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一声巨响过后,依旧没有停止行驶,照明灯光却已熄灭,所有人都还沉浸在声后的耳鸣中没有反应过来,叶霖顶着剧烈的头疼和耳鸣,将一旁晕厥过去的王霏霏扶起。
“霏霏,醒醒,你没事吧?王霏霏!霏霏.....可恶.....”叶霖轻摇了摇王霏霏,但她已然失去了意识,其头部后方还慢慢有鲜血渗出。
叶霖用湿纸巾捂着王霏霏头部后方的伤口,立马拿出手机拨通电话说道:“喂?赶紧定位我现在的手机位置,并且通知附近的支援,再叫几辆救护车过来,出大事了!”
突然,身边的一名乘客从背包里拿出一把五四式手枪,将枪口抵在叶霖的脑后方,随后抢走了叶霖的手机:“别动,再动的话,老子一枪崩了你!”
“哥们儿,别激动?”叶霖感受到枪口的冰冷,无奈之际,只能缓缓将右手抬起,但左手依旧帮王霏霏捂着头部后方的伤口。
“特么的,给老子大点声儿,老子现在耳鸣!”持枪分子用另一只手的食指掏了掏耳朵,怒斥道。
“哥们儿,我不知道你出于什么目的哈......如果是求财,我的钱包在口袋里,你自己拿,手机也归你了,但我女朋友受伤了还在流血,请让我帮她止血先。”叶霖高声回答道。
“少特么废话!你自己的妞儿受伤了,关我屁事!”回以高声道。
“别激动别激动,我自己拿我自己拿,能先让我站直身子吗?钱包在前面口袋里,我现在弯着腰呢,不好拿。”叶霖还不清楚身后身边是否有其他同伙,只能暂时先与其周旋。
“麻利点!特么的,疼死老子了......”持枪分子抚了抚额头,他也因为刚刚撞到了头。
“好,我慢慢转,你千万别激动,小心,别走火......”叶霖确定王霏霏的后脑勺不再渗血后,开始慢慢转过身。
“别特么想耍花样,现在车厢里晕的晕,倒的倒,没人能帮得了你!”持枪分子对于叶霖慢吞吞的动作十分警惕。
“不好意思哥们儿,你别着急,我钱包应该是刚刚不小心掉哪了,你把我的手机给我一下,这太黑了,我没手电筒看不见钱包在哪。”叶霖正对着,但因为车厢内光线昏暗,他并没有看清楚脸和周围的情况。
“特么的真麻烦,给你。”持枪分子将手机扔还给叶霖。
“哥们儿,这不是我的手......”
“能用就用,不能用就给老子摸黑找,少特么废话!再比比一句,老子一枪崩了你和你身边的妞儿。”持枪分子显然有些不耐烦。
“行行行,能用能用......”叶霖打开手机手电筒,开始低头假装寻找着地上根本不存在的钱包,同时也时刻注意着周围乘客的情况,防止有其他的同伙出现。
“救命啊——”一个妇女的声音在车厢内响起。
“我孩子晕倒了,还流着血,谁能救救我的孩子!”
“你大爷的,喊什么喊!给老子安静点!”
砰——
叶霖抓住抬手的空档,直接把手中的手机,连同沾了血的湿纸巾一同扔到脸上,随后一个侧身,伸手握住身边那名手中的手枪套筒,拇指抵住其手枪的扳机后端,使得无法扣动扳机,叶霖又上前一步,抓住手臂上端,猛地提膝攻击肘关节。
啪嚓!
一声清脆的关节错位声响。
随着一声声惨叫的传来,肘关节已经错位骨折,叶霖顺势夺过,迅速将弹夹褪下,拆下手枪的枪支套筒,褪出枪管中已上膛的子弹,随后手握枪把猛击后颈部,使其失去反抗能力,又用领带将另一只手的手腕绑在车厢内的直立扶手上。
此时,部分应急照明也慢慢亮起,但依旧十分昏暗,叶霖拾起地上的手机,用手电筒查看了周围,确定无其他犯罪分子后,走回来扶起王霏霏:“醒醒,霏霏,王霏霏......”
............
西城区某公立医院内,王霏霏头顶缠着一道白色纱布,正躺在病床上,呈侧卧姿势熟睡着,病床旁的叶霖双眼紧闭,静静守在王霏霏的身边,他脑海里不断回忆着半个小时前的事情,思考着前的一切细节。
叮铃铃——
手机铃声打断了叶霖的思考。
叶霖赶忙接起电话,好在没打扰到熟睡的王霏霏,他松了口气,接起电话:“喂?”
