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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烟火

“你们俩昨天不上课,还跑出去玩!”梁小粉刚到教室门口,就看见黄大海双目圆瞪,一手指着姚启杰,一手指着她。

“哎!我……”梁小粉被抓住了小尾巴,心里着慌!

“别,别……”梁小粉赶紧坐到座位上,拉住黄大海的胳膊,“别喊了,黄大海,别叫了!”

“昨天下午第三节课我没看到你们,颜真心说你们出去了,还有你!邢易扬!”黄大海用指头点了点邢易扬的肩膀,邢易扬头低着,也不搭理他,继续读书。

颜真心的脸涨得通红:“谁让你说了?黄大海!”

“小粉,你别睬他,他就会乱说!”颜真心拉拉梁小粉的胳膊。小粉朝她笑了笑,说:“没事,我来和他说!”

“黄大海,别说了,我给你带了乔角豆。”梁小粉从口袋里抓出一把乔角豆,本来是打算分给颜真心的,现在只能先拿出来讨好黄大海了!

黄大海眼睛一亮,但很快就把头撇了过去,哼了一声:“我才不要,我家门口多得是,你自己玩吧!”

“黄大海!你!你,你可千万别和老师说啊!”梁小粉忍着一股气,轻轻拍了拍黄大海肩膀。

“我已经告诉老师了!”黄大海头一昂,不瞧她。

“什么!黄毛!你什么时候告诉老师的!”梁小粉气得小脸“腾”地红了!

“昨天下午第三节课,老师有事,我来值日。班上就你们三个人不在,我放学的时候都告诉黄老师了。后来,我还看到你和姚启杰从桥洞里钻出来了呢!”

“你!”梁小粉听到这些,瞬间脑袋瓜子里全都乱了,“好你个黄毛!怎么能告诉老师啊!”梁小粉身子往前一够,两手顺势一把抓住黄毛的头发,揪住直晃。

“哎呦!哎呦!”黄大海疼得龇牙咧嘴地叫唤起来,“梁小粉!你疯了!你放开我!你快放开我!”

邢易扬见身边动静大了起来,再也读不下书了,转身来看。颜真心在一旁又是摸头又是揉耳朵,不知如何是好。

“别打啦!老师马上要来了!”邢易扬拉着黄大海,朝他喊了一句。

梁小粉一听,老师要来,手劲立刻就松了。黄大海也乘机坐好,他倚着墙离梁小粉远远的。

梁小粉不依不饶,恼怒道:“黄毛,我跟你绝交,你最讨厌!”

“你才讨厌!”黄大海揉了揉被拽疼的头皮,避到一边。

早读课下了,黄老师喊姚启杰、邢易扬和梁小粉去办公室谈话。梁小粉跟在姚启杰和邢易扬后面,忐忑不安地出了教室。临出教室前,黄大海冲着梁小粉连做了几个鬼脸。

黄老师扫了他们一眼,问道:“昨天下午第三节课干什么去了?”

“玩了,带他们两个去玩了。”姚启杰立即回答。

“是吗?”黄老师看了姚启杰一眼,歪过头看着邢易扬和梁小粉。

“嗯。”邢易扬低声应道。

“……”梁小粉不敢吱声,使劲揪着衣角。

黄老师又看了看姚启杰,摇了摇头:“下次不能这样了!也没其他事……没事了,你们都走吧!”

在黄老师眼里,乡下的孩子调皮是正常的,他平时就只简单过问一下。实在皮得过分了,黄老师才会喊家长到学校来当面告知。只是这次逃课的有姚启杰,他感到意外,才特意喊到办公室来询问一番。也就问了两句,黄老师便把他们三个人放了。有惊无险!小粉还没反应过来呢,一脸懵地又跟着他俩回了教室。

邢易扬往座位上一坐,瞪着黄大海,朝他挥了挥拳头!

梁小粉望了望姚启杰,他已经坐得直直的,数学书也已拿好放在桌上了。梁小粉也赶紧拿出上课的东西,安心地准备上课。

“姚启杰!明天你哥哥去云姐姐家吗?”放学时,梁小粉追上姚启杰问道。

“哥哥应该去吧,有事吗?”姚启杰好奇地看着梁小粉,梁小粉那调皮的大眼睛,正忽闪忽闪地眨着,两个小辫儿一高一低地搭在耳朵旁边。

“你也来吧,我奶奶说了,乔角豆还可以煮着吃,要不我们明天去云姐姐家煮着吃!怎么样?”

