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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山有未名

风渐冷,天渐寒,灰蒙蒙的天空下那道白影格外的刺眼,恰似像不久前的剑光,似要将这灰色割成两半。白影之中,正是身穿无缝,手握九歌的伍酒。

原来自从那日被伍酒从上古大阵救出后,剑魂九歌便发出极为强烈的颤抖,强大的神念传达着极为迫切的期望······“北方,向北!”

“北方,难不成这九歌真的和仙界有关系!”感受着剑魂的迫切与期盼,伍酒无言。但考虑到剑魂的异样,以及这片灰色不知名的位面,心想跟着九歌可能还会有新的发现,于是便向北飞去。

当然,说是北方,其实伍酒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北方,这里灰蒙蒙的怎么会确定好方位呢?不过是向着剑魂所指的那个方向,走一步看一步罢了。灰色的天地广袤无边,伍酒独自飞行,却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与空间的变换,就这样飞着,飘着,向剑魂所念的北方········

行行复行行,剑气洒白衣。

伍酒停了下来,在剑魂叫他停下来之前。并非他能未卜先知,而是他看见一座山。一座青山,平平常常的,山底有条小径,通往山上的径旁是凌乱而鲜艳的花草。山腰隐于彩云之间,若隐若现,整座山峰似被几朵慵懒的云彩截断,山顶更是像漂浮在空中一样······

算不上高雅,也比不上下界爱好此道的散修所打造的山水洞天。似乎就是几片云彩,一座青山,但在伍酒眼中却代表着生机。外面一面灰色,而这座山敢青,可以青,这便是魄力,这便是伍酒驻足的原因。

“我见青山,青山亦见我。”尚且不管剑身不停颤抖的九歌,伍酒望着这山,内心竟产生一丝熟悉的感觉。他敢保证从出生到现在并未到过此地,也敢确定不是因为凡界的·某处洞天与此相似。以他真仙境的神识,更敢保证记忆中没有一丝片段是关于这座山的。然而那缕熟悉,确又是如此的真切,如此的耐人寻味········

山底与山外的世界隔着一条河,有河的地方便有桥。河流这边是无尽的灰色,而河流对岸却是青树翠蔓,蒙络摇缀。如果有桥,那便是由死向生,由生向死的通道。

于是伍酒面前便出现了一座桥,连接灰色与绿色的一座桥。虽然不知道这桥从何而来,但伍酒确定它是属于眼前这座山的,因为桥是白的。不管外面的灰是怎样的沉重,不管这座桥已经存在多少万年,它依然是白净如初,跟伍酒身上的白衣无缝一样。

移步,踏上白桥。

后面的灰色还是灰色,前面的青山还是青山,然而站在桥上,白桥本身具有的沧桑便展现出来。站在桥上,伍酒看不见风景,又看得见风景。看不见的,是此时的风景,看得见的,是过去的人事。他看到了往来不息的人群,面带尊敬,缓缓而来,踏过桥,向青山朝拜;然后画面一转,夕阳西下,一男一女,坐在桥上,无言地看着远去的流水······

“一夕繁华,万古成空。”

伍酒默默的看着白桥给他的风景,那是白桥的荣耀,白桥的骄傲,却不是白桥的历史。因为它只有繁华,强盛与风光,却没有后来的落寞与毁灭。白桥告诉他这是仙界,让他看了很久以前仙界的繁华,却没有告诉他外面一片灰色了无生机的原因。是白桥没有这方面的记忆,还是说,这座白桥根本不愿回忆某一段历史?伍酒沉默,在确定这里是仙界的同时也产生了这样的疑问。

“仙界生机已失,那么这所有的答案,便是眼前这山。因为它有生机,有生气。”伍酒心中考虑,最终向那青山走去。

过了桥,便有了路,有了路,便能到山顶。剑魂传来神念,伍酒该去山顶。不是让伍酒去山顶,也不是剑魂想去山顶,它说的是;“伍酒该去山顶。”

伍酒无言,他能感受到九歌过桥后的变化,之前的颤抖消失了,但其剑魂隐藏的激动伍酒依然轻而易举的察觉到了,尽管九歌极其的控制。但无论如何,伍酒还是信任它,无关乎什么风险衡量,只因它是他手中剑。

踏山行,拜山门。小径口前有石碑,看到石碑上的两个大字,外人便知道了山名。

这青山本没有名字,但就是因为没有名字,便有了名字,便有了石碑上的两个字:

“未名”

“未名山,未名山······倒别有一番韵味。”初看看石碑上古朴的文字,伍酒被这意境所感染,竟忘了想他怎会一下认出这两个字。然而片刻之后他便意识到此,不禁毛骨悚然,因为这两个字体,与九歌传与他的剑诀······竟出自同源!

“剑魂,山顶是什么!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去山顶,你要的答案就在那里。”剑魂沉默片刻,又惊起了伍酒心中的惊涛骇浪,“山顶有你的身世,你的过往······”

“什么!有关我的身世!”纵使真仙境的伍酒,在听到这句话后,心中也难以平静下来。看着身前的未名山,伍酒心中复杂万分,之前的那丝熟悉,此时更是加重了那种复杂。

他自幼便被干娘收养,又在师傅谢一的引导下踏上仙途,然而对于自己的身世,他到飞升之前也没有查清楚,甚至一丝线索也没有。如今九歌的话,更加重他心中的念头,去山顶,寻一个答案!

踏上石碑后的路,便算正式入了未名山,山上白云舒卷,山风温柔。道旁树木林立,奇花异草夹杂其间,芳香四溢,甚至空山之中还有子规啼鸣声,这种怡然欣得的氛围·让刚从外面的灰界进来的伍酒有种不真实感,十分的不真实。

曲径通幽处,清风拂草香。初入未名山,伍酒却没有心情去欣赏此番美景,他只想快点到山顶,于是便提起灵气,准备加速前行,太乙紫气决也往极致运转,整个人已经将气势达到顶峰······

然后,便没有然后了,他还在原地,愕然发现自己竟半点灵力都掌控不了!眼中精光闪过,他便像之前白桥回忆里的那些人一样,缓步上路,只是内心却多了一丝警惕。

曲径通幽处,清风拂草香,初入未名山,伍酒只得缓缓前行,在花草青萝之间,向山顶走着,只不过美景在前,却更无心欣赏。

白桥石碑在身后渐渐隐去,未名山间,骤然响起一声琴鸣!

琴声悠扬成曲,伍酒精神一振,既有琴曲,便有人烟!

伍酒脚步加快,与空山中的琴声相应和,琴声入耳,似有几分迎客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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