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治安部严禁外人入内。”两个守卫上前来拦住堑说着老掉牙的台词。
堑故作镇定的清了清嗓子,装成一副领导下来省事的样子说道:“我是魔族的第七子堑,阎穗将军让我亲自来询问跟着绌学闹事的家伙的情况。”
堑努力的挺着肚皮,可他就算踮上脚脑袋也就知道两守卫的跨部,这让他看起来像个侏儒卑微到立马放弃了自己装出来的那副样子,毕竟两个守卫跟他说话还要弯腰甚至蹲下来。
“哪儿来的小孩儿?滚一边玩泥巴去。”一个守卫呵斥到他。
这句话堑想起之前那个人族叫仓集的也跟他说过,他难道看起来就真的像那种还该玩儿泥巴的人吗?堑只能无奈的扯着嘴角继续说到:“可别连对别人最基本的尊重都没有了。”
“小小年纪就敢冒充魔王之子,而且还敢假借阎穗将军的名义,看在你还小不抓你进去坐几天都算对你的宽容了,你还想要尊重?滚吧!”守卫继续丑恶着嘴脸。
堑听到守卫这话气到连连从腰间掏出自己腰牌,虽然说魔族见过他七王少脸的可能没几个,但这腰牌可就是人人该认识的了。魔王给他的每一位孩子都备了一张腰牌好表明他们作为魔王之子的身份,那并不是为了显示他们的高贵,而是对他们的惊醒,时刻告诉着他们他们是魔王之子是这个国家的模范才对。
那守卫接过腰牌之后两眼一瞪连连将腰牌还了回去,吞下一口口水后说道:“就算你是七王少也没有特权能够进入治安部。”守卫说话的语气明显缓和了许多,他倒不是害怕着堑这魔王第七子的身份,堑身为魔族没有任何作为,魔族的子民恐怕顶多就知道有这么个名字和这个身份而已,所以对堑几乎是没人任何崇敬可言,守卫担心的是堑刚才所说的带阎穗是否属实。
“难道阎穗将军的话对你们没有效果了?”堑发现他们语气缓下来之后觉得自己地位又上来了,赶紧再次抬起胸来。
“可要是没有阎穗将军的手谕我们可不能当你这话是认真的,即使你是七王少。”那守卫说着又硬朗起来甚至亮出了手中的武器。
没想到这守卫还真难说话,掏出阎穗姐的名号都没用。堑看着着实很无奈了,上次他的确是带着阎穗的手谕才进去的,这次没有还真进不去了。堑想着准备离开,但突然看到眼前的守卫突然立正起来显出自己的高强雄壮,堑站在他们脚下抬头看好似一座小山,随后他们整齐的吼了一声,“阎穗将军好!”堑一惊赶紧转头看,阎穗正满脸严肃的看着他。
“怎么了?”阎穗问到守卫。
“我们正在确认是否有阎穗将军让七王少进治安部询问骨盅式一事。”守卫目视前方眼睛都没眨一下。
阎穗瞟了两眼堑,堑赶紧把眼神飘忽开了,对堑来说这被当场抓住可是最难受的情况了,他想自己好孩子的形象恐怕要毁于一旦了。
“这却有此事,是我疏忽忘了给他手谕,好了放他进去吧。”阎穗说着拍了堑的脑袋一下让他跟着自己进去了。
堑听到这话有些懵,但既然这样他还是糊里糊涂的跟着阎穗进去了。
“怎么?你出城堡就是想干这事?”阎穗一边问到堑一边跟着治安部来往的人打招呼。
堑看到这幕只能低着头像只败犬,阎穗的人气几乎是享誉全国,几乎所有魔族子民都认识崇拜她,而他对比起来还不如城里一卖菜伯,人家卖菜伯物美价廉人人夸,而他什么也没有,跟阎穗对比起来就好似大海比沙粒,跟阎穗一起出门一直都让堑感觉到这样,如此的卑微,如此的不堪。
“问你呢?怎么不答声?”
阎穗一手掌轻拍在了堑头上,堑这才反应过来说着:“我就是想来看一看绌学姐的男朋友到底什么样,上次见到他的时候还觉得他不该有这本事跟着绌学姐到处闹的。”
阎穗白了堑一眼继续说:“你看他干什么?虽然这小子还是有两把刷子,但这刷子也没用对地方。这也怪绌学,真是还像个小孩子一样让人操心,还没有堑让人省心,你说是吧?”
“啊?哈哈……”堑附和着阎穗的话打着哈笑。
行了一段路绕了几个圈阎穗便停下来让别的守卫带堑去地下监狱关骨盅式的地方了,看样子她来这里是还有别的事情了,堑也没有理由多管就只有跟着守卫下了地下迷宫。地下监狱整体漆黑一片,微弱的烛光支撑着监狱间的通道,监狱的房间用着铁栏封锁,听说越往里面越是危险的犯人,看守越严,房间也更加黑暗更加不透风。幸好骨盅式犯的错算是轻的那种,关的地方相比也就更加外面,进入地下监狱不一会儿就到了。
监狱的房间里的地上也只是铺着干枯草,骨盅式就坐在里面的干枯草上靠着墙壁,堑从外面看进去就是多半的黑。
“喂!骨盅式!有人来看你了!”