“好呀,正好昨天摘了那么多,扔了怪可惜的。好!我明天把乔角豆都带过去!”

“好!我也都带过去!”梁小粉为自己想出的新点子激动不已。

云姐姐伏在方桌上写字,姚启明坐在她对面写作业,五年级的作业比较多了,云姐姐还要写大伯给她留的写字作业,云姐姐平时偷懒不写,就趁着星期天的时候在家多写几页。

姚启杰和梁小粉忙得热火朝天,梁小粉把乔角豆洗干净了,甩掉水,踮着脚把乔角豆倒到锅里。姚启杰正蹲在土灶后面点火,头上汗直冒,厨房里冒出一阵阵白烟。梁小粉眯着眼往锅里加了点水,刚好漫过乔角豆,她还加了点盐,这是奶奶特地关照过的。

“姚启杰,你火点着了吗?”白烟把梁小粉呛得眼睛一阵疼,眼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

“咳!咳!咳!”姚启杰急得直挠脑门,眼泪珠子已挂在脸上了,“点不着啊,灶膛都快被我塞满了!”

“笨蛋!让开!”梁小粉转到灶台后面蹲下来,胳膊顺势把姚启杰往里面一挤,姚启杰一个没稳住,跌坐到灶台里面。

“你看你,塞这么多草不行!拿出来一些!”小粉从灶膛里揪出一把稻草,往旁边一扔,她双腿跪在地上,张开嘴大吸一口气,然后撅起嘴对着灶膛里一阵猛吹,火“轰”地一声,着了!

姚启杰瞪着双眼,惊得张大了嘴。他揉了揉左半边摔疼的屁股,往梁小粉这边靠了靠。

“我来烧吧!”梁小粉两眼紧盯着灶膛里的火苗,随手抓了一把稻草塞到灶膛里。

“让我来烧吧!”姚启杰也从地上摸了一把,要往灶膛里塞,看着红晃晃的火苗,姚启杰小脸都被映红了。

“等一下,等我这把烧得差不多了,你再往里面添啊!”梁小粉制止了他。“好,现在可以了!你看!火渐渐小了,这时,你就把草塞进去。好,塞吧!”

姚启杰一直盯着灶膛里的火看,正如梁小粉说的那样,是小些了。

姚启杰刚准备把手里抓着的一把稻草往灶堂里面塞,眼睛瞥了一下,惊得一声大叫,丢了手里的稻草,直往灶台里面躲!

“火!火!……”姚启杰小手直抖,梁小粉的右侧燃起了一片大火。小粉转头一看,吓得往里直缩。大火瞬间把厨房里堆在一边的芦苇竿子都引燃了,火苗从下往上直窜,还没等小粉反应过来热浪就把灶台旁边的出口给裹住了!

梁小粉看着这火势,又往里退了退。她见姚启杰神色大变,连声安慰:“姚启杰,你躲我后面!没事!别怕!”姚启杰吓傻了,抱着头团在里面,瑟瑟发抖。梁小粉两手往姚启杰前面一横,这时候,小粉自己都不知道如何逃离这火海,心中害怕云姐姐责骂!害怕乔角豆不熟!害怕……!

火势越来越大!

梁小云看到厨房那边飘来滚滚浓烟,噼噼啪啪的芦苇爆裂声音也随之传来,她吓得丢了笔,大叫一声:“不好!出事了!”

梁小云吓愣在厨房门口,姚启明一见,立刻冲了进去!厨房里,火光一片,梁小粉和姚启杰缩在灶台最里面。梁小粉低着头、纠着眉毛、咬着小嘴,她两臂展开半蹲着挡在姚启杰前面,姚启杰在她背后双眼紧闭、身子蜷作一团!

姚启明看看火势,把腰一弯,直往灶台里面钻,他一手抓住小粉胳膊,一手揪住启杰衣领,拎到厨房门口,往院子里一扔!大叫:“救火呀!救火呀!……”

梁小云也惊呼起来:“救命啊!救命啊!来人啦!……”

四邻八舍闻讯赶了过来,小粉妈妈也来了,见小粉一脸错愕地趴在院子里,走上去便是一顿屁股,拍得小粉哇哇直叫!

揍完以后,小粉妈妈赶紧提了桶到河边去打水帮忙扑火!

梁小粉披头散发地坐在地上,姚启杰蹲在她旁边,战战兢兢地咬着手指甲。两人看着拎着水桶,奔来奔去的大人们,一脸恐慌。姚启明和云姐姐坐在堂屋门槛上,托着下巴,看着他俩,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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