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梅照雪活蹦乱跳的拎着一个纸袋走了进来，温韫之觉得心里松了一口气。
梅照雪去应聘之后，温韫之突然想到，其实只要盯着顾湘就可以，到时候在犯罪现场抓一个现行，为什么一定要去做应聘这么麻烦而且危险的事情。
温韫之觉得自己同意这件事绝对是脑子里进了果汁。
梅照雪的身上有淡淡的香气，温韫之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心里酸溜溜的，好像有人倒了一瓶醋进去似的。
“怎么样？”梅照雪凑到负责管理监视镜头的探员身边，“能用吗？”
“你进去之后画面就变得模糊了。”楚昭大大咧咧的把那个纸袋打开，让人送去化验室检查，“不过应该能改善一下。”
梅照雪想了想：“这个店主的身份能在ID库里找到吗？”
事实上的确是能找到的，只不过怎么看都像是数据库被人黑了之后才留下的记录，只有名字性别一样，其余的就没有一个吻合的内容。
不过这也不奇怪，梅照雪十分怀疑是店主直接盗用了这个叫薛霖的人的身份。
梅照雪去店里盯着店主还是有用的，现在还差两个人就可以凑齐血香煞的材料。
因为梅照雪和温韫之看到的《异香谱》都是残本，所以两个人都不清楚到底怎么样才能够制作出血香煞来。
犯人的下手对象既有使用了六十多年异香的人，也有刚刚用了没多久的，所以从时间上来推算是完全找不到任何相似点的。
而论坛里的帖子最近一个领取了试用名额的人就是顾湘，她才拿到异香没几天，怎么想第五个受害者也不可能是她。
“也不排除犯人是把顾湘选为了六十年以后的材料。”温韫之认为这是一个漏洞。
梅照雪想了想：“我去的时候店里没有客人，不知道那些客人都是什么人。说不定我有机会知道这些客人拿走的都是什么异香，到时候就可以推测出来了。”
拿着P大的学生证，梅照雪很淡定的找出课程表，然后发现上面只有选修课。
艺术系常常在某一段时间没有正课，梅照雪决定明天去跟店主说自己可以在店里上更多的班。
“不要太着急，这样会引起怀疑的。”温韫之神情十分严肃，“你刚刚去应聘，对方不可能完全信任你。”
梅照雪竖起一根手指左右摇晃：“那可不一定。根据我的观察，那个叫薛霖的人非常的自恋，他大概觉得全天下没有女性能够抵挡他的魅力，反正今天下午他在那冲我卖弄风骚的时候，旁边的顾湘就是一副得了老年痴呆的样子。”
温韫之想起论坛上的照片还有那些回复，觉得薛霖还是有资本这么想的。
楚昭有些酸溜溜的道：“不就是个小白脸么，有什么好的，女人怎么就都喜欢他。”
“呸。”梅照雪在自己的鼻子面前扇了扇，“他身上的香气简直比尸油还恶心，绝对是血香煞的气味，这种东西不管怎么做都是用人的血肉为材料的，天生就带着残忍的味道。难怪那店主总是躲在店里不出门，出门的时候还要点上李少君奇香，他这种人正经走在大街上，我保证没几分钟就会被那些修炼邪法的非人给抢走，或者被雷给劈死，太恶毒了，我都想直接劈死他。”
梅照雪觉得自己需要美食来安抚一下受伤的幼小心灵。
这边也没什么要紧的事情了，楚昭还要连夜加班，他已经在凝香阁外面放置了隐身的无人机，说不定能拍下一些有用的东西来。
梅照雪和温韫之回到西窗，温韫之就被梅照雪撵着去做夜宵。
“我要吃甜点套餐！”梅照雪觉得自己能吃掉一整个奶油蛋糕，而且还是双层的那种。
“你是不是哪里不太对？”奶油蛋糕倒不是什么问题，温韫之是感觉梅照雪的状态好像有些亢奋，或者说是有些演戏的意思，“刚才在楚昭那里你肯定有什么没说。”
“……人有的时候太聪明了也很烦诶。”梅照雪用双手支起下巴，“你就不能用温柔的态度来安慰一下我。”
温韫之没搭理她，自己去动手做蛋糕了。
“唉……”梅照雪跟在他的身后也进了厨房，在旁边帮忙打奶油。
“因为那些香气所以你心情不好？”温韫之问道。
梅照雪打奶油从来不会自己动手，都是直接用法术控制电器的，她自己则是在旁边开始准备夹心的水果和果干。
听到温韫之的话，她愁眉苦脸的回答：“还不是因为你不许我动手，不然我当时就能一道雷劈死这个王\\八\\蛋。”
梅照雪很少骂人，把她逼到了骂人的这个份儿上，可见这个薛霖是有多么让她难以忍受。