守卫摇了摇铁栏叫了两声便离开了,留堑一个人在铁栏外。骨盅式听着守卫的话赶紧满脸欣喜凑过来看,但发现是堑之后又给重新退了回去。堑看到骨盅式这样只有无奈的扯了扯嘴角说:“不是绌学姐还真是不好意思哈。”
“你来干嘛?还有绌学怎么样了?”骨盅式说话冷不伶仃,看起来对于堑的看望没有丝毫感动。
“绌学姐被阎穗姐关禁闭了,关一个月。”堑回答。
骨盅式听到堑这话赶紧爬了过来冲着堑大叫:“关一个月的禁闭绌学会死的!快让阎穗将军住手啊!大不了我再替绌学多待一个月的牢。”
“还真看不出来你对绌学姐这么……忠心哈?”堑突然打趣到骨盅式。
“这叫爱好吧!叫爱!什么忠心那么难听,弄得我好像一条狗一样。”骨盅式撇着嘴又重新坐了回去,“那你到底有没有本事让阎穗将军把绌学给放出来啊?关绌学一个月的禁闭可要比她的命还难受。”
“没想到你还蛮了解绌学姐的嘛。”
“我可是她男朋友,这点当然!”骨盅式对于这点仿佛十分自豪,说出来的时候还不忘扬起下巴。
“不是你到底能不能啊?”骨盅式似乎已经不耐烦堑的转移话题了。
“不能。”这次堑回答得干净利落,要是按照以往的他绝对是万般扭捏之后才说会委婉的说出来,但面对着骨盅式这样的人堑的对应方法居然也有所不同。
“那你说个屁!”
听到堑的回答果断重新窝回了自己的角落待着,既然堑没办法那他也就只有认命的等待着自己这半个月的牢狱结束了。他想大不了出来的时候再去城堡闹一波把绌学给救出来然后一起私奔,到时候任去那里奔浪都是他们的自由了,再也没有人能管住他们了。但骨盅式这完全就是想多了,首先绌学是不会跟他一起私奔的,其次他老爹也不会允许他私奔的,他要真敢私奔的话他老爹绝对会首先打断他的腿,让他下半辈子都站不起脚,而且骨盅式现在这关都过不了,他老爹昨天为他这事到处赔礼道歉还赔了不少钱,等着他这十五天的牢狱坐完恐怕又会遭到他老爹监禁起来毒打,可骨盅式完全没有想到过这些,他脑子里的想法从来都是对自己有利的。
“我可没说过我是来帮你的。”堑说。
“那你来这里干嘛?治安部外人禁入好吧。”
“来看看绌学姐的男朋友到底是怎么样的。”
“之前不是就见过了嘛,就那样咯。”骨盅式语气很随意,毕竟堑的话语里他听出了满满的讥讽。
“之前见你那样就觉得你配不上绌学姐,绌学姐需要的是一个真正能够站在她身前的男人,而不是跟在她身后的哈巴狗。”堑语气并不强烈但却很少有的带着庄重,他很少有这样像男人的时候。
听到这话骨盅式突然笑了起来,哈哈大笑,他重新贴近来看着堑说道:“那你算什么?不也是只会跟在别人身后的臭小屁孩?作为魔王之子却丝毫没有魔族的样子……”骨盅式戛然而止,他停止了说话,他看到堑已经在低头沉思了,他可没有将别人逼死在角落的爱好,这只是别人对他攻击的回击而已,算是很轻的了。
可这的确说到了堑的痛处,堑何尝不为自己这幅模样感到难受,身为魔族却完全没有魔族的样子,但他的确就改变不了,因为他讨厌武力和战争,从内心深处的讨厌,这是无法轻易改变的,但武力却恰好就是魔族的本性,而他天生力气就比平常魔族小太多,即使后天使劲锻炼也根本及不上正常魔族的一半。
堑想今天来看骨盅式就是个错误,他本来是想看一下骨盅式给他带点好吃的,他带的糕点现在还揣在包里面,但他看到骨盅式一副自以为已经铁定是绌学男朋友的样子就觉得很不爽,他不知道为什么,也说不上是舍不得绌学,就好像是,就好像是骨盅式都知道生活的目的是什么了,都有为之而不屑做傻事的人了,而他却完全没有。他不知道这种是羡慕还是嫉妒,也许是嫉妒吧,因为他开始讨厌现在的自己了。
“对不起。”堑低着头轻声说。
“啊,啊……?”骨盅式听到突然不知道说什么了,他可没想到堑居然来了一波道歉,对于道歉这种事他可最不好处理了。
骨盅式还在懵圈的状态堑却突然转头离开了,留下他在牢里面懵上加懵。这小子来这儿到底是为的什么啊?突然骨盅式脸色发白起来,血色渐渐褪去,这让他猩红色的眼瞳变亮了起来,但那张脸却显得无比惊恐,甚至连身子都开始颤抖起来了,因为就在刚才那多余的思考让他想起了他老爹……他现在正在预想着他出狱之后他老爹对付他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