己选择的权利吗?”红衣女人毫不示弱,“你执意将她拉回来,可曾想过她如何度过这漫长又孤寂的余生?”
“你……”雅竟一时无声,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一系列的质问。
“神婆,你将这小孩魂魄送回去。”雅说道。
神婆点头,在夜晚将女孩魂魄送回了家中,女孩在哭泣中醒来,父母喜出望外,抱着女孩又哭又笑,“我们已经失去你哥哥了,不能再失去你了。”母亲泣不成声。女孩也紧紧抱住父母,未曾说她这长长的梦,也未曾提起她去世的哥哥,她转身看着窗外,“谢谢你们,照顾好他。”不知是对神婆说,还是对上天说。
神婆在窗外看着这一切,于心不忍,赶紧离开了这里。不知这小女孩以后的路会怎么走,可她应该不会,为了去救已经死去的哥哥做让父母伤心的事了吧。
神婆回到神邸,看着雅心事重重的在地上打坐,走过去坐在她身边。“你准备怎么办?”神婆开口。
“那个红衣游魂?”
“对。”
“搞清楚来历了吗?”
“大户人家的小姐,约千年前死于一场大火,因为心愿未了,便一直徘徊人间。”
“哦?是何心愿?”
“她想再见一次意中人。”
“就这么简单?”雅有些吃惊,徘徊人间千余年,就为了再见一次曾经的意中人?果然人类的心思,神还是参不透。
炼妖池,雅轻轻挑起女人的下巴,“说,你在人间徘徊多年,究竟为何?”
“哼,给你说有用吗?你们这些神仙,只知道冷眼旁观,根本不解人间疾苦。”女人有些气愤。
“那你倒是说说,我们怎么不解人间疾苦了?”雅突然间来了兴致,附身凑近了红衣女人,轻声说道。红衣女人见雅没有初见时那般凶神恶煞,便渐渐缓和下来。
“我本是大户人家的姑娘,我父母在当时是有名的商户,家里有几十间铺子,做着京城最大的丝绸卖卖,我是父母的独女,受尽了万般宠爱,可以说是含着金子出生的,直到我十五岁那年,随着父母去儋州进货。当时一直赶路,天黑时还未到目的地,于是我们找了一间客栈休息,晚上的时候,我听见外面有嘈杂的声音,于是从门缝往外边看。”说到这里,女子突然间止住了声。
“看见了什么?”雅问道。
“我看见……我看见跟我玩的很好的伙计抱着他儿子,两个人躺在地上,血顺着木板留进了房间,我的脸上都沾了血,我看见家里的几个伙计在到处跑,有几个不认识的人追着他们。我当时害怕极了,可是我记得父母对我的教导,商途危险,保命要紧,于是我控制着心里的害怕,那几个人走了我才悄悄靠近父亲的房间,门是开着的,我进去便看见父亲浑身是血的躺在地上,我过去抱住他,把手搭在父亲脸上想为他擦去脸上的血污,这时,一把剑搭在了我的肩上,我颤抖着转过身,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看着我,身后是一群虎视眈眈的人,个个手里拿着刀。‘把她给我带回去,老子今晚要洞房!’我听见那个禽兽淫笑着说,周围都是哄笑的声音,接着我就晕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已经在一个山洞里了。”女人低下了头,开始啜泣。
“他们是什么人?”雅一脸悲愤的问道。
“山里的劫匪,他们无恶不作,烧杀抢掠,我和爹爹,以及随行的几十个人,只是他们的一波生意罢了。”红衣女人抽泣道。
“那天晚上,我听见山洞里铺天盖地的笑声,像极了魔鬼的狞笑,我心里害怕,我想逃跑,我不知道我如果不走,即将面临怎样非人的虐待,可是我没有办法,夜深了,喝酒的声音渐渐小了下来,我听见脚步声靠近我,红盖头被一把扯了下来,我看见那个禽兽慢慢的靠近我,身上的酒味很刺鼻,他脸上的刀疤看起来是那样的可怖,他将我按在床上,我使劲挣扎着,甚至用头去撞旁边的石头,准备一死了之,可是手脚都被绑着,我想死都死不了,他用力扯掉了我半截袖子,使劲的拉扯着我的衣服,我力气越来越小,感觉自己快要晕过去的时候,一股热流流到了我脸上,我睁眼的时候,看见他的脸上往下滴着血,身后一个眉目清秀的少年冷冷的看着我,我求他救我,他没有接话,用指头轻轻一推,那个禽兽便滑了下去,他解开我身上的绳子,脱下自己的衣服披到我身上,抱着我从充斥着血腥的山洞里面走了出去,我紧紧贴着他的胸膛,近到能够听见他心跳的声音,他声音很温柔,告诉我不要怕,没事了,心痛了这么久,终于有人在乎了,我靠着他轻轻抽泣起来,眼泪混着嘴边的血一起流下来,他摸摸我的头,告诉我,以后有他护着我,谁也不能伤害我了。”女人说到这里的时候,露出了一点点笑。
“那后来呢,你们在一起了吗?”雅好奇的问道。
“后来,发生了让我们都十分痛苦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