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蓝沐珩真的依她所言,转了转笔,尝试用五个手指转笔,但毕竟还是新手,不练,哪能有孟橘络那种手法,终是以失败告终。
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被这个小姑娘牵着鼻子走了。
随即,立马脸色一变,把铅笔丢给她,就转过脸去不再理会孟橘络了。
“啧,早说了,有些话不要说太满,免得打脸,有些方面你可能会很厉害,但在这方面嘛,还是得谦虚点好。”
孟橘络憋着笑,语气中满是调侃。
听着眼前人那阴阳怪气的语气,蓝沐珩是说不出来的生气,怎会有如此诡辩的女子,不仅戏耍他,而且敢讥讽他,是不想活了吗。
以往见的那些女人,哪个不是对他笑脸相迎,排着队的想他身边凑。
爱慕他本人也好,贪图他的权势也罢,这些女人对他都是虚与委蛇罢了,他也从不放在心上,可他虽然不喜这一套却也并不代表能容忍人与他对着来。
胆敢与他作对的,她还真属第一人。
好胆,若不是留着她还有用处,早把她扔进池塘里喂鱼了。
和她也只不过呆了须臾片刻,蓝沐珩心中更加确定,眼前这个女人绝对不会是宸安郡主的女儿。
宸安郡主性子闲淡,最是喜静,过往在宫中时,遣尽身边的婢子,衣食住行,样样亲力亲为。而宸安郡主生前的爱人也是个举子出身,最喜舞文弄墨,偏爱雅致之事,也不是个闹腾的性子。
这姑娘闲不下来片刻,好不容易安分些,就是在纸上画小人,实在看不出半分闲致的性子,那两个人怎么可能会生出一个这样与他们极端性格的人来。
蓝沐珩摇了摇头,算了,光凭他的猜测也说不准,凡事都有万一,任何长相接近,年龄适配的都要带回去。
这边孟橘络在疯狂的拖延时间,另外一边,月璃也没有闲着。
月璃在离开之后并没有走远,而是远远地跟着那个斗笠男子,直到确定他把孟橘络带到什么地方,又观察了一会儿,确定暂时不会再转移之后才赶紧离开。
此时已经到了深夜,离月出现的时间还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月璃焦急也没有办法。
中途它还去了一趟求知堂,里面的老师不见孟橘络回来,也意识到不对劲,大晚上了还在四处找人。
本来月璃想求助他们,但想了想还是不靠谱,这些人连个三脚猫的功夫也没有去了,去了除了会打草惊蛇什么也做不了。
便放弃了寻求帮助的想法,不过它从孟橘络房里拿纸笔的时候,还是顺便用爪子挠了挠,留下了一张字条在外面的柜台上。
大致写着,若明天中午还不见孟橘络回来,尽快报官去往某地某处寻找,切记此刻不要去打草惊蛇。
为了怕这些人不听他的劝告,现在就胡乱的盲目冲过去,月璃还停留了一会,看看情况。
还好这纸条是平遥祝第一个发现的,其他人也见了,都觉得应该此刻就去,毕竟这纸条是真是假也不知道,而孟橘络失踪了的事是真,既然有了线索就要赶紧找去,耽搁久了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呢。
就在大家都猜测着纸条是谁送过来的时候,平遥祝若有所思。
这纸条上的字迹十分潦草,笔墨也未干,甚至是刚留下的,看着字迹似乎也不像是毛笔写的,倒像是用硬物随便涂写上去的,再看这纸,也是十分眼熟。
这纸的材质、大小和尺寸和孟橘络屋子里的是一模一样。
孟橘络有个习惯,习惯也是一次他无意间进她和应簌离的屋子里,寻找应簌离的字帖的时候发现的,他当时以为这是应簌离裁剪的还好奇问他有何用。
后来一问才知道,这是孟橘络特意裁剪出来的,就是因为她觉得一大张宣纸用起来太过浪费,特意一分为二,供平时练字使用。
所以留字条的人肯定是刚才从孟橘络房里取出来纸,并且刚写下留在这里,时间应该不会超过一炷香。
可他刚刚是一直在这里的,如果有人进出孟橘络的房间,他肯定会听到响动,而且已经这个时候了,如果不点灯在屋子里根本就看不清,更别提写字留字条了,除非他把屋门敞开迎着月光来写,可若是那样就更容易被发现的。
那么那个送信的人会是谁呢。
平遥祝突然抬头,向着屋顶处看了一眼,他有一个大胆的猜测,会不会是重新待在孟橘络身边的那只白猫?今日出门的时候,他看见孟橘络确实同它在一起,抱着它说是要与人见面谈生意。
眼下孟橘络不见了,它也不见了。
那只有一种可能,是这只猫前来传信的,告诫他们暂时不要轻举妄动,可令他匪夷所思的是,猫怎么会写字?
