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在酒桌前,随着周围众人的欢声笑语,秦辰他们很快就把不愉快给抛在了脑后。
其实在后者心里,对那炼印考核的名额并没有太过在意,他身怀鬼印,又有老疯子和司幽这般人物引路,变强只是时间问题,他争的是一口气!
与他的坦荡相比,宁心等人就没有这么平和的心态了,尤其是关绯羽,家族带来的巨大压力根本不允许她再等三年,如果这次没有争取到名额,那她很有可能在一两年内被强行安排联姻,那时无论再讲什么都是回天乏力了。
各怀心思的几人喝的酩酊大醉,秦辰再次清醒过来已经是翌日晌午,听到外面传来的敲门声,他揉了揉脑袋,应了声缓缓走下床去。
吱咛,一道清脆的开门声响起,映入眼中的是尧月儿的笑脸。
“真是大懒猪啊,睡到现在。”看着秦辰依旧睡意朦胧的模样,调皮的挤兑道。
后者被阳光映的睁不开眼,当即转过头道:“先进来吧。”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屋子,尧月儿把门虚掩上,四处打量着。
秦辰一屁股坐回床上,吸了吸鼻子道:“怎么了?”
尧月儿收回目光,冲他笑嘻嘻道:“想不到你一个大男人的房间还挺干净的嘛。”
秦辰左右看了看,故意说道:“难不成你喜欢臭男人啊?”
小丫头面露嫌弃道:“咦,才不是呢。”说完偷瞄了他一眼,声音放轻道:“我还是比较喜欢这样的。”
略带暧昧的话,让房间里的氛围变得有些微妙,安静了几秒后,尧月儿赶忙打破僵局:“对了,明天去长老阁报完道你还有没有其他事?”
突如其来的话让秦辰愣了下:“去长老阁?干什么?”
尧月儿瞪大了眼睛:“确认炼印考核的名额啊,你不知道?”
听完,秦辰大脑快速转动着,一种种可能的结果在他心中闪过,确认名额这件事在比赛前就在学院传开了,长老们也当着众人的面亲口承诺过,可是时至今日他依旧没有收到任何通知。
秦辰看着尧月儿,暂时压下心中的猜测,出口问道:“你收到通知了?”
女孩笑着道:“这还用通知吗?前三十名就可以进,更何况咱们呢。”说完看了他一眼,再次说道:“我爹知道你得了第一名,说是想给你庆祝一下呢,怎么样,明天办完事咱们一起回去好不好?”
对于尧家的邀请,秦辰还是有些吃惊的,看到他不应声,尧月儿忍不住上前拉着手臂摇晃道:“你就答应了吧,等以后开始训练了就没这种放松的机会了。”
看着尧月儿满眼热切的模样,秦辰顿了下说道:“好吧,不过……”
没等他这句话说完,就被兴奋的尧月儿直接打断:“太好了,到时咱们还能一起去云虎山玩上一天。”看到秦辰犹豫,她当即说道:“不许拒绝,上次在我家你可是答应了的。”
面对这丫头热情的邀请,秦辰苦笑一声,简单的收拾下就陪她出去寻白远几人了。
聚到一起后,宁心和白远几名兄弟都显得很是兴奋,毕竟他们这次可是凭借自身的实力抢到了炼印考核的名额。
欢声笑语间,宁心四下环顾了一眼,疑惑道:“哎,绯羽哪去了?”
闻言,白远左右看了看,很是茫然:“没看到啊,好像刚才就没在院里。”
……
这会的关绯羽正在学院正门满心忐忑的走动,她在等人,等家族的二长老。
今天这次见面比上次还要让她紧张,因为族中传来消息,裴家已经正式提出联姻的请求了,事关自己的一生,所以她迫切想要知道家族的态度。
此时,关绯羽心里唯一一件能让她略有底气的就是这次的考核资格,如果这次比赛冒险失败,那她将失去所有反抗的资本,大家族的女儿,本就身不由己!
