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轻一一路哼着小曲儿来到学校,将自行车推入车库后,没少面对学生们的指指点点。
校园论坛的帖子她在来的路上看了半天,一路上差点笑岔了气,连同原本阴郁的心情也顿时好了不少。
这帮闲得蛋疼的孩子,一天到晚就知道八卦人家私人感情,什么污言秽语都说得出来。
有人揣测自己家庭背景的,也有人说司廷夜嗜好特殊,所以喜欢未成年小姑娘的。
黑她的倒是没多少,司廷夜倒是又出了新的黑料。
不过苏轻一唯一不明白的一点是,既然司廷夜不怕别人识破自己是苏家人的身份,为什么偏偏还是要隐瞒她的实际年龄,是为了行什么方便吗?
她没问司廷夜,这男人总是不按套路出牌,问了也是白问。
回到高三4班时,苏轻一发现郑禾竟然还没来上课。
记得司廷夜的调查中,郑禾一向成绩优异,从来都是早到晚退。
她一个住校生,这个时间还不来上课,去了哪里?
难道又遇到了什么事?
想到这里,苏轻一本能地回头,朝沈煜的座位看去。
就见沈煜此时正趴在书桌前,下巴垫着一摞课本,闷头呼呼大睡。
白露掏出自己的课本,瞥了眼苏轻一崭新的双肩包,揶揄道:“嚯,司总给买的吧?也是,能傍上这么一个有背景的大佬,算你有能耐。”
苏轻一无心搭理她,目光往门口看去。
白露不满她的无视,‘啪’地一摔书桌上的课本,凶神恶煞地瞪过来:“苏末,我在和你说话,你怎么这么没礼貌,为什么不理人?”
“奇怪,我为什么要理你?”苏轻一好笑地耸耸肩,“你有在和我说话吗?自言自语的谁知道你在和谁说话呢?”
“你……”白露咬牙切齿,“谁都看得出来是我在和你说话,昨天你把我害那么惨,现在就想当没事人一样是吗?”
苏轻一觉得不可理喻,打量白露今天格外精致的妆容,不由得揣度:“难不成,今天有人找过你麻烦?粉底这么厚,让人揍了?”
“……对,都是因为你。”
白露怒目圆睁,倒是坦然,完全一股子无处泄愤的懊恼劲。
“那这你就不能怪我了。”苏轻一摊手,顿了顿,又冲白露挤挤眼,“你说你干嘛非得和我作对,不如这样,我们干脆再做回朋友?这样,我还可以保护你,是不是?”
“你,你这人……”
白露似乎没料到苏轻一会这样提议,想说什么又一时捋不出一句完整的句子。
这时,她身边的另一名女生看不过去,便出声:“苏末,你别仗着自己背后有人,就可以毫无顾忌地无视别人,你以为你踩在白露头上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
苏轻一感觉这针对来得莫名其妙:“你还挺正直,还知道有人踩到你们头上就应该反抗,那你们不去找罪魁祸首,来找我是几个意思?我昨天可没少帮她。”
白露的脸一阵煞白一阵青红,拉了拉同学的衣袖,示意她别再说话。
苏轻一看出白露有所动摇,一手托腮,凑过去低声说:“白露,我还是那句话,跟着我,你不会被伤害的,咱们还是好朋友。”
白露刚想说话,就听刚刚那名女生又像发现新大陆似的,指着苏轻一肿起的右脸,讥笑:“哟,我们苏末同学的脸怎么了?难道是被爸爸发现早恋,所以回家教训了一顿?”
班内其他人闻声,顿时哄堂大笑。
苏轻一退回座位,拿出镜子照了照,这张脸……
女生见苏轻一不说话,以为是理亏,便接着讥讽:“你怎么不叫你的司总为你出头撑腰?还是觉得自己难为情,所以羞于启齿?”
苏轻一舌尖撂下镜子,摸着自己肿起的半边脸,心底将宋锦芳和苏浅骂了个狗血淋头。
女生自以为连连得逞:“怎么不说话了?有能耐仗势欺人,怎么还怕……”
然而,她话音还未落,下一瞬,就见苏轻一忽然抬起一脚,直接踹向白露左边的空凳子,连同女生的书桌也被踹得晃荡了几下,书本散落一地。
白露愣了愣,没做反应。
女生咬牙切齿:“苏末,你别太过分!”
苏轻一睨她一眼,双手环胸盯着白露:“白露,你想没想过,昨天我要是不救你,你会是什么下场?你和他们这群只知道嚼舌根的窝囊废混在一起,吃亏的最终是谁?”
“苏末,你指东道西地骂谁呢?”
虽然这话的问题是针对白露的,但听在女生的耳朵里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我骂谁谁知道。”苏轻一吊儿郎当地左右动了动脖子,眯眸浅笑,语气淡淡噙着威胁,“不过,你要是想惹我,最好考虑清楚后果。”
“……以为,你以为你是谁?”
女生一缩脖子,当即悻悻地坐回原位,愤愤地翻着书本,不再多言。
白露皱着眉心,被苏轻一刚刚的话一时问住。
其实她明白,当时即便苏轻一没有偏帮郑禾,沈煜也在来的路上了,她们两个终究逃不过当时的对峙。
与其说她是在怨苏轻一多管闲事,不如说她一直在愤恨自己的无能。
攥了攥拳心,白露抿紧唇线,打开课本,一声不吭地复习去了。
那名女生似乎不甘心,又凑过去不知道和白露嚼了什么舌根,就见白露一脸不耐烦的样子,推了推女生,冷声强调:“班主任的课,还不赶紧好好复习?”
女生努努鼻子,嘴里咕哝着不满,别开脸,索性不再搭理白露。
这边的课前争吵,影响了原本睡觉的沈煜。
沈煜闻声,撩起犯困的眼皮,双手交剪放在脑后,目光停滞在苏轻一身上,盯着她看。
苏轻一大大方方看过去,也学着沈煜的样子,一手托腮,目不转睛盯着他看。
沈煜蹙眉,被盯得有些不耐烦,随后便别开视线,目光移向窗外。
直到上课,郑禾仍然没有来,苏轻一不免心生担忧。
就在这时,旁边白露忽然朝她砸过来一张纸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