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翻过两个山头,便到了石志成家。映入眼帘的是一望无际,树可参天的林场,山脚下是依山傍水的一栋两层平房。
“同学们!下面的小楼房就是石志成家了!”姜子兰站在最前面招呼着。石家和去年来家访的时候相比并没什么变化。
跟石志成关系较好的几位男同学欢呼一声,率先向那栋小平房飞快跑去。体能较差的两三个同学都松了一口气,忍不住揉了揉酸痛的小腿。
同浩等人快到石志成家的时候,赫然看见门口栓着几条田园犬。大老远就听到它们在不停的吠叫,但让一众同学疑惑的是,狗并不是冲着他们这群生人吠叫,而是冲着院子……
正准备给自家鸡鸭喂食的石志成母亲,看到一大帮年轻人蜂拥而至,微微一愣,“你们是……”
“阿姨,我是小飞啊!去年您去市里给石志成送生活费的时候咱们见过!”这时跟石志成关系较好的王飞走出来说道。
石母露出几分恍然,“哦!想起来了!你是小飞!”
“对啊!阿姨,这些都是我们同学,这次是姜老师专程带我们来看看石头的!”
石母果然在人群中找到了姜子兰,“姜老师!去年来家访的也就是您吧!”
姜子兰这时走上前微笑着说:“嗯嗯!您还记得呢!这次我让同学们买了些水果,一并带来,这就给您拿屋里去!”说完便让提着水果的几人把东西拿进屋子里放。
石母满脸感激,忙进屋搬凳子出来给大家坐下,“来就来呗,还带这些干嘛,多破费!”
“不碍事,都是同学们的一些心意。”
王飞终于忍不住询问道:“阿姨,石头呢?人在哪?病好些没?”
石母看着同学们的关切眼神,似是欲言又止,“他在楼顶上晒太阳呢!”
“好哇!这小子原来在家这么舒坦!”王飞有些愤愤不平,带着人快步爬上楼梯,往楼顶爬去。
到了楼顶,果然看到石志成躺在老人用的摇椅上,闭着眼正晒太阳呢。
王飞一个箭步上前,给了石志成肩膀一巴掌道:“石头!别睡了!同学们都来看你呢!”
然而,想象中石志成一惊而起的情景并没有出现!摇椅被王飞拍得一晃一晃,石志成却依然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看起来是那样的宁静祥和!
然而,王飞等人翘起的嘴角却慢慢平复。哗啦啦众人都围在石志成身边,只看到他脸色苍白,竟毫无血色!若不是看到他轻微的胸部起伏,众人都快要以为这是个尸体!
“石头?”王飞轻轻摇了摇石志成,声音变得轻微起来。
然而石志成自然没有反应,甚至连眼皮都一动不动!
这时石母也走上房顶天台,语气带着无奈:“没用的!他最近都这样,怎么叫都没反应。”
“阿姨,没带他去看过医生吗?”
“看过!怎么没看过!可是镇上医生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就是让我们去上大医院看看。但家里也没什么钱,这不,把啊成留在家里,他爸出去找找看什么人能来看一下他这病。”
众人本来还疑惑石志成的父亲去哪了,原来寻医去了。
眼看着临近中午,石母让大家随意逛逛,不用拘谨,随后便下楼给大家准备午餐去了。
姜子兰见状,带头下去帮忙,四五个同学也跟着下去。留下几个同学在楼顶天台照顾石志成,同浩等几人则下楼,打算去周围看一看。
下楼的时候,几人发现楼梯底下居然有一条崭新的大铁链,上楼的时候人太多都没注意到它。吴培等人纷纷猜测它的用途,有说用来拴狗的,有说用来捕猎的...
而同浩这时注意到,石母在发现他们几人议论着的时候,面色很是古怪。
门口拴着的几条狗,依然在吠叫着。似是叫了许久,竟是连声音都变得沙哑难听。狗盆里剩余的鸡肉让家境不是很富裕的同学不禁羡慕不已——连狗都吃得那么好!
不用上课的时间过得飞快,厨房里几个人拥堵不堪,虽然没什么效率但还是很快就弄好了午饭。
虽然没有什么山珍海味,但两桌子菜也算色香味俱全。十几个学生把不大的院子挤得满满当当。
忽然,天空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一群人连忙把桌椅都搬进屋子里。然而屋子有些小,所以石家屋檐下站着一排拿着饭碗的人....
王飞看着这形象,忍不住扑哧的笑出了声。其他同学刚开始还不明所以,一番左顾右盼之后,都纷纷大笑起来。
仓促吃完之后,雨却越下越大。有些爱学习的同学,把石志成的课本和习题翻了出来,安静地复习。其他人则玩的玩,闹的闹。只有姜子兰看着屋外哗啦啦下的大雨眉头紧锁。
石母同样看着屋外的雨一脸愁容,不时看一眼无忧无虑的这群年轻人,神色越显焦急。
“姜老师,你们明天还要上课吧?”等了许久,雨还不见停的迹象,石母看着不能动身的同学们心里焦急万分。
姜子兰对石母越来越明显的着急有些不解,“对啊,可是这雨一直这么下,也出不去啊!”
“哎!”
随着时间的流逝,不曾间断的瓢泼大雨把石家院子变成了鱼塘一般。
眼看着天已经快黑了下来,石母终于还是忍不住,向姜子兰祈求道:“姜老师!别等了!你们快走吧!”
姜子兰和旁边的几位同学看着石母,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寻常人家都爱留客,就算晴空万里,也没见有人赶客的!更何况现在正下着大雨,石母却让他们冒雨离开,众人一时有些难以理解。
这时,石家院门突然走进一个人!明明地面积水很深,这人却如履平地,仿佛看得到地面哪里是凹是凸一般。
石母看到这个大雨里的黑影,心里紧绷着的弦放松了许多。院子不大,来人大踏步不一会就走到了众人跟前。
来人是一皮肤拗黑的中年男子,大雨淋湿了衣服,让健壮的肌肉一览无遗。然而,他见到众人的第一句话,却是:“你们是谁?赶紧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