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不亮，李福骑上高梁的自行车，自行车后面还拖着一辆板车，板车上放着一块块一米见方的木板，上面用白布条盖着，白布条下面是豆腐，千张，条皮，这是李福与爱人王芬云昨天才赶制出来的。这些豆制品是拉上街菜市场里面卖的，李福的生意向来是不错的，夫妻二人一天卖一天制作，生活无忧，吃穿不愁。李福的自行车前面还有个无梁的小自行车，上面有十五六岁的少年，正在憋红了脸，胀起了脖颈，站在车脚踏上死劲往前瞪，这位就是李冰，在他和父亲李福的自行车之间连接着是一根比手指略粗的绳子。李福一边夸李冰：‘’呦，有你前面帮爸拉着，真是轻松多了‘’，一边‘哈哈的笑着’。
大约个把小时，天还朦朦胧胧，仿佛还没睡醒。爷俩到了菜市场，李福一边摆摊，
一边像个将军到了战场似的叫唤着李冰”到旁边老戴店里面去取瓶热水，跟她讲记我账上，，额，，再拿两包烟来”。这口气一方面是吩咐着李冰做事，一方面是为了表达这块你爸都熟，跟家里一样，不要拘束。李冰刚剧烈运动完，脸色还未恢复，摇摆下垂的胳膊，仿佛抬不起来都，应和了一声，走向了老戴的小店。这店与其说是个商店，不如说就是个人家里，放了几条烟，一些塑料袋，还有十几个在墙根边上放着的热水瓶。供应着像李福这样的卖菜人。店里老戴不在，坐着是个跟李冰差不多大的小姑娘，穿个黄羽绒服，稍显俊俏。李冰心里有点小马乱奔，话都说不太利索，“我是，那个，哦我来拿瓶热水”，“好的”，小姑娘应该也是从外面刚回来，鼻子上还有泛红，从羽绒服口袋里面掏出手，哈了一口气，才拿起一瓶水，快速的递过。”给”，李冰拿起水瓶正要走，小姑娘急忙小声问了句：“你叫什么”。李冰一愣，恍然，略带自责的想，钱也没给人家，名也没报人家，拿人东西就走，真丢人，“我叫李冰，我爸街口那卖菜的，李福。哦，再来两包烟，待会我爸回来结账”。说着李冰接过烟，偷偷瞄了一眼小姑娘，看人脸上面无表情，仿佛还有丝丝生气，正准备讪讪的走开。小姑娘脸色一红，对着李冰快要扭过去的脸说了一句“我叫王凤”，说完头便低下，似有微笑。李冰略有迟疑，有点搞不懂，仿佛又有点明白，答道”哦”.
回到菜摊上，李冰还没回过神，好像还在思考着什么哲学。李福还在摆着摊，一边吩咐着，”把那菜都搬过来，看我怎么摆的，你就怎么摆”。
李福看着儿子，愣楞着的，又看了看从老戴走出来的孙女小凤，仿佛明白什么，儿子身高再有两年该赶上自己了，长得白白净净，瓜子脸，不大不小的眼睛，秀气中带有些英气的脸旁，一流的身条，有点自己年轻的模样哈，不由得高兴起来，充满干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