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教大人，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弗朗西斯一开始还下意识的想着否认，抬头看见鲁尔主教慈祥苍老的面庞，一时间居然不忍心欺骗他。
“抱歉……主教大人，我刚刚对您说谎了。”弗朗西斯低头沉声道。
“无需道歉，孩子，相反，我才应该向你道歉，你和你的朋友所在的世界恐怕正在经历末日与毁灭，让你们二人不得不抛弃原本的一切流落到我的世界来，教会本该接纳你们并且帮你们永远守护这个秘密，是我再一次揭开了你的伤口。”
弗朗西斯一愣，随后装出一副悲伤的样子道了句“谢谢。”
他本以为是自己无意间暴露了，没想到居然是李广权那边出现了破绽，末日与毁灭是描述丧尸世界的，而他弗朗西斯的故乡可是非常和平。
至少……不会是末日。
“你不责问我为什么要揭开你的伤口吗？”
“我相信你，主教大人。”弗朗西斯表情有些僵硬的摇头道。
李广权的世界不是他的去处，兔死狐悲会有，但称不上悲痛欲绝，也就没有太多代入感。
“恭喜你，孩子，你彻底走了出来，看来已经用不着我这个老头来担心了，哈哈，这里一定会是你未来永远的家。”鲁尔主教笑道。
“嗯……”
弗朗西斯尴尬的应道。
再一次的欺骗……
不过鲁尔主教只当弗朗西斯有些害羞，没有在意，继续说道。
“孩子，我很抱歉如今这个家还需要你们和我一起拯救，所以，我能否拜托给你一件事。”
“主教大人，尽管吩咐！”
“你知道当初袭击你的怪物是什么东西吗？”
弗朗西斯眼睛一眨，他还真知道，为安娜小姐工作的那两天，见过许多来自城区外荒野的原型体，袭击者便是它们感染人类的杰作。
只不过不能这么说，他在教会的人设应该是一个背井离乡只顾享受，第一次参加舞会便立刻放纵自己沉浸于温柔乡的年轻人。
“抱歉，主教大人，我并不清楚那些怪物是什么东西。”
“它们，其实和你有着同样的身份。”
弗朗西斯一惊。
同样的身份？
什么意思？
鲁尔主教没有卖关子，继续说道。
“它们，其实和你一样也是来自另一个世界，一个荒诞无比的世界，只不过，它们和你不同，你是我们所欢迎的逃难者，来多少我都会抱有善意接纳甚至亲自扶养，而它们……则是侵略者！”
“它们不仅带来了感染与战争，同时，也带来了整个世界，孩子，你在白天去过城外吗？”
弗朗西斯愣愣的摇了摇头，被这信息冲击得有些懵。
别说有没有去过城外了，他连这座不大城市的名字都不清楚，要不是职业特性的存在，他恐怕对这片城市还非常陌生。
“城外很美，大自然与河流的美丽风景无一不吸引着冒险家的向往，只不过，城市里的人们在十年前失去了踏出去一步的勇气，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弗朗西斯配合着回答道，他心底已经有了一个答案，唯一的疑问只有对十年前发生了什么的好奇。
而鲁尔主教也立刻给予了回答。
“十年前，我们的世界还没有职业的存在，虽然王国之间时有摩擦，但称得上美好，直到……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王国的村庄半夜频繁遭受到野兽袭击，一开始那个王国的国王还没有在意，只当是普通的意外，直到一队清剿的部队被完全摧毁，怪物的全貌通过唯二幸存者暴露在国王的面前，并且在两个月内被袭击范围迅速扩大到半个王国，国王才终于重视。”
透过鲁尔主教的口吻，弗朗西斯清楚的知道这件事有多么的猝不及防。
“然后呢？”
弗朗西斯下意识的问道，他被勾起了好奇心。
“然后……战争爆发了，白天，军队们找不到那些怪物的任何踪迹，而每到了晚上凌晨，那些怪物就会凭空出现，带着各种奇特的能力与军队鏖战。
幸好，王国有枪和大炮，用不计代价的牺牲，成功在每天晚上都把军队所及之处清扫一空，怪物的数量也越来越少。”
说着，鲁尔主教叹了口气，整个人陷入半回忆当中。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半个月，就在王国已经决定办凯旋宴席时，感染，发生了，征战的军队，无一例外都在经历过痛苦后被改造成了一个个吃人的怪物，甚至比起他们的原型，它们更像是真正的怪物，扭曲、邪恶、恐怖……世界上所有的不洁词汇都可以汇聚在它们身上。”
绝望自鲁尔主教的的话语间飘散，那个时期恐怕非常黑暗。
鲁尔主教作为一个教徒用形容魔鬼的语气形容着被感染者。
不过也确实，比起活在神话里的魔鬼，还是现实中的怪物更加令人恐惧。
大多数人恐怕就和弗朗西斯第一次见到这东西一样，几乎被吓傻了。
那这个世界是怎么度过这十年的？
弗朗西斯在城市里的人民身上感受不到任何绝望的情绪。
接着，鲁尔主教话风突然一转，换上了一个略显轻松的语气。
“就在这时，第一个天生职业者诞生在了教会，并且借助其职业能力创造出了职业药剂这个划时代的产品，然后把图纸交给了教会用来创造一批批职业者。
职业者们不怕感染，可以自由的出入怪物肆掠的区域，经过半年的时间最终确定，被感染的区域无非挽回，只能遏制，遏制的方法很简单，不要让那些凭空出现的怪物踏进来！”
弗朗西斯眼睛微动，这给他的感觉不是希望，而是更深沉的绝望。
果然，鲁尔主教的话给了他答案。
“可怪物杀不完，不管清扫多少次总有零星的怪物出现，一位教会的前辈在职业获得数次进步后，在怪物身上发现了另一个世界的痕迹，并且确认，每到凌晨，不是我们的世界受到侵略。
而是世界遭到了替换！是我们来到了另一个荒诞的世界！”
“那个世界的所有生命要么扭曲自我，要么获得仿佛与生俱来的能力，这也就是职业的真相。”
弗朗西斯倒吸一口凉气，难怪贫民窟的另一边如此的寒冷，原来连世界都不同了。
“最后，可怜的王国还是遭到了摧毁被完全侵蚀，源自于王国的教会也因此崛起，教会告诫其他所有王国建起城墙，仅留下唯一的缺口由教会把守，王国的惨剧没有任何一个国王敢无视，纷纷照做，侵蚀也因此暂停持续到了现在。”
鲁尔主教结束了他的“故事”，这个故事很简洁，无头无尾，更没有任何细节，甚至连主角都没有。
不过也足以让弗朗西斯知晓这个世界的绝望。
“这……我能帮您什么？”
“不是帮我，而是帮我们的世界，我已经老了，只想看到这件事获得结束。”
告诉我能有什么办法？
弗朗西斯耐下性子解释道。
“主教大人，抱歉，这一点我做不到，您也说了，十年来教会的前辈们……”
“不，你们做得到！”鲁尔主教打断道。
弗朗西斯：“……”
我怎么不知道我有这么伟大。
“你知道我看见你们时有多么的震惊与欣喜吗，你们来自于一个濒临毁灭的世界，沾染了毁灭的气息，教会可以利用它反过来摧毁掉另一端那个荒诞的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