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阳把地址发到了她的手机上，傅朝辞开了导航就往羊山过去，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傅朝辞开车很稳，他们赶到的时候，现场已经围满了记者，举着相机拥挤着想要上前拍照，警方不得已在外围拉开了一条警戒线。
傅朝辞停好了车过来就看到简柠被警察拦在外面，对方还在跟她说着什么。
“小姑娘，这真不能进。”看到简柠，那个警察小哥就自动把她归到了记者那一边，看到她想靠近，就拦住了她，“我们要保护现场，体谅一下。”
“秦队在吗？”
没等简柠说话，傅朝辞就大步走了过来，他站在简柠身旁，一米九的身高非常惹眼，她忍不住看向了他，那警察听他提到秦队，有些愣愣的。
“秦行在吗？”傅朝辞又问了一遍，这次直接报上了名字。
“啊？在，在的。”听到傅朝辞直呼秦队的名字，他才反应过来。
他猜测两人应该与秦行认识，便赶紧撩起警戒线把他们放了进来，顺便告诉他们秦行就在工厂里面。
傅朝辞带着简柠走进了工厂，入眼就是地上还没有挪动的两具尸体，法医正戴着手套在对他们做鉴定，简柠也认出来那两具尸体正是昨天遇到的乐露和那个男人。
秦行正跟手下说着什么，余光瞥到了这边走过来的傅朝辞，回头和手下又说了几句什么，快步迎了过来，“辞哥，你怎么来了？”
“陪小姑娘来调查点事情。”傅朝辞朝那边凑在法医那边的简柠示意了一下。
秦行打量着简柠，也惊艳于她清纯冷漠的面容，回过神来又惊讶傅朝辞身边从来没有过哪个女人，听傅朝辞的口气，显然很纵容对方的样子，这让他很疑惑。
“她，难道是？”他只有这一个猜测了。
“还没完全确定。”傅朝辞的视线一直在简柠身上，面容难得的柔和，“但我觉得就是她。”
“真的假的？她是谁啊？”
秦行对简柠的长相没有什么印象，跟京城里的世家小姐也对不上号。
“简阳的妹妹。”傅朝辞说得极其淡定。
“什么？简……简阳的妹妹？”这下轮到秦行不淡定了，不过联系了一下之前傅朝辞这么多年的寻找无果，以及他和人家第一次遇见的地方，是简柠的话也就不难理解了。
“那她哥？”秦行想起之前简阳对傅朝辞下狠手的那次，猜测应该是简阳知道了什么，想阻止傅朝辞才做的，“他可不像那种和善可亲的人。”
“我知道。”傅朝辞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包烟，递给了秦行一根，自己的则叼在嘴里没有点，“但他做的越多，我就越相信我的直觉没有错。”
简柠不知道两人一直在讨论自己，站在法医身后看着他给尸体检查，不敢凑近了破坏现场，只听旁边站着的两个警察也在讨论这件事。
“听说都是从四楼扔下来的？”
“可不，真是心狠手辣啊，那个女孩子身上被捅了30刀，太惨了。”
听到他这么说，另外一个年纪略小的警察脸色变了变。
“30刀？这帮畜生！什么时候能抓住他们！？”
“唉……太难了，根本没有证据啊……”
简柠猜到他们口中的凶手应该就是那个组织里的人，听到没有证据，她的眉头皱了皱，对方连现场都没有清理，明显抱着不会有差池的想法，那么在乐露和这个男人的身上也不可能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想到这里，她转身走向了傅朝辞，看到他和秦行嘴里叼在的烟，一个压根没准备点，另一个碍于工作环境也没点，她瞥了眼傅朝辞嘴里的那根，皱了皱眉。
“没有线索？”
傅朝辞对于那个组织的行事作风早就有了了解，也猜到他们不可能在这种事情上露出马脚。
“嗯。”简柠在思考着什么，有些愣神。
“有什么猜测吗？”
“我在想他们明明有这么多破绽，为什么会查不到呢？背后是否有人在为他们掩盖痕迹？”
简柠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傅朝辞，一旁的秦行也听到了她的话，皱了皱眉，显然是考虑到了她的想法。
“不难猜到，但那人是谁呢？”傅朝辞有意引导她的想法。
“嗯……”简柠回忆着，她与乐露就见过两次，第一次在场的富家子弟们？还是……
“有一次我去淌月园吃饭的时候看到她跟一个男人在一起。”
简柠回想起那个穿着讲究的男人，觉得对方应该非富即贵，很可能是京城上层的人物。
“那个男人是谁？”
