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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井辛然的生活有些精彩,有点忙碌。井辛然进了学校的学生会,担任学生会的副主席,负责学校各种文艺活动的举办,管理学校学生生活各种乱七八糟的事。井辛然很受老师的喜爱,老师们对井辛然的评价都很高。和各种各样的人接触,让井辛然看到了很多,知道了很多,也明白了很多。那样的环境会有点不喜欢,但井辛然的适应能力很强,也明白这是大学,很简单但不单纯。刚开始的时候为虚伪感到很恶心,痛斥那些虚伪,话说得好听做起来又是另一套的人。后来开始慢慢习惯,身边都是这样的人,后来发现自己也有点这样了。知道妈妈接触的人,以后自己的工作环境,以后的交际圈里的人会比这坏上十倍,百倍。讨厌归讨厌,不喜欢是不喜欢,生活会逼你去习惯,让你去喜欢。

大一的新生在学生会里根本就没有地位,连自己的想法都没有,在大三、大四人眼里你是小孩,没有能力的被责骂,有实力的被压挤。虽是副主席,但毕竟是大一新生,学生会里没有人站在你身后,没人听你,就是虚名。一个大一的新生就能当学生会副主席,大家多多少少有些不服气。大家一起办事难免会遇到意见不统一的时候,有时候明知道他们的想法有问题,刚开始的时候很直率的提出来没想到还没讨好。他们总是那么不屑,说你一个大一的懂什么!他们这样让井辛然很是不舒服,再怎么说自己也是副主席,竟连发表意见的机会都没有。对于那些职位比自己低的学姐学长们,井辛然不得不谦让,井辛然知道他们是一体的不管惹了谁对自己都是没有好处的。但井辛然不是吃软饭的,不会让自己这么受挤压的,学生会的规则是谁有能力就听谁的,谁跟老师关系好就听谁的。受过欺负,一两次就会变聪明的。表面上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管,一有机会就不放弃表现自己的机会;对大家诚恳,很谦让,谦虚地听取大家的意见,但有些权责性的问题该严肃执行的时候就要严肃执行,该强制的时候就要强制。你的职位在那,不是摆设!能力与经验并不是完全相关的,缺少经验并不代表没能力。

学生会里一个接一个的饭局,很讨厌这样的饭局,彼此前一秒还在争执,或许还在背后里说你的坏话,一到餐桌上就喜笑颜开,互相奉承。这些看得多了就习惯了,因为知道妈妈的生活就是这样的,开始体会到妈妈的心情,开始明白妈妈。虽是讨厌但井辛然很少推掉,她知道要想在学生会里站得住脚,必须参加每个聚会,虽然大家叫你并是真诚的邀请你,因为这样不去反而更被大家看不起,这也是证明自己的好机会,把握的好的话还能和他们增进感情。

由于经常这样出去吃饭,学生会里的事又很多,就很少在宿舍待着。整日的早出晚归难免会被舍友说。有嫉妒你的,有不屑的,井辛然想得很明白,看得很开,看重自己所看重的,抓住自己想要的就好。既然是一个宿舍的,井辛然更希望能快快乐乐的,彼此无猜忌,至少要坦荡,真诚对待吧。

井辛然有一瓷质咖啡杯是一情侣杯,是来学校的时候郑翰杰送的,很精致,很美丽。井辛然很喜欢,谁也不让碰。有一回舍友张璐要拿井辛然这个咖啡杯沏咖啡喝,井辛然很强烈的一句“不可以”就将她给拒绝了。面对一宿舍的人让张璐很是尴尬,很下了台。这是属于井辛然和郑翰杰两个人的东西,井辛然不允许任何人侵犯。井辛然一直是这么认为的,属于她的东西,任何人不得侵犯。这本是件小事。事情过去了大约半个月之久,那天晚上,井辛然为几天后的晚会排出场次序,忙了一整天,回到宿舍已经是晚上十点了。晚会节目出场顺序要转天早上就交给老师,井辛然没有选择。一到宿舍就开电脑,整理各种资料。吴穗是这宿舍和井辛然关系最好的,平时对井辛然也很照顾。吴穗从床上起来,用井辛然的咖啡杯给井辛然沏了一杯咖啡,放在井辛然的手边说:

“提提神吧,看你怪累的,我也帮不了你。”

“没事的,忙过这阵就好了。”

“真不知道学生会里那些人是干什么的,看他们一个个挺悠闲的,你却天天忙成这样。”

“大家都有自己的活要干,这些都是我职责之内的事,我要做好我的本职工作啊。……没事的,忙过这阵就好了。”