平遥祝的思路很对,不管他怎么疑惑,起码他知道劝劝诫其他人,今晚上还是不要去纸条上的地址寻人,就按纸条上说的做,他有预感,这纸上说的一定不错,因为如果是恶人恶作剧的话,那大可不必要,能传话的那必是知情人,只是不便透露身份罢了。
求知堂里的众人算是稳定了下来,月璃完成任务后,就离开了。
回到了月的住所,给月也留了一张字条,大致说明了情况,月的能力他很信的过,只要他出现后看到那张字条,孟橘络绝对是平安无事。
可他也想到了另一种更坏的打算,那就是月没有出现,反而是璃出现了。
璃是一把匕首,若是指导的好就是一把利刃,若是没人指导,任由它自己乱碰,说不定还会碰伤自己。
在没有任何人看着的情况下,璃当然要离那个地方越远越好,她去了只有两个情况,要么被一起抓走关在那里,要么是打草惊蛇,那人把孟橘络转移了地方。
那个情况都不好,所以这个事儿还是别跟她提。幸而她每次出现的时间短,也祈求她早早的消失换取月的归来,只希望这途中孟橘络那边不要有什么变故,要是那些人突然换了地方,可就糟糕了。
事已至此,它还是要做好迎接月和璃的两手准备。
故而月璃写了两张字条,一张写给月,备注是十万火急,让璃千万不要打开看。另一张是写给璃的,让她乖乖待在屋子里,哪儿也不要去,等着月醒来之后看见纸条好去办事。
做完这一切之后,月璃只能等待,等待着日出降临,它也不禁感到了一阵无奈,这种不成熟的情况不知道还要忍受多久,若是一直相安无事那也没什么,可不是还有像今日这种情况,它还是无能为力,甚至想请月帮助还要寻时机,这种感觉不太妙。
现在系统应该不会排斥它了,得了空,它要进去翻翻书好好钻研钻研,不说确定能成某一个,就是让他们三个之间能随心所欲的转换也好,总比现在这样强。
夜深长,而和紫衣男子单独待着的的孟橘络也不好受得很。
白日里阳光明媚,她穿那一身正好,可夜晚更深露重,冷的很,尤其是凌晨时分,更是冻人,那屋子里什么都没有,她在那里还是坐在地上,寒气顺着脚往上,坐着都快要坐不住了。
那男子说贴心又够狠心,她都觉得他是在报复她,报复那会她欺负他不会转笔的事,差人拿了一件带毛的男式大氅披在了身上,看着十分暖和,对她呢倒是也没忘,着人提来一盏灯,对照着让继续创作……
无语,太无语了!她此刻就算是个阶下囚,也不能这么对她吧,囚犯也得睡觉吧,没有好被子,也总得有床破被子吧,没有正经床榻,也总得有个破草席凑合呀。
给她送来一盏灯,这算个什么事儿?
“咳咳咳,咳咳咳,大人,我手冷,捏不住笔了。”孟橘络试图用猛烈的咳嗽声吸引起眼前人的一丢丢注意。
可面前人就像聋了一样,对她的言语置之不理。
“嘿,不说我了,您不困吗?您确定要在这里监视我一晚上,作为一个大人,这样是否太辛苦了些?咳咳,其实您可以回去睡一个好觉,把那个披风给我留下,这样,我虽然是被抓来的,却也可以表示出我的感激不尽,您也可以借着我顺带展示一下您的绅士风度。”
“风度我知道,绅士是什么?”
蓝沐珩一点也没觉得困,他就是想亲眼看着她能写出个什么,想亲眼看看她是怎么在三天内想明白,然后把配方交出来的。
没错,他就是这么闲,就是有这个时间。
“绅士就是指像您这样风华绝代,又能适度尊敬女性的男人。”
孟橘络为了保暖,不惜对恶人,说出一些谄媚的话,这般作风,与白日的她截然相反。
唉,实属被逼无奈,她在心中默默的感叹,并且适度的安慰自己,这不叫没骨气,这只能叫识时务者为俊杰。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的脑子真的又蠢又奇特。”
蓝沐珩突然笑了起来,盯着孟橘络开口道。
“呃,这倒没有,如此高的评价,您还是第一人。”
孟橘络磨着牙,昧着良心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