“喂,老叶,情况我都听说了,你跟老王俩人没事吧?”电话另一端的林勇健关心道。
叶霖起身走至病房外,轻轻关上房门,讪笑道:“你义父我好着呢,就是老王她后脑勺磕破了,缝了两针,有点轻微脑震荡,但医生说没啥大问题,刚刚吃了药,这会儿估计正在梦里和周公打麻将呢。”
林勇健笑着回怼道:“行,能听到义子你的声音,为父就不担心了……听说?”
“是的吧,目前现场已经由兄弟接手了,我和老王现在还在医院,暂时是没办法过去现场,你那边现在情况怎么样?”
“已经回局里了,但情况不太乐观啊,我们在火灾现场发现了一具空心尸骸,男性,具体身份还在查,大概死了有一段时间了,死者身上有一股很重的福尔马林液的味道,大概被杀之后一直被泡在福尔马林液里,不知道啥时候给抛尸在华修中学里的,另外就是死者的眼睛、耳朵、舌头、鼻子,以及他体内一整套内脏,连同咽喉部位也全被摘走了,对了,还缺了两块膝盖骨。”林勇健一口气说了一大串。
“和咱们在北鸿醋厂发现的那些新鲜标本一样啊......看来这凶手是不请自来了呀。”叶霖迅速回忆起北鸿醋厂的案件信息。
“已经取样拿去化验了,应该很快就有结果了,但......目前还差死者的一套内脏器官没找着啊,该不会后续还有案件发生吧?”林勇健回想起自己看过的一本刑侦类小说,小说里的连环杀人犯,会在每次作案后,用手术刀切下死者身体的一部分,然后一同丢弃在下一位死者的案发现场。
“不排除这种可能,我之前怀疑凶手是模仿八年前我哥遇到的一系列案件作案,如果真的是模仿作案,按照八年前的案件信息来看,死者的内脏应该会被寄到......”,叶霖沉吟了一会儿,随后语气焦急的说:“赶紧去查一下东城区内,距离抛尸现场最近的几个快递代收站点,排查所有可疑的快递包裹!大小都查!”
一时间,警局内除留守值班的警务人员外,剩下的外勤警员全部身着便衣,在不扰民的情况下前往东城区,清查距离华修中学最近的几个快递代收站点。
半小时后,东城区内,距离华修中学最近的一处快递代收站外,被围起了几道黄黑相间的警戒带。
“这一晚上恶心的事情也太多了吧......”郑绍秋看着地面平铺着的防水布上,陈列着大大小小二十几个被打开一半开口的快递包裹,有些无奈说道。
林佳秀带着口罩,正蹲在地上检查快递包裹,刚剪开防水包装,一股强烈的福尔马林液的味道扑面而来,林佳秀皱了皱眉,渐渐适应了这过于刺鼻的味道。
“秋哥你还是离这远一点吧,我怕你沾上点啥味道,晚上回家还得让嫂子嫌弃。”林佳秀将一颗表层已失去血色的心脏装进证物袋后,说道。
“害,就怕今晚是得加班加点,一时半会回不去呀。”郑绍秋看了眼时间,再看看四周围忙碌的同事,叹气道。
“唉声叹气什么呢,给我精神点。”
林勇健拍了拍郑绍秋的肩膀,满头大汗的他,刚刚从东城区的另一个快递代收站点,驱车绕道至西城区去接叶霖,然后又快马加鞭的赶来现场。
叶霖坐在副驾驶座上抽着烟,沉思良久后,下了车,将烟头摁在林勇健的车门上,直至烟头上的火星完全熄灭,这才穿过黄黑相间的警戒带,询问林佳秀道:“现场的情况怎么样了?缺的东西都齐全吗?”
“目前缺失的所有内脏器官都已经找到,但得进一步化验后才能知道是不是属于死者的。”林佳秀站起身来,摘下口罩和手套说道。
叶霖点点头,嘱咐道:“嗯,辛苦了,老王暂时没法来现场或者是去局里工作,所以尸检方面就交给你了。”
“嗯好,霏霏姐现在怎么样了?”林佳秀关心道。
“已经没事了,就是得住院观察几天,医院那边有她父母在呢,没事。”叶霖回答着,随后四处张望了一下,又问道:“诶?怎么就你和老秋在这?阿璇呢?”
林佳秀和郑绍秋同时看向另一个方向,叶霖和林勇健顺着二人的视线望去,此时的蔡佳璇正在警戒带外的垃圾桶边吐得面色苍白。
叶霖林勇健郑绍秋异口同声道:“害,这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