“好了,忙你的吧,早点睡吧,别太晚了。”

“嗯,一会就完事了,你快去睡吧,别管我了。”井辛然说。

吴穗拍拍井辛然的肩膀走开了,张璐那天和同学出去玩,回来得挺晚的。回来的时候看见井辛然正对着电脑不知忙些什么,很看不惯这样,都连续好几天了,一回宿舍就开电脑,而且每回都弄到很晚,看到井辛然手边的咖啡杯就更生气了。张璐走到井辛然书桌边,说是拿书,那书是张璐一直想看,井辛然也答应给的,可井辛然太忙了总是给忘了。书就放在书桌的书架上。

“井辛然,我想看那本书。”张璐说。

“嗯,就在书架上,你自己拿吧。”

井辛然一直盯着电脑屏幕看,看都没看张璐一眼。看到井辛然这样,张璐就更生气了。

张璐从书架上拿下那本书,书碰到了咖啡杯,“砰”的一声,一宿舍都惊醒了。杯子翻倒了洒了半杯咖啡在书桌上,弄脏了电脑,然后翻滚一圈掉在了地上,粉身碎骨,洒了一地的咖啡,白色的陶瓷碎片上还有咖啡的残渣,咖啡的香气扑鼻而来。隐约间闻到了他的气息。

那是来学校前一天,在那条逛了千百次的小街,郑翰杰在路口等她。上午九点,郑翰杰叫井辛然的时候,她还没起,匆匆忙忙整理了一下就出门了。

“要去学校了?”井辛然问。

“嗯。”

这几天一直在倒计时,心里有点害怕,是不想离开这块土地,不想跟不想分离的人分离,对未知的新环境的恐惧。可是这一天还是来了。

“以后的半年你可就见不到我了。”

“嗯……”

井辛然只是“嗯”了一声,不是不想说话,是不知道要说什么,心里翻山倒水般的忐忑。

“东西都准备好了吗?”郑翰杰问。

“妈妈都替我准备好的,不用操心的。”

“你看有一个万能的妈妈多幸福啊!”

“是啊,有这样一个妈妈是我的荣幸,却不是幸福,若幸福我也不会过得如此艰难……”

井辛然开始发感慨了,这么的悲伤。

“好了,老规矩,这条街,走!”

郑翰杰打断了井辛然,不想看到井辛然这么悲伤,想要好好的守护那个脆弱的心,想要把她捧在手心里,去温暖她。

两个人的脚步都很慢,都不愿往前走,好像走完这条街就要分离一般。这是一条偏离商贸中心的一条街,有点偏僻,人流有点稀少。早上九点,店铺刚刚开门,整条街就是他们两个人,喜欢这种安静,可以让人静下来,整个视野里只有对方,是全世界。开始希望时间能止住脚步,听见时钟“滴答滴答”的声音就会害怕,胸口很难受,时间的频率会带动心脏跳动,发生了共振。这条街新开了一家“咖啡情侣馆”,名字有点特别,前几次来的时候还在装修,说要等它开业的时候一定要过来看看。店里的装修简单到特别,深黑色的格调带着深的棕色,有几分神秘,让人那么向往,就像是“爱情”。店内的布置看起来不像是咖啡厅,墙四面的橱窗里摆放着各种咖啡用具,上面的图案很特别,清纯的,神秘的,妩媚的,平淡的,听说这代表爱情的各个阶段,每个用具都是成对成对的摆放着,很精致,很别致。店主说这里的东西不单卖,说留下的会孤单的。

店主说,如今咖啡成为人们排解疲劳,醒神的工具,早晨起来一杯咖啡可以让一天都清醒。当然现在也有很多的咖啡厅办的如火如荼,咖啡厅也受到越来越多的人们的亲睐。下午茶时间约个朋友,或是心爱的她(他)慢慢品尝,释放所有的压抑。或许很多人没有发现,咖啡的浓香,细腻,柔滑就像是恋人一般,品一杯咖啡就像是在品一段恋情。千里之外就能闻到她的浓香,而又是那么的清新淡雅,让人垂涎欲滴,轻轻的抿一口不敢多尝,甘醇,也有淡淡的苦涩,回味无穷;第二口,柔滑,像丝一般滑过你的喉咙,让你感到窒息,缓缓地进入你的心里,余味还是有微微的苦可更多的是她的甘醇与醇香;人们最害怕见到的是咖啡杯里剩下的咖啡渣,有人说咖啡杯里剩下的咖啡渣是爱情的坟墓,因为留下的只有痛苦。人们可能忘记了苦到窒息的咖啡渣骨子里的醇香,那份醇香是不是也是那么诱人,让你欲罢不能。所谓的幸福不也是这样吗?会痛但很快乐,痛并快乐着,因为快乐忘记了痛,所以勇往直前,无所畏惧。

