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
时间仿佛静止。
空间仿佛凝固。
一巴掌，头都给你打烂……
何等力量？
而且从出手，到落掌，姜歌始终没有抬头看黎溟一眼……
身为内门弟子、核心弟子。
“目中无人”是他们的专属态度，而现在，一向眼高于顶的他们，却被人如此无视、鄙夷。
但……
三星武师修为的黎溟，都犹如土鸡瓦狗一般瞬间死无全尸。他们这些内门弟子，哪还有勇气当面叫嚣？
他们敢挟大义欺人，是因为萧义薄、长老们，不会真的动手，态度怀柔。
但姜歌不一样，他心有猛虎。
他是真的敢，且真的能，正面怼死。
轻飘飘的一巴掌。
仿佛一记重锤，狠狠抽打在众人身上、脸上，让他们心中猛颤，优越感不翼而飞。
刁墨离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他看着姜歌。
姜歌也看着他。
姜歌知道他要搬弄是非。
刁墨离也知道，自己是在搬弄是非。
但他就是要搬弄是非。
刁墨离上前一步，捶胸顿足、呼天喊地道：“夭寿啦——”
“未见外敌，先见血，此为大不详！”
“姜歌此子，狂妄至极、目无法纪，实乃是我大禹宗之灾！该论罪处理。”
说话时，刁墨离一直瞪着姜歌，眼眶通红，咬牙切齿。
下方人群哗然，立即议论纷纷。
刁墨离一脸冷笑。
姜歌哂然道：“放你娘的狗屁。”
“你骂人！”刁墨离气急。
“我没骂人，你不是人。”
姜歌冷冷一笑，睥睨道：“挑拨离间，让我出手的是你。”
“搬弄是非，毁我清白还是你。”
“按你的意思，黎……黎什么，那人叫什么？算了。”
姜歌眼中寒芒大盛，冷道：“难道我只有忍气吞声，不声不响被打死，才算是彬彬有礼？”
“技不如人，就不要出来跳。你以为四海之内皆你妈？”
“住口！”
刁墨离断喝，他没想到多日不见，姜歌比以前更狂、更傲，言辞也更犀利。
冷然话语之中，直接明示刁墨离公报私仇，混淆是非黑白，胡乱定罪。
“我身为戒律院院长，秉公执法，你这小贼不但不知悔改，现在连尊师都敢顶撞，姜歌，你还不知罪？”
刁墨离大义凛然道。
同时，他很隐晦的用眼神暗示门下弟子。
他的动作很细微，但依旧逃不过姜歌目光。
而那些内门弟子，得到授意之后，完全肆无忌惮，分散在人群中，到处挑拨。
就仿佛……远古水军。
混淆视听。
他们要掀起大义。
他们已经掀起大义。
“这家伙好大的胆子，竟敢顶撞尊师！”
“不知死活，目中无人！”
“这厮对同门都能如此残暴，看起来就不像好人……”
所有的言论，都一面倒的针对姜歌。
姜歌一个人的话，即便再清醒、理智，也只能淹没于人潮。
见到这一幕，
刁墨离一脸的不怀好意，仿佛已经胜券在握。
大义欺人，众口铄金，三人成虎。
说你有罪，你就有罪，没罪也有罪。
姜歌势单力薄，能如何？
谁管他？
他只能忍气吞声。
他只能委曲求全。
他只能一败涂地、身败名裂！
但！
若是如此，姜歌便不是姜歌。
面对大禹宗众人的质疑，姜歌目光平静，不闪不避，忽的笑笑，淡道：
“愚者无畏，但令人厌恶至极。”
“流言蜚语，只杀好人，我不惧。”
言罢。
姜歌推动轮椅，冲入人群。
“姜歌这个人，他就是个智障。”
其中一名内门弟子，正在人群中侃侃而谈，忽然间天空一暗。
不。
不是天黑了，是有人只手遮天。
是麒麟臂。
一个硕大的巴掌，在眼中渐渐拉近。
“啪！”
耳光响亮，如此响亮。
血花四溅，门牙飞出。
姜歌面无表情地扭了扭手腕，冷视着被一巴掌抽得凌空旋转的内门弟子。
此时，对方还未落地，姜歌再度出手，大嘴巴子呼之。
磅礴的力量，自麒麟臂上奔腾而出。
砰——！
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那人便像垃圾一般，直接砸在地上，脸贴地滑行出去，恰好昏死在刁墨离脚下。
第一个、第二个……
姜歌动作不停。
一星武师？一巴掌。
二星武师？一巴掌。
三星武师？还是一巴掌。
明明坐着轮椅，但无一合之敌。
世界以痛吻我，我就打烂它的狗嘴。
物理劝解，
简单、粗暴、行之有效。
第一巴掌落下，还有人饶舌、嘴硬。
但抽得人多了，世界也就安静了。
啪啪啪啪。
在极富节奏感的打脸声中。
众人被迫冷静下来，这才渐渐发现不对劲，发现被抽的都是刁墨离的门生。
而此时，姜歌恰好追上最后一人。
要命的巴掌，仿佛随时都会落下。
窒息、战栗、惊恐……
等待巴掌的过程，比被抽更惊悚、骇人。
扑通！
极度恐惧之下，那名身材魁梧，平日里也嚣张跋扈惯了的弟子，直接跪下，痛哭流涕道：
“是刁墨离，是刁墨离授意的！”
“他在看到你的第一时间，就命令我们，不惜一切代价搞臭你、搞死你！”
“不要打我，不要打我……”
之前，整个现场，就只有姜歌的巴掌声。
现在，这名弟子的哭诉，更是一句一句，无比清晰、无比刺耳。
也无比致命。
整个大禹宗，
所有人的目光，都射在刁墨离身上。
什么叫大义，什么叫大势？
什么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这就是了。
“你、你……好狠、好毒！”
刁墨离浑身颤抖，双目失神。
任由他抠破脑袋，也万万没想到，姜歌的反击，如此迅速、如此霸道，如此令人窒息。
姜歌啊姜歌，你就不能做个人吗？
就像下棋，
别人都是见招拆招，你姜歌倒好，直接掀翻棋盘！
那我还玩个蛋？
有你这么欺负人的吗？
刁墨离深吸一口气，轻轻吐出。
稳住，不要慌。
我还有机会，我还有实力。
我可以投敌。
不能生气，可千万不能生气……
我不气，我一点也不气。
我很快乐。
嘿嘿，
你听，我甚至能笑出声来。
别人生气我不气，气出病来无人替。
刁墨离不断安慰着自己，他艰难扯动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正要开口为自己脱罪。
突然。
对面的姜歌笑了一声。
“哈。”
“噗——”刁墨离气得吐血。
“哈哈。”姜歌笑了两声。
“噗噗——”刁墨离连连吐血。
“哈哈哈！”姜歌仰天大笑，笑声肆意，说不出的痛快。
“噗噗噗！”
刁墨离手捂胸口，一口血接一口血咳出，喷泉似的，令人叹为观止。
刁墨离竖起中指：“噗……姜歌，我草你大爷！”
说罢，气绝身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