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队员怒目切齿地举起手枪,对准近在咫尺的暗爵面前,他暴跳如雷地吼道:“零号!你别以为得到上层的看重,就敢这么肆意妄为!老子想要取走你这条狗命,简直比碾死一只蚂蚁都要容易!”
“呵——”暗爵不以为然地轻笑一声,平淡道:“是吗。”
毫无起伏地声调中充斥着难以掩盖的轻蔑。
未等队员做出回应,暗爵故作察觉到别处出现突发情况般的转移视线。
果不其然。
原本全神贯注地专注着暗爵一举一动的队员,立马顺着目光,改变枪支的瞄准方向。
在队员看来,不论俩人是否处于剑拔弩张地紧绷形势。只要是执行任务期间,遇到不隶属组织成员的陌生人员,一律格杀勿论。
就算是无意间撞见这般情景的平明百姓也绝不放过。
任何不定性因素皆要铲除干净,防止被记住自身穿着打扮或是行为特征,引起警方后续穷追猛打地侦查与监视。
然而,他怎样都没料到,这一系列微乎其乎地细节变化,仅仅只是暗爵为了让他露出致命破绽的心理战术。
当队员的注意力被移开的刹那——
暗爵隐藏在衣袖里的匕首,快速滑落至掌心,拇指借助角度,扭转刀柄位置,将单刃朝外。
手腕稍许偏下倾斜,变更为反手握刀的姿势,暗爵靠近队友缩短距离之余,刀尖以横向弧度,狠狠地刺入队员右侧咽喉部位。
“呃额!”来不及喊出的惨叫化为一道闷哼声。
紧随其后的便是肺部无法摄取氧气而产生的强烈窒息感。
暗爵的左手迅速越过右臂上方,骤然擒住队员拿枪的右手腕,五指忽然发力,压痛血管筋络,迫使队员松开枪柄。
铿锵几声,手枪掉落至暗爵脚旁。
然后,暗爵猛地使劲将其手腕反方向强行扭断。
“额呃啊啊啊——”
抑制不住地疼痛疯狂刺激着脑部神经。
可是,遭到毁坏的声带系统,根本发不出丝毫哀叫声。
队员唯有狰狞地瞪大双眼,显露着不敢相信地神色,死死望着暗爵面无表情地脸庞,带着有如蚊蝇般细声的嘶哑怪叫,好似就能够发泄心底里积满许久的愤懑。
只可惜,双手各自经受着不同程度的损伤,完全使不上半分力气。硬是胡乱晃动的话,只会加重伤势的恶化。
不过,这些顾虑早已变得不重要了。
队员瘦小地身躯渐渐跪倒在地,两手垂直不动,神情痛苦,声嘶力竭地张着嘴巴,贪婪地想要获取遍布四周的氧气。
实际上,无论他如何绞尽脑汁地做出吸附的行为,必死无疑已是难转天命的定局。
这番垂死挣扎的举动,只会显得尤为丑陋且可笑。
而他,最终的命运——就是直愣愣得趴倒在地面,彻底断掉了气息。
暗爵不悦地皱起眉头,瞥了眼死相凄惨的‘同伴’很是厌恶道:“就算死了,也一样是个惹麻烦的杂碎。”
说着,他便捡起另把枪支,开启保险柄,插于腰侧的裤带。
再拔出扎在队员喉咙处的匕首,堆积已久的鲜血瞬间顺着突破口喷洒开来,有几滴血珠溅洒到自己的衣袖处,很快就融入深色调的布料内,难以辨认。
暗爵握着刀具直接就往队员脸上抹掉粘连在刀身的血迹,收入专属刀具的黑色皮套。
殷红地液体流淌成一滩不规则式圆形的血池。
他挺直腰板,扭头察看左侧的俩父子。
从刚才到至今就已经失去动静的中年男子已然死去,而另一名被他所救的少年,脸庞沾满着灰尘污垢,头顶受到撞击,沿着伤口顺势而流,额头沾满着干枯的血迹,依旧处于昏迷不醒的状况。
“......”
审视着俩人,暗爵紧抿着嘴唇,神情陷入一阵短暂地沉思。
他在思考——
他救这小男孩的初衷,到底是为了防止那只蛆虫留下关于子弹的线索,抑或是看着那位被废墟压倒的中年男子对着队员一次又一次的苦苦乞求的卑微态度,令他感到极其地不快以外。
也许,他可能只是为了减轻杀戮赋予的罪孽,而做出的善举。
撤退时间所剩无几,由不得暗爵多做停留。再过不久,当地分局警察和附近医院派遣的救护车都会及时赶到火灾现场。
因此,暗爵倾斜着身体,伸出右手拎起队员的后衣领,毫不费力地拖着尸体走向不远处冒着浓烟滚滚的危险区域。
直到他止于在随时都存在崩塌可能性的房门前,俯视着屋内燃起的熊熊烈火,宛如吞噬万物般炽热熔岩,所及之处,全部都淹没于火海之中。
骤然,他不假思索地将手中那具过分沉重地躯体,朝着里边丢进去。
瞬息间,被烧成黑炭的尸身,暗爵嘴角边浮现一抹愉悦地笑意。
如此烈焰的火势,正是他所需要的。这样就可以确保上传组织的报告内容,不存在造假言论。
即使是附属于第三方势力的特殊成员,想要介入调查关于队员的真正死因,也都无济于事。
错综复杂地局势尽在掌握中。
——他计划的「摧毁行动」才刚刚开始。
过去的往事就此打住。
面对这起突发绑架案,暗爵并不觉得意外,甚至显得异常乏味无趣。
当时,他跟小哀谈论这段过往时,唯独在针对「拯救」的理解上,十分罕见地无法达成统一共识。
现今,将其少年与女店员的绝境作以对比。
且不说他们遭遇苦难的过程有着怎样的千差万别。如若没人施以援手,终归结底,横竖都是死路一条。
就算如此,暗爵压根就不在意受害者的死活。
但却偏执地想要寻找到更为接近小哀对其定义的答案。
那么,此刻发生的犯罪案件,岂不等同于崭新地探索渠道?
因此,前一秒还答应着小哀会趁早回家,后一秒则转身凝望着右斜处‘柴崎干洗店’的窗口,暗爵微眯着双眼,温和地呼唤道:“小哀。”
“嗯?”正想拎起吹风机的小哀,动作为之一顿,觉察到暗爵的语调有些不对劲,她皱着眉头,问道:“怎么了吗。”
“我可能会晚点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