店主说现在的人们太忙碌太孤独,彼此相爱的两个人也没有时间在一块,订的计划一个又一个被推迟,然后取消,说好在一起的时间又在各自忙碌。这呢也只是普通的咖啡杯,但想到世界的那头有另一只咖啡杯在等待,在陪伴或许压力就没那么大了吧。每一段恋情都有一段独特的味道,每对咖啡杯也能沏出它独特的味道,是这段恋情的味道,用这咖啡杯慢慢品吧,尝出属于你们的甜蜜属于你们的幸福。一对咖啡杯代表一对情侣,所有的苦如果有人陪你一起品尝就会变成甜,想起在某地另一只咖啡杯在思念,让你被关心着,呵护着,它与你不曾分离,所有的压力都会变成动力,为彼此加油,鼓劲!

他们要了一对很简单很普通的杯子,因为郑翰杰说,简单就是幸福,平平淡淡就是幸福。很普通的白色基调的杯子,白色,很纯洁的白色,象征了那个年龄天真无邪,不带有一丝杂质的爱情;白色的基调黑色的花纹:苗条的树干分出几支细长的枝条蔓延环绕整个杯子,枝条上没有叶子,只是在结尾处有点膨大算作是收尾。真的是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了。杯子底部刻上了他们的名字。店主说每对杯子都是独一无二的,这样的样式的杯子绝对不会有第二个,因为每段恋情都是独一无二的。

现在看着地上的碎片,那片还刻着自己的名字。“难道就这么不经摔吗,还没见到剩下的咖啡渣呢,还没品尝呢,那是我的幸福啊。”井辛然呆呆地看着地上的碎片仿佛可以看见杯子的泪水,咖啡里的苦涩。“现在应该是苦的吧。”空气里弥漫着那股苦涩的气息。

“对不起哦,碎了……我不是故意的。”张璐的虚情假意让人觉得很恶心。

井辛然抬起头看着张璐,眼神让张璐觉得害怕。

“没关系,只是一个咖啡杯而已。以后要小心点,这可是刚沏好的咖啡,洒到手上就不只是这样了,幸好只是洒了我一电脑,电脑不会痛,杯子也不会痛。”

井辛然蹲下来捡起一片片碎片。没事,只是咖啡杯而已,只是咖啡杯而已,井辛然反反复复地告诉自己,是自我安慰,是自欺欺人。会想留下的那只咖啡杯沏的咖啡会不会从此以后就变成了很苦,让人咽不下;在想那个喝咖啡的人会不会感到孤独,那只咖啡杯会不会心痛。“井辛然,你想多了,怎么这么感性!只是一只咖啡杯而已,一只普通的咖啡杯,没什么的,沏出的咖啡该是什么味道还是什么味道,与杯子无关的。只是咖啡杯而已。”井辛然这样告诉自己,不想让自己再这么感性的胡思乱想。

吴穗起来想和井辛然一起收拾这残局,当吴穗正要伸出手的时候。

“你别动,我来就好了,你回去吧。”

“没事,让我来收拾吧,你不是还有事要忙吗?”吴穗说。

“我一个人就好了,回去睡吧!”

看井辛然这么坚决,吴穗只好让步。

井辛然不想让任何人碰这杯子,因为它是独一无二的,是仅属于她的,这种专属不想分享。捡起一片片碎片心会痛,“一段恋情”想起店主说的话,井辛然不屑地冷笑,可以看得见她的心痛。毫不犹豫地将碎片扔进垃圾箱,理智控制了一切,选择默然,只是一直咖啡杯而已,碎了就碎了吧,它不能代表什么也不意味着什么,幸福是我的,他是我的,这些是任何人、任何事无法改变的,我们会幸福的而且会一直幸福下去的。擦干了洒在电脑上的咖啡,井辛然继续排她的晚会节目顺序,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

