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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山雨欲来

嵇康大概是出于公平考虑,在我跟向秀吹嘘自己是《广陵散》的第一个听众时,也取出琴为向秀、山涛、阮籍、曹乐弹了一遍,立刻收获了一大堆点赞。于是乎,魏晋热点再次把嵇康推到榜首——

#号外号外!名士嵇康新得古曲《广陵散》,不听后悔一辈子!#

一时间,名士们都对《广陵散》充满了好奇。

来找嵇康求《广陵散》曲谱的名士络绎不绝,嵇康却不再弹奏《广陵散》,毕竟,难觅志同道合者。

身为嵇康的贴身小跟班,我自觉肩负起了赶人的任务。

就如某天下午,一个年轻人来敲嵇康的门。此时我正在和向秀火拼,听到有人拜访,我第一时间冲过去。

那年轻人见我开门,面露喜色:“学生袁孝尼……”

听了个开头我就知道他要说啥了。“叔夜不在,改日别来,《广陵散》不授他人,慢走不送。”我说完就走,感觉火气出了一些。

历史上,袁孝尼卯足了劲想学《广陵散》,但嵇康就是没有教他。

旁人只道袁孝尼可怜,但在我看来,他平日和嵇康没啥交情,为了个谱子就来打扰嵇康的正常生活,也没啥值得同情的。

这几天,司马集团依旧在四处搞事情,司马师倒台,司马昭上位,闹得不可开交,朝中各方势力继续扯皮。

三国局势也十分紧张,传说中的姜维第八次北伐了,没错,伐的就是魏。说到姜维,历史同人圈他和钟会这一对炒得火热,但我表示穿越过来后我根本不认识这家伙。

对我来说,打不打仗对我来说都一样,反正我就是个搞文案工作的,出了名的混吃等死,怎么也轮不到我上前线。

本是平常的一天,我依旧在上朝时昏昏欲睡。朝堂上,山涛忽然递上辞呈。

这事件咋看起来这么眼熟?我没睡醒,一时有些蒙圈,死活想不起这是啥情况。

一番扯皮下,司马昭叹了口气,问:“那巨源可能推荐一个合适的人选?”

我一听,顿时警醒,唰的一下站起,正要打断,却已经来不及了。只听山涛道:“臣友嵇叔夜可以胜任。”

我颓然坐下,不顾群臣和司马昭诧异的目光。

我想起来了,历史上山涛提出让嵇康继任自己的官位,嵇康不愿,便写下《与山巨源绝交书》同他绝交,表明自己的立场。

我咋就忘了这茬呢?我应该在山涛辞职时就站出来把话题岔过去啊!

与山涛相处下来,我自然知道山涛此举的意图。他看出了司马家终将称帝,担心司马昭为除异己对嵇康不利,故想当个中间人缓和嵇康与朝廷的关系。他希望嵇康能看在他的面子上当官,而司马昭也从此能对嵇康放心。

只是,他不够了解嵇康,嵇康从不会被任何人左右自己的思想。朝廷原本或许并不打算把嵇康怎么样,但经山涛这么一整,嵇康用绝交书公开表示不合作的态度,朝廷不处理嵇康面子往哪搁?据说司马昭读了嵇康的绝交书后大怒,历史上的钟会才得以进谗言。

“巨源此言差矣,臣私以为不妥。”我忽然灵光一现,当即起身道。这还是我上朝一来第一次正经地发言。

如果能将此事不了了之,一切或许还有转圜的余地。

群臣的目光都汇集到了我身上,我平复了一下情绪,道:“嵇叔夜身为名士心高气傲,虽有声名然举止不羁;而吏部尚书郎一职事无巨细,牵扯甚多,当以老成持重者任之,臣以为嵇叔夜不适于此职!”

山涛惊讶地看着我,在他印象中我一直是个嵇康吹,张口闭口都是嵇康哪里哪里好,这回我却死命说嵇康的不是。

我这么说也是有弯弯绕的,朝廷忌惮嵇康,无非认为他是人中龙凤。我将嵇康说成一普通名士,自能打消朝廷的不少顾虑。山涛大叔,这叫以退为进,懂不?

司马昭玩味地看着我:“那士季以为嵇叔夜能任何职?”

我心中警铃大作,现在已经不是在问谁能做尚书郎了,而是在问嵇康能干啥了,司马昭显然是铁了心要借机招揽嵇康,或者试探嵇康的态度。

我干脆豁出去了,当下我眼一闭,喊道:“臣觉得嵇叔夜不适合当官,要不臣来当这个尚书郎?”

群臣:……

山涛:……

我:完了好尴尬……

【恭喜宿主达成“骚操作推动剧情发展”成就,我看好你。预先说明,此成就没有积分奖励。】

“靠!没积分你说啥?!”

司马昭依旧气定神闲,只听我那大哥喊道:“士季不得胡闹!”

然后大哥上前两步道:“士季心性单纯,不知深浅;臣以为嵇叔夜任尚书郎一职正合适。”

我:老哥我可是你亲弟弟啊,你咋不帮我?

大哥狠狠瞪了我一眼,此时司马昭道:“那便征辟嵇康为吏部尚书郎,且让他当几日试试吧。”

魏王曹奂当然没意见,于是这件事就这么决定了。

我有一句mmp想同你们讲……

话说穿越者不应该能够以一己之力扭转历史走向吗?为毛我啥都干不了?!

下朝后,山涛走过来像是要对我说什么,我只回了一句:“你害了叔夜。”

或许,人的力量真的很渺小,纵然已经知道历史,我仍旧改变不了什么。

因为,不变的是人心。

我无法阻止一切,却已经知道了结局。

或许,如果我不是穿越者,反而能好受一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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