秦行听到她有线索，有些急切地问道，这个人也许就是查获FVX与它背后组织的关键人物。
“不知道，我不认识。”简柠实话实说，又想起那个男人在医院里出现过，应该在那个林医生那边会有他的就诊信息？
“我在京城第一市立医院遇到过他，你们可以去调查一下。”
“什么科？”
听到秦行这么问，简柠愣了愣，但她想到这可能是一条重要线索，她还是告诉了他。
“精神科。”
听到这三个字，秦行异常的兴奋，想到有自己没有调查的线索，他就等不及立刻去调查了。
傅朝辞这边却没有多大的反应，看着简柠的目光有些深究，他想知道为什么她会去精神科。
回去的路上，傅朝辞突然把车拐到了路边停下，他从口袋里掏出火机，侧头将嘴里一直叼着的烟点燃，简柠看着他，没有说话。
一根烟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他缓缓地吐出了最后一口烟，雾气在车内袅袅飘散。
“咳咳。”简柠还是没有忍住地咳嗽了一声。
傅朝辞将烟弹落，皱着眉头看向捂嘴咳嗽的简柠，深邃的眸子中闪过不忍，他缓缓地降下了车窗透气。
“很难闻吗？”
“嗯。”
傅朝辞看着她把脸转向了窗外，双手搭在方向盘上直视着前方，酝酿了片刻才道：
“为什么会去精神科？”
“……”简柠仿佛没有听到他说话一般，没有回答，她撩了撩耳边垂下来的长发，声音微不可闻，“睡眠不好。”
“只是这样吗？”
傅朝辞显然不相信只是因为这个，他想起之前几次两人的见面，简柠的性格非常易怒，仿佛时时刻刻都很焦虑，又听到她现在说的睡眠不好，有一个不好的想法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简柠，生病需要重视。”
“我没有！”
听到生病两个字，简柠的情绪又有些控制不了了，她凝着眸子看着傅朝辞，眼中满是躁怒。
“简柠，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傅朝辞也不害怕她生气，十分认真地回视着她，“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
简柠似乎也冷静了下来，她就那么安静地坐着，没有说话，傅朝辞看着她这样，也没有强迫她，两人就这么默默地待着，最后还是傅朝辞先妥协地叹了一口气。
“行了，你不想说也没关系，如果以后你想说了，可以告诉我。”
傅朝辞发动了车，继续开向医院，仿佛刚刚两人之间的对话都不存在一般。
等傅朝辞停好了车，两人才一起上了电梯，这一路上，简柠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他有些担心，自己刚刚的话那么令她在意吗？
封闭的空间内，简柠能感受到，傅朝辞的目光一直在自己身上，刚刚冷静了这么久，她原本焦虑的心情平复了许多。
电梯一层层地上升着，在快要到达9楼的时候，她才开口说了一个字，声音很小，但傅朝辞还是听清了，她说“好”。
他走出电梯在原地愣神了许久，看着她已经走远的背影，心中的顾虑也烟消云散。
简柠没有等他，提前一步回到了展遥的病房里，一开门就看见简阳坐在沙发边，旁边站着简长河，后者给他带来了许多不能由他决策的公务，简阳正皱着眉低头处理。
展遥的左手挂着水，右手缠满了绷带也影响不了她拿手机刷视频解闷，门刚开，她就看了过来，见到简柠回来了，格外兴奋。
“柠柠，你回来了。”
“嗯。”简柠看到一旁的垃圾桶里扔着几个饭盒，猜测应该是简阳喊人送来的，“午饭吃的什么？”
“喝了点皮蛋瘦肉粥，你去哪儿了呀？”展遥也好奇，简柠一大早去了哪里，也没有说一声。
“调查一些事情，没什么要紧的。”
简柠走到她床边，给她掖了掖被子，又给她重新倒了一杯热水。
简阳一直都在处理事情，看到简柠回来也脱不开身，只能坐在那儿边干活边问道：
“回来了，调查有结果吗？”
“没什么重要线索。”
展遥听不懂两人的哑谜，也自觉地乖乖不问，猜测两人应该是在处理什么要紧的事情。
“你和傅朝辞一起去的？”
简阳低垂的脑袋突然抬起，看着走向这边的简柠，看她坐下，语气里满满的不悦。
“嗯。”
“你让我留下，让他陪你去？”这话有些醋意。
“我的手不能开车，别人留下照顾展遥我也不放心。”
“……”
简阳有些无法反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