“他卖弄学识的事情这个就不说了，十度百科上背下来的东西也好意思在那显摆，这么多年估计全都活了狗身上去了，错误连篇漏洞百出，还要在那里一副心里很得意脸上云淡风轻的样子，看着就很反胃。”
温韫之的动作很快，已经把蛋糕坯放进烤箱里去了。
见梅照雪这个样子，他觉得梅照雪一会儿可能要吃更多的东西，于是又开始准备做一个千层蛋糕。
“我要榴芒千层，中间加点儿黄桃。”梅照雪急忙道，然后又拿了另外一个盆，往里面倒了很多淡奶油。
温韫之一边搅拌千层液，一边回道：“我还以为他活了那么多年应该有点学问。”
梅照雪咧咧嘴：“背十度百科这种事情连楚昭都会。同样都是古典式的装修和家具，那凝香阁的格调简直糟糕透了。虽然看起来是花团锦簇富丽堂皇的，但是怎么看都有些像……对了，怎么看怎么像青楼。”
温韫之差点儿把手里的东西给滑到地上：“你以前还去过青楼？”
梅照雪理所当然的点头：“对啊，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好吧，是没什么好奇怪的。温韫之淡定的继续搅拌千层液，决定以后不管梅照雪说什么他都保持淡定，因为在梅照雪身上发生什么都不奇怪。
梅照雪一边切着果子一边往自己嘴里送，用一百二十万分嫌弃的语气吐槽凝香阁的种种。
“不过，这都不是最让我不愉快的。”梅照雪已经打好了奶油，帮着温韫之一起往已经出锅的千层皮上涂抹。
“哦？你不要告诉我说是有人惹到你了。”温韫之全神贯注的盯着蛋糕，好像在做一件艺术品一样小心翼翼。
梅照雪点头如捣蒜：“真是神机妙算，就是这样。”
“你刚才已经说过了薛霖，那就只剩下那个顾湘？”
“那个叫顾湘的就是个蠢货，我才没心情跟她斗气。”
温韫之开始摆放水果切块，虽然梅照雪说是要吃榴莲芒果混合的，但她切的水果太多，结果温韫之干脆就每一层放一种水果，做成一个大杂烩。
“那是谁惹了你？”
“其实那个店主算半个，但是最让我不愉快的人是你！”梅照雪突然提高了声音，在温韫之耳边大喊了一句。
温韫之觉得自己刚才的决定非常正确，不过冷不丁被吓一跳，他差点儿把手里的奶油掉在地上。
看着温韫之一脸的莫名其妙，完全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梅照雪叹了一口气：“因为你不让我随便动手，所以我就强忍着没把那个叫薛霖的给劈了。”
温韫之张张嘴，还是决定对梅照雪强调一下国有国法这件事。
梅照雪已经知道他要说什么了，因为每次都是这套词。
“我知道你要说，国有国法，要遵守这个国家的法律规定不能随便劈人。但是薛霖该死，而且死有余辜，我甚至怀疑就算我们在这里盯着，他也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事情做完然后销声匿迹。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一定要在外面而不是在凝香阁下手杀人，但我相信以他的狡猾没准真的可以躲过去。到了那个时候……”
“到了那个时候你当然可以动手。”温韫之在最上面的千层皮上做出了奶油花，摆放了一些水果作为装饰，“我们不是已经说过很多遍了吗？”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看见一个罪该万死死有余辜的王\\八\\蛋就在你面前，你也有能力把他给干掉，可就是不能动手的时候，我觉得你的心情也不会很好。”梅照雪气呼呼抱着手鼓起嘴，“我还要吃班戟，牛奶小方，提拉米苏，烧仙草芋圆……”
“好好好，都给你做。”温韫之觉得在这个时候当然是要顺着梅照雪的意思来的，不管她想吃什么。
“我能感觉到薛霖起码杀过几百人，这是不会错的，他的灵魂比猪圈里的烂泥还要恶心。”梅照雪愁眉苦脸，“绝对不能把他给放跑。”
温韫之觉得梅照雪去了凝香阁一趟就变得这么忧心忡忡，可不是什么好事。以梅照雪的实力想要干掉薛霖当然是没有任何问题的，温韫之认为现在的梅照雪需要转移一下注意力。
“对了，他为什么从来不在凝香阁动手？”温韫之突然发现这是一个很大的疑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