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闹出如此大的动静，山下也是人心浮动。
从概率上讲，别说武师挑战掌门巨头了，就是挑战一般大武师，能获胜，都是古今传奇。
更遑论，穆青云一身技艺惊人，家底丰厚。
青云派众人理智思考了一分钟，然后做了一个很不理智的决定：“要不要揭竿而起？”
“说不定，掌门已经胜了姜歌，就等着我们回归？”
“千百年来，敢于挑战宗门权威者，全部失败，无一例外……更何况，姜歌本就是一宗之主，或许事情另有转机！”
这样想着。
青云派的几个长老，忍不住站起身，目光中恢复从前高高在上的倨傲，互相交谈。
“干什么？！”
“肃静！”
“速速跪下，等候国师发落！”
旁的几个大乾武者一看怒了，卧槽这还得了？
当即就是呵斥！
然则。
青云派的几个长老可都是高阶武师修为，白须白发，飘飘若仙。
这些平日里受人供奉、簇拥、追捧的人上人，早就受不了阶下囚的委屈了。
一名青云派长老当即冷笑一声道：“放肆，尔等怕不是忘记了，国法不责宗门，罪不及上人！此乃天意！”
在说话的同时，他猛一拂袖，几个大乾武者顿时如遭雷击，一个个像烫熟的小龙虾一般，弯曲倒飞出去。
惨叫声，立即引发了众人的怒目。
相比起大乾，青云派在高阶武师数量上，其实并不占优。
更何况，半步大武师境界的钰妃，也在不远处。
但几个青云派长老浑然不惧，铁骨铮铮道：“姜歌输了，你们输了，认清形势，莫要自误！”
之前出手伤人的那长老，更是有理有据，言之凿凿：“我听说姜歌死了……”
“你听谁说的？”
然而他话音未落，一道人影便从崩毁半边的青云山上走来，好奇问道。
他人还未至，单手一挥，之前被击飞的几个大乾武者便仿佛被棉花托住，轻巧落地，没有成盒。
“谢国师！”
几人神情激动，面色涨红。
那模样，与其说是劫后余生的喜悦，倒不如说是近距离靠近自己偶像的激动与亢奋。
甚至隐约还有那么一点骄傲得瑟。
更奇葩的是，其余大乾武者，竟然就真的露出悔恨之色，仿佛恨不得被击飞的是自己一般……
呃……
姜歌只能露出符合大众期待的笑容，淡然且帅。
他步入军营。
人群中驻足的裴钰笑靥如花，很自然的为姜歌换上一身崭新白衣，然后问道：“感觉怎么样？”
“神清气爽。”姜歌笑道。
“穆青云呢？”
“我活着，他死了……死得很惨，尸骨无存。”
“那我就放心了……”
两人的对话，并没有收敛的意思，周围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姜无敌！”
“姜无敌！”
闻言，大乾武者都仿佛滚油入水一般轰然沸腾！
没办法不激动。
因为此刻站在他们眼前的，是一个活着的妖孽传说，行走的武林神话！
追随姜歌，他们所有人，都在这一刻，走近传奇、载入史册！
“大武师，杀着杀着也就习惯了。”
姜歌哂然一笑，随即目光落在青云派几个长老身上。
方才还铁骨铮铮的几人，此刻身躯同时一抖。
明明都是名震江湖的宗门耆宿，在一个年纪不足自己零头的少年面前，却仿佛老鼠见了猫。
“没事的，没事的，姜歌身为国师，不至于如此斤斤计较，他的人又没伤到，他犯不着以大欺小……”
几人拼命安慰着自己，但恐惧这种情绪一旦出现，就仿佛疯长的野草一般，越是心理暗示，越是难以遏制。
然后，他们就看到，姜歌缓缓拔剑。
卧槽，你至于吗？！
几人心头同时一个咯噔，冷汗湿透后背。
紧接着，刚才还口口声声“国法不责宗门”的几人，竟是异口同声道：“你没有权力杀我们！”
“我们是高阶武师，我们投降了大乾国，按新律法唯有三堂会审、朝堂裁决，才能定罪处罚！”
“这里不是朝廷，你只能关押我们，你不能杀我们！”
“你不能！！！”
几人想要挣扎，却发现好几个大乾高阶武师围了过来，目光漠然，冰冷的气势滂沱成一片，让他们动弹不得。
姜歌冷冷看着这几个，作者连名字都懒得起的青云派长老，淡道：
“你们说得很有道理，但我现在火气比较大，比杀光万毒门的时候火气更大。
当我在前面累死累活干掉一个个对头的同时，却有人浑水摸鱼，在我背后搅风搅雨……甚至还特么反客为主，想窃取胜利果实？
给脸不要，我不杀你们，我杀谁？”
低头俯视青云派众人，姜歌慢条斯理道：“你们不用吼这么大声，这里都是我的人，没人惯着你们的臭毛病。”
“法的存在，是为了不对坏人太好，不对好人太坏。”
“……所以，我要杀你们，你们不服又如何？”
这几个青云派长老满怀不甘，痛哭流涕，又吼又叫。
但姜歌“铮”的一声剑鸣过后，世界就安静了。
骨碌碌的人头滚滚之中，姜歌轻轻擦去剑上血迹，吩咐道：“三天后，祭祖。”
“去通知丹阳子，让他交出魂印，三步一跪，九步一叩，披麻戴孝，坳哭着去王都见我。”
魂印，对于武者而言，就是一切。
交出魂印，从此便只能为奴为仆，身份连狗都不如。
别说是掌门巨头，那就是一般武者，也断不会如此卑躬屈膝。
但说出这句话的，是姜歌，一切就得另当别论。
无论丹阳子之前是寄希望于护山大阵，还是无尽海域，首当其冲要面对的，还是姜歌。
时也命也，之前没人料到，姜歌一朝动作，手段竟是如此暴烈。
以至于等宗门反应过来，放眼望去，竟然都覆灭了……
胡一同、薛浮屠、阴启厉、穆青云的头七都还没过。
留给丹阳子的选择，其实就是没得选择。
说完话，姜歌潇洒离去。
虎贲景从，万众瞩目，钰妃穿衣。
众人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虽然思绪万千，但都觉得理所当然。
拉风得理所当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