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冲出三个模糊的身影，第一个先是用身体撞了方天，重心不稳的方天狼狈的向后退开数步，大腿的伤口开裂的越加严重，疼痛感快要麻痹整条大腿。第二个猝不及防的冲上来像疯狗一样咬住方天的肩膀，肩膀传来一阵撕咬的疼痛，还未等方天有任何的放映，后面又出现一个用双手捉住方天远离李子宣，虽然让他没有倒在地面上，却拉扯着方天的身体撞在后面的梁柱上。
方天的手固定在梁柱后面，稍加用力就足以将方天的手臂弄断，肩膀被两人用嘴巴用力的咬着，他们的双眼空洞无神，眼窝深陷进去，脸上的皮肤就像枯萎的树皮般褶皱，一眼就能感觉到他们是死人。
方天没有反抗，两边的肩头都被两人和疯狗一样咬着，强行挣脱肯定会被咬掉一口肉。
“你杀人的速度还真快，这下连让你得艾滋病的人都杀死了，你接下来还想要对付赵莹莹和刘莺吗？她们一个也许会因为杀死父母成为精神病，一个因为内疚而深受折磨，她们的心灵已经承受巨大的折磨，难道就不能这样放过她们吗？就当做放过你自己。”方天叹了口气，冷静的问。
李子宣胸口的金光渐渐被恢复，但这对她的消耗也不小，神色来极为虚弱，身体似乎变得虚幻许多。
她并没有惊讶方天已经调查到这个地步，呼着冰冷的气息说，“既然你已经明白我为什么想要折磨她们，难道你认为他们是无辜的吗？”
“他们不无辜，如果我是你也许也会忍不住会杀死他们。可赵莹莹和刘莺是真心将你当姐妹，只是她们帮助你的方法错误罢了。”方天嘴角疼的都在微微颤抖，说话的声音非常细弱。
“伪善的善意就可以践踏她人的尊严吗？”李子宣激动的晃着自己的双手，愤怒的神情甚至显得有点疯狂，“也许我应该和你一样大胆的承认自己是自私的，既然我已经成为亡灵，那我去在意你所谓的善恶干嘛，我只需要摧毁我恨得一切就足够。”
方天的目光很清澈，其实他觉得自己和李子宣很像，一样的自私。
“十三岁那年，有一个人目光可怜的像一条狗一样躺在我面前，恳求着我救他。我有点恐惧，但我并不慌张，我知道自己打个救护电话也许他就不会死去，可我没有，我静静的看着他一点一点的失血过多死去，我不能让他活着，因为他知道不是个正常人，如果他告诉其他人我就会有更多的麻烦。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他应得的结果，因为是他先要杀我，可我还是有罪恶感，会后悔自己的自私害死了他，可就算现在再让我选一次，我可能还是会看着他死去。”方天自顾自的说，脑中不自觉的浮现出那个人的目光，事隔多年，那双绝望的双眼还是那么的清晰，也许是无数次在梦中出现。
李子宣狐疑的看着方天，不明白他讲这个故事的原因。
“其实我觉得自己有点羡慕你，还觉得你很勇敢。因为你狠努力的去获得你想要的一切，而我只敢躲在自己的龟壳里面止步，选择对自己未知力量的妥协，害怕向前一步就会遇到更多的危险。我偶尔会想自己这样下去是不是对的，可也只是想一想，并没有任何实际的行动，可你不一样，你不断的向着目标前进，不知道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对自己的命运妥协了，也许就不会到这个地步。”方天觉得自己这话有点傻，人往高处走，错的不是李子宣，而是他。
李子宣顿了顿，这才明白方天想说我们彼此很像，如果世界的繁华和美好是一个圆圈，越接近中心的人越美好，他们两人都是在处于圆圈边缘挣扎的人，但李子宣拼不甘心的想要往圆圈的中心爬，很努力的一步一步在靠近，方天却只敢躲边缘继续挣扎着，连一步都不敢向前。
李子宣冷嘲的一笑，指着方天面前死去的三个人“命运是什么？我看不到它，我也摸不到它，我凭什么要对它妥协？我为什么要对它妥协？是她们，赵莹莹、刘莺，还有那些对我不屑一顾的人，她们践踏我的努力和尊严，但那些我不在意，可他们，泯灭了我所有的希望，如果这就是命运让我妥协，我又凭什么不能对它报复。如果命运要让他们成为宠儿，成为可以主宰别人命运的工具，那我就毁掉它的工具。”
方天终于明白她能在如此短的时间成长到这个地步，她怨恨的不仅仅是几个人，而是整个世界，所以将自己的恨怪罪于这个世界所有得到命运幸宠的人，并毁掉她。这是她生存的意念，就算她杀死刘莺、赵莹莹，只要这个世界还有幸运的人，她都不会放弃，她抱着这个意义而活着，如果放弃了，就没有活着的理由了。
“但我不怨恨你，即便你刚才想要杀我，你知道为什么吗？”李子宣的，目光哀伤的像是路边一条没人要的野狗。
“为什么？不会因为我长的帅吧！”方天不由得想说句烂话，他挺讨厌这种气息和感觉。
李子宣被方天逗得笑了笑，“没想到你还是个自恋的人，但不管你是什么样的人，就算你是个十恶不赦的混蛋也好，至少你是唯一的一个会为一只初次见面的鬼魂叹息和悲伤的人，也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觉得她可伶的人，这对我来讲已经足够了。”
“就因为一声叹气吗？也许还有很多人都在为你的事情感到悲伤，只是你选择没有去看到。”方天想起刘莺，她甚至想要为李子宣报仇，眼神坚定的让方天没有半点怀疑。
李子宣抬起手，一块砖头升到半空，“我会尽我所能的让你不感到痛苦。”
“我也一样。”方天呼了口气，很冷静的说。
“砰”远处一道光线射击过来打中飞升的砖头，砖头爆碎开来，楼下传来踢踏碎步的声音，有人正往楼下冲上来。
李子宣当机立断的放弃杀死方天的机会，挥挥衣袖，如一道红光般飞走。
三具尸体失去控制后直接倒落在地面上，方天像是心中大石落下一般，他自己也分不清楚是因为自己得救还是李子宣的逃脱，总之他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靠着墙壁一下子坐了下去。可屁股刚碰到地面就和被针扎一样跳起来，他嗷叫的声音比刚才打斗声还要激烈，“这他吗的怎么有颗铁钉，我去你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