半晌后,远处终于有脚步声传来,关绯羽猛地侧过头,紧紧注视着前方拐角处苍老的身影。
那人,正是熟悉的二长老。
与以往的严肃不同,老者竟是远远的冲他笑了笑,脸上皱起的褶子都充满了慈祥。
关绯羽愣了下,一颗悬着的心不知觉的轻松了些许。
“羽儿。”二长老缓缓走来,冲她打了个招呼。
“见过长老。”后者似乎不太适应这种亲切,依旧恭敬的行了一礼。
老者摆摆手,依旧面带笑容道:“不用多礼,族里都听说了,你在这次比赛中大放异彩,为我关家争了面子啊,哈哈。”
关绯羽谦虚道:“全靠长老们栽培。”说完,她嘴巴动了动,似乎想要问出心里的担忧。
她的神色被长老看在眼里,后者顿了下,用一种家人之间闲聊的语气道:“羽儿,要是我没记错的话,你今天已有二十了吧,是……”
关绯羽哪里还有耐心听他铺垫,当即插话道:“长老,我听说裴家向你们提亲了。”说完,她的目光直直的望着老者,一反先前的怯懦。
老者也没想到这丫头会问的如此直接,搓了搓手干笑道:“呵,是啊,咱们羽儿现在可是名声在外,很多家青年才俊都争着上门呢。”说完顿了下又道:“这裴家小子说来也确实不错,实力够强不说,人长得也俊俏,这段婚事也算是门当户对。”
这番话关绯羽完全没有听进去,她依旧直勾勾的盯着老者,强压心中的情绪道:“那族中是什么意思?”
见她问到了正题,老者笑了笑说道:“族中挺看好这桩婚事的,不过嘛,一切还要看羽儿你的意愿。”
听到了这话,关绯羽心里彻底松了口气,只见她没有丝毫间歇道:“我的心思都在修炼上,联姻的事过两年再说吧,还望长老能将我的意思传回家族,让他们多多体谅。”
闻言,老者脸上的笑意慢慢消散,微皱着眉头道:“老夫也觉得这桩婚事很合适,羽儿你不再考虑一下?”
关绯羽果断的摇摇头,口气平和但却带有一抹决绝:“这就是我最后的意思。”
说完,两人对视了片刻,老者叹了口气:“也罢,既然你另有想法那我们也不勉强,不过明日裴家会派人来,虽说家里能帮忙挡下,你最好还是露露面,不能让人家太难堪不是。”
关绯羽盯着老者看了两秒钟,这才点点头:“明天办完事我回去。”
老者点点头,接着又与她寒暄了片刻才笑眯眯的离开。
看着那道苍老的背影,关绯羽脸上没有丝毫表情,这些看似和蔼的长辈在她心里没有一丝的敬重可言,因为她经历了太多族中的波折,也看惯了这些人的反复无常。
他们对不同的人可以有几十种面孔,甚至对同一人在不同的时间段也有天地之别。
小时候,她父亲还在时,这些人全都还是慈祥的爷爷,后者爹去了很远的地方再也没有回来,这些人就变得比陌生人还要冷漠。
最起码,曾经那么亲切的人,脸上不该露出嫌弃的表情。
正是这种大起大落,造就了关绯羽冷漠的性子,她不相信家族,也不相信感情,她只是一味的追求实力,以及任何能让自己变强的途径。
上次,在秦辰和学院之间选择时,要不是宁心的及时制止,她很有可能就像雷鸣那混账低头了。
一阵凉风吹过,关绯羽从思绪中清醒过来,回过头,看着院内来往的师兄弟,她紧了紧衣服缓缓朝里面走去。
这一天,几乎所有比赛上榜的人都沉浸在喜悦中,一方面是为自己多日努力得到证明感到喜悦,另一方面也会这其中的运气感到庆幸,毕竟在这混乱的大陆生存,运气也是一种实力!
众人之中唯有一人依旧忐忑不安,那就是关绯羽,这次的炼印资格对于别人来说最多只是一次更进一步的机会,而在她那里,则是人生转折口。
虽然按照赛前规定,她入选半年后的炼印考核没有任何问题,可是内心紧张的她就是感觉不踏实,毕竟自己这伙人和大长老雷觉天有冲突,他这次会善罢甘休吗?
如果关绯羽这会把他的想法说给别人听,人家肯定会笑话她太多心,确实雷觉天没任何借口,也没那个胆子再拦这件事。
开玩笑,守塔老人都发话了,他还怎么去针对秦辰,虽然满心的不甘,可依旧只能按规矩办事。
这场暗斗风波理应随着比赛结束沉寂下去,可是却随着一人的到来再次掀起一股暗流。
傍晚时分,雷鸣的单独府邸。
屋子里聚集了程千富,江流儿之类约有十多人,身为主人的雷鸣却坐在了偏位上,正中坐着一名青年。
单看外形容貌,高大的身形坐在那里都有一种锐气弥散,刀削一般的侧脸浮现出孤傲的神色。
“天少,你这次能来,可是让我们哥几个心里踏实不少啊。”雷鸣一改往日的桀骜,满脸堆笑的说道。
英俊青年看了他一眼,语气清冷道:“话先别说太早,我这次来只是奉命给你们沧澜送剑,至于其他的事,我并不是很感兴趣。”
一听这话,程千富等人脸上都露出一抹愕然的神色,他们原以为是靠山到了,可是看上去人家好像并不想帮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