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锐的东西闪着银光从四面八方破风而来。
齐姜稳稳弯下腰去，身子一旋，五步一并，瞬间飞身至另一处，银光追着而来，她闪躲着，倚着屋柱，双手一撑，脚攀上柱子。
没人看清她的动作，一瞬间她就消失了，等到发觉的时候，她就已经站在房梁上，歪着头打量。
齐姜模模糊糊看见这上面趴了或者蹲了一片人，这些人见她上来，呆呆愣愣的，一动不动，就直直地看着她。
场景实在是有些好笑。
齐姜没忍住，低声笑了，“怎么？难道还要我踢你们下去？”
一群人这才反应过来，慌慌张张的拿起身边的武器向她攻击。齐姜就简单躲了两下，他们根本就没好好瞄准，对她构不成威胁。
“没用的东西！都给老子下来！”蔡旭的声音从同等高度的地方传来。
有火光闪动了几下，油灯在不远处亮起。
齐姜这才看清，这屋子很高，中间一片直通到顶端，而靠后则有一架木梯，顺着木梯向上，那里有一间小小的阁楼，阁楼对着屋内没有墙壁遮挡，而蔡旭懒散地窝在阁楼内的躺椅上，看戏一样的看着房梁上的他们。
齐姜顺着房梁直接走到阁楼前，还有很长一段距离，中间没有任何东西了。
蔡旭的脸在油灯下显得格外的昏黄。
他的声音也慵懒至极，“怎么着，难道你还要飞过来不成？”
话毕，众人一片惊呼，齐姜后退几步，撑着柱子往前跳去，双脚在空中轻轻蹬了几下，可距离过长，在蔡旭瞪大的双眼中，齐姜的身影直直地往下掉去。
蔡旭一下子从躺椅上弹了起来，几步上前，也不知道自己在慌张什么，站在无墙的那处，惊慌失措地往楼下看去。
楼下没人。
他瞪大了眼，不可置信的表情藏也藏不住。
突然，一张俏皮的脸从阁楼下探出，那人整个身子吊在阁楼下侧伸出的木桩上，语气轻松，还带着笑意。
“蔡旭，拉我一把。”
蔡旭骂骂咧咧的往回走，“疯子！疯子！”
骂着骂着他突然顿住脚，过了一会儿又慢慢走了回去，齐姜还吊在外面，微笑着看他。
蔡旭干咳了两声，蹲下身伸出了手，“麻烦！”
齐姜被他用力拉了上去，她站在墙边望着楼下聚集的人群，“他们都听你的话？”
蔡旭理所当然，“不听老子的听谁的？”
“听我的啊。”
少年的脸在微弱的油灯下透出朦胧的温和，鼻尖一颗黑痣却显出几分妩媚，嘴角向上微挑，清澈的眼睛雾蒙蒙的。
蔡旭失神地看着她，没听清她到底说了什么。
齐姜莫名其妙地在他面前晃了晃手，“真听我的？”
他反应过来，脸上发红，他竟然看这娘炮看到发呆！
回过神的蔡旭觉得羞耻至极，看齐姜觉得各种不爽，怒气冲冲地转身就下了楼。
蔡旭一下楼，一群人围了上来。
“老大，这小子还挺厉害的啊！”
“我拿石头扔他，那么黑，他竟然给我扔了回来！妈耶，什么力道啊，砸的我好疼！”
“刚才我都没看清他就爬上来了！”
“你们看到了吗，他直接跳到阁楼那边去了，那么远！”
“什么跳过去了，还不是要靠咱们老大拉一把！”
“对啊对啊，没有我们老大，他可能就掉下去摔死了。”
“这小子胆子倒是大得很啊……”
……
虽然压低了声音，但是聒噪的议论声就已经惹得蔡旭烦躁不堪了，他猛咳了两声，“吵什么吵！都给老子安静一点！”
吵闹声骤然停止。
齐姜跟着下来，一片黑中，她模糊地看见蔡旭高扬着头站在人群里，手朝她挥了几下，似乎又觉得不耐烦，重重地把手放了下去。等她走近一些，蔡旭就把她推到人群中间，指着她说道，“都看到这小子的功夫了吧，以后他负责你们的训练，都给老子听他的。”
蔡旭的手放在她的双肩，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力道很大，齐姜感觉自己肩膀都被捏麻了。
她挣脱了禁锢，往前一站，“你们好，我叫齐姜。”
蔡旭冷不丁地说道，“就是镇安候的那个名字。”
人群一片吸气声，“齐不是京都那边的贵族姓氏吗？”
“对啊，难道他是从京都那边来的？”
“……”
有人还嘀嘀咕咕的，齐姜就清了清嗓子，“我叫什么并不重要，名字只是个代号，你们真正应该关心的是我接下来的行动。”她话一顿，“我能帮你们逃出元巫，只要你们配合。”
议论声又渐渐大了起来，就算是在黑暗中，打量的眼神也环绕着她。
蔡旭的声音从后方传来，“好了，散开些吧，老子和这小子……和齐姜有事商量。”
人群散开，各自寻了地方练习去了。
齐姜适应了黑暗，双眼捕捉到屋内的情况，有练拳的，有舞棍的，还有拿弹弓练习的，各做各的不说，练习效果也差强人意。
这是在过家家？
齐姜眉头皱成了一座小山，转过身问道，“你平时都这么训练的？”
蔡旭绷着脸，“怎么？老子还细心的按照特长分的功……你看那李老二本身是卖猪肉的，一身力气，所以老子让他练了大刀……那赵春凤虽然是个女人，可是眼神极好，老子先让她练弹弓，等找到箭之后再让她学射箭……旁边的那个小矮子叫周贤林，从小在戏班长大，身手可灵活了，舞刀弄枪可能都不比你差！”
齐姜摇了摇头，“有一项精通的技艺自然是好的，但是把人这么散着练，人心不齐，凝聚不起来，配合就不好。”
蔡旭也不嘴碎了，像是觉得她说的在理，“那你说怎么练？”
齐姜伸出手，摊开放在他面前，“鞭子。”
蔡旭看着眼前这一双莹白纤弱的手，神色有些微怔，“妈的，女人的手也没这么白……”
齐姜没听到他在说什么，只觉得这人又发憨了，“你嘟囔些什么呢！”
蔡旭不太自然地别过头，“老子说什么管你屁事啊。”
齐姜知道这人脾气不好，权当他是又哪里不对劲所以抽风了。
她摊开的手往前摆了摆，“我要鞭子。”
蔡旭也不回头了，大手一挥，先前那个叫做吉生的男子走了过来，听到他的吩咐，过了一会儿带了一条粗糙的细鞭。
蔡旭道，“就只有这种赶马用的马鞭。”
“也行。”
齐姜握着手里的鞭子走到中央的位置，四周的人一直都在打量她，见她走了过去，都纷纷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