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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2011年10月8日/周六/阴/尚宇天

我正在厕所里,盘点着今后某些事情的打算,便听见门外孟华叫我。

“宇天!电话!”

“知道了!先帮我接了!”

我快速收拾好,洗手,抬头,见镜子里有一个自己,似乎脸色不是很好,啊~应该是糟透了!似乎很久没吃肉一般,有些消瘦了。猛地用冷水往脸上敷了一把,用帕子大概擦了半干,便出了厕所。

孟华见我懒懒散散从厕所出来,一把扯了过去,小声道:“你倒是快点!老板的电话!”

老板?最近刘老板不是旅游去了?难道这么快就回来了?

我赶紧接过电话,凑到耳边。

“喂~老板!有什么事吗?”

“宇天啊!”刘老板是个约有四十的男人,声音有些低沉。“最近好吗?”

“好着呢!老板不是旅游去了?难不成回来了?”

刘老板笑笑,能听见他身边有个娇滴滴的女子的声音在亲昵的叫他。“还没回来呢!我就是打个电话问问。我不在的时间,你和孟华多看着点酒吧那里的事情,别再出什么乱子!”

乱子?我当然知道他说的是徐凝的事情,当然,他打电话的目的说不定就是叫我规矩点,别给他惹麻烦。

我只好笑着回应:“这是自然!老板放心旅游,酒吧的事情我们会看着的!”

“好好!”

挂了电话,心情不怎么好,孟华在厨房里弄得叮叮咚咚,不知在搞些什么,我站在厨房门口打量他。

“你这是干什么?做饭?”

孟华见我站在门口,看了我,笑笑又转身继续做自己的:“是啊!好久没做饭了!这锅得生锈了!”

我一愣,这话何等熟悉。

我记得她第一次来我们屋,第一次做饭给我吃,她当时那么开心的端起锅,笑着说:“宇天,你们有锅不是吗?怎么不做饭来吃?这锅都快生锈了!”

向宛清,分手后的第二天,我又在清晨想起你来。

仿佛间,又回到了那个下午,你在厨房里忙乎着,做各式的菜品,我在你身后,看你这样忙碌着,多么幸福的瞬间,厨房到处充满了你微笑的气息,挥之不去。看着孟华的背影,我落荒而逃,想念一个人的感觉太难受了,如此的压抑,竟叫人喘不过气来。

向宛清,为什么我依旧还是要忍不住想你,想要截断这思绪洪流,反而却被这洪流追得无处可逃。

阳台上,泪水,肆意流淌。天色阴沉,虽未下雨,但竟比下雨哀伤,我的泪便汇聚成了点点细雨,却也再也流不进你的心房。

“孟华,我出去吃!”

没等孟华反应过来,我便冲出了房门。

一个人走在落叶萧索的街道上,流浪猫凄厉的鬼叫了几声,此刻尚早,又是周末,人们习惯了晚起,就如人习惯了呼吸,我习惯了你的存在般。

我不知道你是否也会想我,或许,你是恨吧!我那么无情的抛弃了你,说着玩弄你的谎言,我何尝又不心碎呢?那不是我的本意,我真的很想再牵你的手,再吻你的嘴角,但是,亲爱的,我不得不道声珍重,注定此生,我们不再有交集。

随便找了一家面馆,叫了一碗面,我掏出手机,无意识的翻看收件箱,满满的存着你发来的短信,一字一句镌刻入心。

删掉!统统删掉!我尚宇天怎么可以因为看了一条短信就鼻头酸涩?这不叫人笑掉牙?

面很快端了上来,雾气腾腾,正好能掩盖我这哭丧的表情,或许别人见了都会觉得很晦气吧。付了钱,我走出面馆,不知道该往哪去,哪里可以不让我想起你来。

“啊~”一个小孩奔跑着,突然在我面前摔倒了,然后哇哇大哭起来。

我走过去,一把拉起小孩,掏出纸巾,为他擦了身上明显的尘土,强颜欢笑着说:“小朋友走路小心点!下次不要这么不小心了!”

那小孩看着我,半响,突然更加大声的哭了起来,弄得我有些莫名其妙。小孩是哭着跑开的,我显然被讨厌了,为什么?连一个小孩讨厌我!

这让我恍然,宛清~到底是我抛弃了你?还是我自己抛弃了自己?

电话铃声又响起,看了号码,不认识,我果断的挂了电话,现在哥心情不好,这些骚扰电话给我一边丢着。

那主人似乎也坚持,再次打了过来。

我不耐烦的接了电话:“喂!你谁啊!有什么事快说!”

“尚宇天?”

一个女人的声音。

我冷静了几分,道:“你是谁?”

“谢谢你!尚宇天!你果然很守信用!”

