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小的房间里,站满了人,每个人都怀着各自的小心思。躺在床上的女子,秀眉紧锁,面色苍白,十指使劲地拽着被子。
香炉里飘起袅袅的紫烟。
王熙妤微微睁眼。
“王妃你醒了。容大夫说你不能再受刺激了。”
所有人都将目光转回了王熙妤身上。
她只觉得头好痛,她在梦里,又回到了上一世,每一秒都那么真实!
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无时无刻不在折磨她!
只有他们都死了,她才能不再被折磨。清冷的眼眸里,逐渐升起了一丝杀意。
青茹小心翼翼将刚刚煎好的药端到了她的面前。
青白色的瓷碗,描着金边,碗里的药还冒着一缕缕热气。
但是她好像闻到了什么不该存在药里的东西。
她低垂着眼眸,让人看不清脸上的神色。
上一世她被尧帝嫁去番邦,在那里见识过无数的奇珍异草。
容卿沅下这个东西给她,还真是相当看的起她啊!
“我不想喝。”
王熙妤摇了摇头,似乎是嫌弃药太过苦了。
“王妃,现在王爷病了,你再病倒了,砺王府可怎么办啊?算奴婢求你了行吗?”
青茹拿着药都要哭出来了。
容卿沅让她一定要让王熙妤喝掉,他才肯给她妹妹解药。
王妃对她们姐妹极好,可是看着青玉每次发病,那痛苦至极的样子,她真的不忍。
握着碗边的手,忍不住握紧了几分。
王熙妤将青茹的小动作全部都收入眼底,脸上却不起一丝波澜。
“别哭了,哭花了就不好看了。”
王熙妤伸手替青茹抚去了脸上的泪珠,青玉和青茹两人都才十二三,也不过就是个半大的孩子。
她拿起药碗,将里面的药一饮而尽。
容卿沅不信她,要拿这个药控制她。她如他愿就是,反正他们欠她的他迟早千倍百倍的讨回来!
“王妃,”墨连城朝着王熙妤行了个礼。“卿沅和俢梓已经出发了,宫里来了人,说皇后娘娘要见您。”
“见我?”王熙妤低头沉思了一下。“青茹,替我梳妆,我要进宫!”
“好!”
“王妃!这次进宫非同小可!”
墨连城有些担心地看着她。
看见药碗是空的,他嘴角扬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人心是这个世上最不可信的东西。
“墨将军,砺王府与我现在是一损俱损的关系,我不会胡来的。”
王熙妤不动声色地看了眼墨连城,都说文人心里九曲十八弯,可她看这墨连城,比起那文人的心思来,只多不少。
“青茹把那件绣着芦苇花的衣裳拿来吧。”
“是。”
青茹替王熙妤换上衣服,梳好发髻。
王熙妤上了马车,进了宫门,由太监带到了西厢房。
房间里的东西还是和上次她走的时候一模一样,却一尘不染。
“民女拜见吾皇!”
不知何时尧帝已经站在了她面前,尧帝把玩着手里上次她给他的玉佩。
小小的玉佩躺在宽大的手。
尧帝望了眼眼前的人,看到了她十指的纱布,狭眸微闭,闪过一丝狠戾。
“陪朕下下棋吧。”
尧帝自顾自地坐在了椅子上。将棋子那在手上,指腹在棋子上来回摩擦。
她原本不过是自己手上的一颗棋子,为什么他会生气?
王熙妤也不好推辞只能坐在了尧帝的对面,她小心的想用两根手指将棋子,捏起来,结果试了几次都半路掉了下去。
她瞧了眼尧帝,尧帝脸上并没有怒色。她低垂着眼眸,就坐在那里。
“洪公公!去把药箱拿来!”
尧帝皱了皱眉,这个女人知道自己拿不了棋,还逞强。
他又不是老虎,她拒绝自己,自己还能吃了她不成!
洪公公拿来了药箱,递给尧帝后,就退了出去,顺便把门给关上了。
尧帝二话不说解开了王熙妤手指上的纱布,一层一层地慢慢解开,生怕弄疼了她。
纱布全部解了下来,曾经如葱一般的青青玉指,现在全部变得又紫又肿。
“疼吗?”
尧帝将药膏轻轻地涂抹在王熙妤的手指上。
“最疼的时候已经过去了,我当时以为我的手指骨估计会被夹的粉碎,不过还好,墨将军还算是手下留情了。”
王熙妤每说一句话,尧帝的眼眸就更加暗了一点。
“好了。”
尧帝将纱布重新一层层缠绕上去。
“砺王府最近可有什么动静?”
“沐俢梓想要杀我,结果误伤了砺王,估计一时半会儿好不了!”
王熙妤似乎说的是一件很云淡风轻的事。
“那他们还敢放你出来?”
“他们在我的药里加了阿芙蓉。”
尧帝蹙着眉,眼底闪过狠戾,阿芙蓉为番邦皇室才有的药,他倒是小瞧了他这个四皇弟了。
“知道是谁下的药吗?”
“容卿沅。”
“他是谋士?”
“他现在在砺王府的身份是大夫。”
“大夫。”
尧帝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容卿沅?他好像在老三那里见过一次,是一个心计颇深的谋士。
“知道为什么还要喝?”
“因为怜悯和愧疚,可以使我在砺王府走得更久,更顺一点。”
尧帝抬头看着王熙妤,他似乎从来没看懂这个女人。
王熙妤冷清的眼眸里没有一丝波动。
“阿芙蓉是番邦皇室才有的禁药,他是怎么有的?”
“皇上怀疑砺王与番邦有联系?我倒是觉得容卿沅这个人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