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小天还没来得及说话,老秋见一个人正好从村委会出来,便大声问道:“松仔!老支书在那里不?”
从里面正走出来的是会计莫志松,见老秋问他,便告诉他老支书刚回家去了。
莫志松看到老秋身边的人似乎有点面熟,也没多想,以为是老秋的什么亲戚,掉转头便回家去了。
老支书的家就在前面不远,是一座青砖青瓦的老房子。门口两边有二个圆圆的石墩子,呈光发亮,应该是经常有人坐的缘故。高高的石门槛。
大门是开着的,站在门口可以看到里面是一座露天的大庭院,院子的地面铺着青砖,两边放着一些农具和几盆正在开着的月季花,走过这院子才是客厅和房间。
两只正在嬉戏的小狗见门口来了客人,便朝他们欢快地跑了过来。
章冰吓得退了一步,轻轻地“呀!”了一声,紧紧地搂住单小天的手。
老秋见状笑道:“我们村的狗白天不会咬人的。晚上见了生人才会叫!”
果然那二只小狗跑过来只是围在他脚边摇着尾巴撒欢。章冰见了紧张的心才松了下来,不由笑笑。
在门口没看到人,老秋朝里面大声叫道:“九叔!九叔!你家来客人啦!”
论辈份老秋叫莫怀礼叫九叔,他们的辈份在族里很近,还没出五服的。
老支书莫怀礼听见老秋的叫喊声,从里面走了出来,他一下没认出单小天,也走边说:“老秋呀这大嗓门叫什么呢?谁来了?”
单小天叫了一声:“莫伯!是我!”
莫怀礼走出来才看清站在门口的原来县委新来的副书记单小天,吓得手里捏着的烟差点掉了下来。
莫怀礼一下惊得话都说不圆了:“单,单书记!你怎么来了?”
他以前去县里开会见过单小天,认识他是县里新来的副书。这猛然一见站在门口竟然是新来的县委副书记,这一惊非同小可,可想而知。
单小天笑道:“莫伯,我今天不是公务出来的,不要叫我副书记,你就叫我小天吧!”
莫怀礼一下没懂他这是什么意思,吓得两手连忙摇道:“这要不得!这要不得!你还是叫我老莫吧!单书记!有事要不我们现在去村委吧”
莫怀礼以为单小天有事在村委有事没找到他,所以就找到他家里来了,便要带着单小天去村委会。
单小天一把拉住他,笑到:“莫伯!我是单云天的儿子!我今天是专门来看你的!不是公事!”
莫怀礼一下没反应过来,问道:“你说哪个?哪个的儿子?”
单小天见他一下没反应过来,便又笑道:“莫伯,是单云天!就是三十多年前住你们家的那个......”
没等单小天话说完,莫怀礼现在看春单小天一下就想起来了,这神态样貌太象三十多年前住在自己家里的那个小青年了!当既一把抓住单小天的手,大笑起来:“哈哈哈,想起来了!你原来是云天的儿子啊?哈哈”心里一下说不出地激动起来。
单小天也有点激动:“是的!莫伯!”
莫怀礼拉着单小天的手笑道:“那天在县里开会,我说怎么一下看你那么面熟呢,可又一下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你!”
莫怀礼看到站在旁边的章冰两手提着礼物,笑吟吟地朝他叫了一声:“莫伯!”这才象想起什么似地赶紧拉住他的手连声说:“快,快进屋!看我一高兴就糊涂了!”
单小天拉着章冰的手向奠怀礼介绍道:“这是我爰人章冰。”
莫怀礼笑得合不拢嘴,连连点头:“好,好,快屋里请!”
他又转身对老秋说:“老秋你也别走了!快进来帮我弄几个菜!后院关到有鸡,有鸭!动作快点!”
老秋笑道:“好咧!”
老秋弄饭菜在村里是把好手,手脚麻利,炒得一手好菜,无论大锅小锅,味道都是没得说。村民们办大事小事都是找他帮忙。
老秋做梦也没想到,自已从县城一路陪过来的年轻人居然是县里副书记!副书记,嘿嘿,还和他说了一路的话!自己以前见过最大的领导就是镇长了!而且还只能是远远地看一眼,更不用说走近说话了。而且自己还认识这副书记的爹!不仅认识他爹,三十多年前还和他爹一起种过田,砍过树!
想到这些,老秋的心里不禁油生出一种自豪感来。
莫怀礼边走边朝里屋喊到:“老人家快出来!家里来贵客了!把今年那头茬的毛尖拿出来泡上!”
在九峰山区,上了六十岁年纪的男人叫自已的老婆喜欢叫老人家,比如“我屋里老人家!”,年轻些的就叫自已老婆叫妇人家,比如“我屋里妇人家!″三十来岁或刚结婚的小青年就叫婆娘,或女人家,比如“我屋里婆娘”或“我屋里女人家!“
莫怀礼的老婆正在伙房里弄饭,听到他的喊声忙走了出来。
单小天和章冰忙上前叫了一声:“伯母,你好!”
莫怀礼的老婆何桂枝一下认不得他俩,也回应他俩“好!好!”边问道:“你俩个是哪个屋里的崽和女呀!我还没认出来。”
莫怀礼在一旁笑道:“你再仔细看下!呵呵!”
单小天也是笑咪咪地看着她。
何桂枝仔细端详着单小天感觉似曾相识,却又想不起在那见过。“好象见过!”
单小天笑道:“伯母,我是单云天的儿子呀,今天是专门来看你们俩位老人家的!”
何桂枝恍然大悟似地“哎呀“了一声,笑道:“我看你是象他呀,可没敢认着他呀,一晃三十多年过去了,我就怎么没想到你是他的崽呢!”
说得单小天和章冰都笑了。
莫怀礼和何桂枝热情地招呼单小天和章冰坐下,莫怀礼对单小天说:“小天呀,到了我这就象到了自己家里一样,千万别拘束啊!我也不叫你单书记,就叫你小天了!”
单小天笑道:“莫伯,你千万别客气!叫我小天好了,这样亲切!”
莫怀礼说:“当年你爹在我这就象在家里一样的。一晃就三十多年过去了,在我心里他还是当年那个毛头奶崽样,想不到你都这么大了!”
单小天深情地看着莫怀礼说:“我爸常和我们说起你的,说在这里生活的几年多亏了你和伯母的照顾,才有了他的今天!”
莫怀礼关心地问道:“你爹现在还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