“滚!”

是向宛清的妈妈打来的,这个狠毒的女人!我真想把她碎尸万段!她竟然要我和向宛清分手!向宛清她妈妈看不起我,是的,我是一个孤儿,无父无母,我无法理解她妈妈是怎么想的,更不认为这能阻挡什么。她妈妈看不起我是一个酒吧驻唱的歌手,认为我一无前途,二无学历,如果向宛清以后当真跟了我,也不会幸福。可笑!简直是笑话!谁就看出我就没前途,没学历了?我不已经读书了吗?

当时我是这样对向宛清的妈妈说的,我记得8月28日,她来找我,我第一眼看她,我就知道没好事!她坚持要我和宛清分手,被我狠狠的说了一通,当然没敢骂,毕竟她是向宛清的妈妈。

然而,最后,我还是选择了放手,我的确不能,我给不了向宛清幸福,我给不起她幸福。徐凝也被我害成了那副样子,我现在都不敢去看她一眼,不知道她身体是否已经好了,不知道她是否能理解我。更可悲的是,如今我连我自己能活几天都只能掰手指数,我怎么配!怎么配给她幸福!

恍恍惚惚间,我又回到了我和孟华的宿舍。孟华已经吃过饭,坐在电脑面前,手中握着,不知在写什么。

“唉!回来了?”孟华和我招呼着。“你太不给面子了!我难得做一次早饭,你竟然跑出去吃?”

“啊~我想吃面了!”我只能敷衍的回答他。

孟华似乎看出我心不在焉,也便没多说。

“宇天,你过来看看,我填了一首歌词,帮我推敲推敲!”

我把钥匙扔在桌上,便坐到电脑面前去。

一个上午,便在歌词推敲上打发过去了。

中午随随便便吃了个午饭,便回了房间睡觉,一睡,一个下午便又过去了。

下午五点,我从床上爬起来,孟华已先我一步起了先。我们都是晚上自在的天涯歌手,只有夜晚,才适合我们出没,隐藏一切繁华虚荣,隐藏一切悲欢离合,潇雨阑珊,竟成了我情感唯一的寄托与归宿。

周末的潇雨阑珊,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我和孟华先到了吧台点酒。

孟华点了一支烟问我:“宇天,你都不用去上课?”

我喝了一点花酒,道:“我想着还是退了吧!反正我也没学到什么,找个时间,我去把学校的东西给搬回来!”

“你学校有什么东西?”

“东西倒是没什么,毕竟也认识了几个哥们,既然要走,也叫出来聚一聚,然后便散了吧!”

孟华笑呵呵道:“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可不要忘了叫上我?好久都没吃大餐了!”

我没兴致的摇了摇头:“我可没想让你去,就你那胃口,非得把我吃穷了不可!”

“宇天,你这就不够意思了吧!说什么我们也是铁哥们啊!”

这时,一个身穿黑色夹克戴着墨镜的陌生男子坐到吧台面前点酒。

我没再和孟华搭话,我朝那男生看了一眼,却发现那男生也正在看我,我朝他耸肩笑笑,举了举杯。

“你是尚宇天?”那男生问我。

我点头:“是我,你是?面生啊!”

那男生笑了笑饮了手中酒杯的酒:“是第一次来!早些时候就听闻你的歌唱得不错,所以想着来认识认识!”

说着,男生放下酒杯,伸手过来:“你好!我叫江平俊!”

“你好!”

江平俊道:“看上去你心情不是很好?”

我对他微微一笑:“怎么会!好得很呢!”

我心情当然好,我怎么可以当着别人的面心情不好?这小子长得挺高挑白净,眼里似乎带着点不屑,难不成是找我挑衅来着?

顿时,我心情大好:“Joyce!来两杯千雪!”

Joyce看我像看猩猩般,道:“你是喝千雪上瘾了还是怎么的?还喝千雪?你不怕胃穿孔?”

我拍拍江平俊的肩膀,道:“Joyce你废话这么多干嘛!今天认识了新朋友,就介绍你的千雪出去!看我多朋友多哥们啊!你怎么还咒我呢?”

“OKOK,我不咒你!两杯千雪!”Joyce说着便一边忙乎起来。

“哟!认识新朋友了?”孟华也过来凑热闹。“那别在那里瞎站着,走!跟哥哥唱歌去!”

这夜,我们三人便纵情在潇雨阑珊里,唱歌尽兴,不醉不归,江平俊的话很少,他老是看我,或者觉得我精神不太好,或者别的什么,我现在已经不想去想。酒一杯一杯喝下,我感觉这酒能让眼睛溢出水来。不知为何,现在才发觉酒是个好东西,不仅可以麻痹神经,也可以麻痹心脏,让我找到片刻的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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