这半年来井辛然一直很努力地很大家搞好关系,希望能和大家和谐相处。没有发脾气,没有任性,也要知道井辛然也不是好欺负的。

尹雪一直选择逃避,逃避了半年,也有想过去面对,去接受,可最后还是将自己留在过去;有试过参加各种各样的活动,可喧闹过后的安静足以让人窒息,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起很多,看不了这样的热闹。比起这样更喜欢一个人待着,一个人待着的时候心情是平的,是一潭死水不会有波澜,自然不会波涛汹涌。跌宕起伏的音乐是杀手带来波涛汹涌般的心痛,一波又一波刺入你整个心脏,将你整颗心淹没然后让你窒息。静下来的时候,会想自己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到底是什么这么让自己这么放不下?自己现在这样的状态和刚来的井辛然有得一拼。知道这样不好,千方百计地劝自己要走出来,可每次在第一步还没迈出的时候就被阴影里的黑手抓了回去。试过努力微笑,努力像以前一样疯疯癫癫,会吵、会闹、会笑,不是没有成功过,是不能维持太长的时间,一个熟悉的场景又把她带回过去。从此情绪变得很不稳定,上一秒还阳光灿烂,下一秒就乌云密布;上一分钟还哈哈大笑,下一分钟就不由自主地感伤落泪。处.女座的人本来就有点低落,想的事本来就多,心情就有点漂浮不定,这次可真的是漂浮不定了,无缘无故不高兴了,又不知想到什么一个人傻傻地笑;可以像失了魂般对着窗坐上半天。

那是开学的一个月后,军训结束没过多久。晚上,一宿舍坐一块,大家把高中时各种故事拿出来晒:刻骨铭心的,记忆深刻的,傻帽到家的,啼笑皆非的,幸福的,令人心碎的。那个曾经暗恋的男生最后还是没有鼓起勇气告诉他;那羞涩的初恋是真真正正努力爱过只可惜物是人非;还有几个哥们一起的经历那叫义气;还有那些脑残到不能再脑残的。那些都太美好,只可惜是曾经。尹雪也开始想那时的美好……

“尹雪,我觉得你好像太安静了,都不和人说话的。你这样是不行的。”舍友章青说。

“我知道,只是我真的不想说话。”

“你打算就这样下去吗?这么安静,不搭理人?”

“我……我需要安静一段时间,你说的这些我都有意识到,只是,现在我改变不了也没法改变。”

“我看你情绪挺低落的,看来现在这些没能如你所愿。其实我们大家都一样,你看看刘芳高中时全年级第二,上个一本不成问题,不也是失意来到这学校吗;王淑华成绩一直都很优秀,高考时数、理、语,成绩优秀得不得了就只是因为一门外语拉了分,才…;我呢抱着上财大的愿望以为自己十拿九稳,可最后呢。这一起一落的差距是很大,我们都是失意者,对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事实我们有太多的愤慨与无奈,那又能怎样,逃避吗?逃到哪里去呢,这是事实啊。都在想那道数学题再仔细看一点或许就不会这样了,那个化学公式写得时候在小心一点或许也不是现在这个样子,那首有语文古诗如果在背一遍就不是现在这样了。这些有用吗?问题是它已经发生了,并真真切切的展现在你的眼前,这些是我们不敢接受的事实却不得不接受。现在它在你的手里,你不能拒绝纵使它丑陋不堪那也是属于你的你没法拒绝也不能拒绝。这样的大学是很烂,差距是很大,可是我还是会反复地告诉自己:这学校很好,我很喜欢。就像学姐说得就是因为远离都市才少了许多诱惑,这样我就可以就静下来好好学习,填补我们失去的距离。学校是很小,这样我们可以半小时逛完整个学校,不用担心会迷路,该有的都有了,只是规模小了点,这所谓‘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这所大学我很喜欢,我要在这生活四年,因为喜欢才会寻得快乐。”

这些尹雪都知道,也一直让自己喜欢上这所学校,内心强烈地反抗,有一千种理由说服自己去喜欢,就有一万种理由让自己去讨厌。讨厌的不是学校怎么样,不在乎学校有多大,操场有多宽阔,教室有多明亮,食堂有几层,在乎的是这现实与梦想的差距,面对不喜欢的专业真的不知道该何去何从。理智的时候想的很明白,既然已经无从选择了那就听天由命,好好学习吧,可不愿屈服,不愿相信一生就这样了,不想就这样了,想逃脱,逃脱命运的安排,日日夜夜地想,一直没有头绪,真的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了,更不知道该怎么做。麻痹,也只有麻痹自己,不再去想这些没有答案的问题了,这些无止境的问题让人好疲惫,真的很想过一天算一天,开心一天是一天。可习惯了下雨就见不得太阳,习惯了阴天就受不了阳光普照,忘记了怎么开心,怎么笑。一学期认识的只有自己,可到最后发现连自己也陌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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