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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魇和绝溪

堑睁开眼的时候天微微亮,他看着窗外,天空没有下雪,但云层还积在那里,他皱着眉头,这让他心情有些不愉快,也许天空会突然又下起雪来。

他走到窗前打开了它,外面很安静,世界已经被白色填充,夹杂着一些绿色和灰色。魔族的子民还没有全部起床,他只能依稀看到一些小黑点在远方的街道上移动着。

一阵欢笑声传入了他的耳朵,这笑声对他来说已经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他把头给探了出去,看到那两个小男孩在雪地中扭打着,互相用雪球砸向对方,在他们不远处跟着一个男孩儿,还有一个小女孩正在跑过去,一位女仆跟在她后面。

“等等……等等我嘛……”安边跑着边喘着粗气,因为她病的原因,她的身子很弱没有普通的魔族强壮,甚至还没有人族的小女孩强壮。

“身体弱就不要出来嘛。”鬼蚩皱着小眉头说。

“像堑哥一样待在城堡里就好啦,出来会受伤的。”罚天跟上了鬼蚩的话,他总是时不时就会扯出堑的名字。

“我才不要像堑哥哥那样,我以后也要变得跟你们强壮。”安涨红着脸大声叫着,她说出的话有些莫名伤堑的心。

“那也要等你不是个跟屁虫……才行啊!”鬼蚩说着手中就捏好了一个雪球正中了安的鼻梁。

安的鼻子突然一酸,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了,看样子生气要和眼泪一起迸发出来了。鬼蚩见情况不对转身就跑远了去,罚天像是帮凶一样跟着他也跑开了。女仆上前想要给安擦眼泪,但壑伯已经掏出手帕递给了她。

“壑伯……”安抽泣了两下,还是没有把眼泪给掉下来,“我这次没有哭哦。”

“安很棒了。”壑伯伸出手帮她擦掉她没有擦干的眼泪。这让壑伯看起来比他的那两个捣蛋鬼哥哥更加的成熟。

安收回了鼻涕向他笑着,笑得很甜。

“壑伯!你这个叛徒!”远方突然抛来两个雪球砸在了壑伯的身上,两个小男孩在那里已经搓好了一堆雪球并疯狂的向着壑伯攻击,“你就跟跟屁虫一起,我们不会手下留情的。”

壑伯只有一边护着安,一边用手搓出雪球递给安让他来进行反击,但安的力气太小,扔不到那两个小男孩的面前,这让她焦急得只有跺脚,眼泪又在眼睛里打转了。女仆站在旁边看着这一切,并没有多管,那不在她的管辖范围之类,或者说她不能多管。

“不准欺负妹妹!”堑在窗口上朝着下面大叫着。

众魔族抬起头来看着他,他已经把半个身体都给伸出来,用手比划着一副要收拾那两个小男孩的样子。

“要你管啊!”

鬼蚩一吐舌头,将手中的雪球猛的扔向了堑,雪球无误的砸到了堑的脸上。

“你这小子!”堑猛的将手一撑,头突然撞在了窗户的边缘上,他暗暗叫痛的同时突然重心不稳,身体从窗户里摔了出来,朝着地面飞速坠落。

鬼蚩突然觉得大事不妙迅速朝着堑即将坠落的方向飞奔过去,罚天跟在了他的后面,壑伯只能抱着大声尖叫的安,让她冷静下来。

我难道要死了么?堑想,他想要是自己有哥哥们那么强壮就好了,就算是这二十几米高的地方摔下来也肯定摔不死。但他是个孱弱的家伙,身体机能还不如同年龄的人族少年,他这样摔下去肯定必死无疑。

死得可真悲哀。堑这么想着。

但他突然感觉到身体轻盈了起来,自己好像飘在了空中,然而事实也的确是这样,他在空中,只是是有个人用公主抱的方式接住了他。

“魇……魇哥?”堑吃惊的大叫着。

“看不出来啊,一大早就做这么刺激心脏的运动,你还是有长进了嘛,堑。”魇微笑着对堑说着,身后的蝠翼装的翅膀轻轻拍动着将他们送到了地面上。魇是魔王第二子,堑的二哥。

“魇哥,你别挖苦我了。我那点胆子还敢蹦极么?”堑不好意思的挠着头。

“二十米的高度可达不到蹦极的要求。”魇微笑着拍着堑的肩膀,然后转身对着跑来的两个小男孩一顿责备。

“也……也不是他们的错啦,是我一个不小心。”堑看着两个小男孩被责备得蛮可怜想要出口为他们辩解了。

“……听明白了吗?”魇没有管堑在途中插入的那句话,硬是责备完了两个小男孩才罢休,然后让女仆带着他们去用早餐。

“魇哥,不用那么夸张啦。”堑说。

“这是必要的,不然一点记性不长。”魇拍了拍他的头向他笑了笑。他比堑高出可不止那么一点,他是比疳之都要高出半个脑袋的,这样看来有种身高差萌的感觉。

魇突然转过头来问到他:“陪我出去吃早餐怎么样?”

“好……好啊。”堑答应了。

堑很少跟着魇出去过,跟谈不上说一起到外面用餐了,虽然他的用餐十次有九点九次都是在城堡度过的。魔族之子的讲究并没有像人族那么的复杂,除非是魔王的特殊要求,不然他们的吃饭睡觉地点都是随便的。只是堑总是受到保护,所以用餐和睡觉地点都是在城堡里。但魇不一样,他虽然会在城堡里入寝,但他都不会在城堡里用餐,一日三餐,堑很少跟他一起吃过一餐,虽然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魇要跟随着魔王一起征战。但魇那副并不是满身肌肉的样子堑想来也不知道魇会在战场上会有怎样的表现。

魇走在堑的前面,堑看着他的后背稍稍有些羡慕。刚刚魇的后背生出了一对很大的蝠翼,那是魔族成年之后才会拥有的东西,收缩自如,不同的魔可能会有不同的东西,比如说像是更长的锋利爪子、长出一条蜥蜴状的强劲尾巴、牙齿变得更加又长又锋利什么的。那是魔族成年之后才会有的东西,是他们真正长大了的象征。但魔族的成年并没有规定的年龄,只要有条件,成年也可以是在魔族诞生下来的那一刻,只是魔族里还没有过到了十八岁还无法成年的。

他想他最少也会在十八岁的时候成年,到时候说不定也会长出这么一堆翅膀,起码以后就不怕从窗户上摔下来了。

“到了。”

魇说着打开了一家小店铺的门,堑看了两眼店铺的门匾,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咖啡店”三个字。咖啡是魔族一年前从人族那里夺来的东西,已经是作为魔族的流行饮品了。但堑可不喜欢喝咖啡,他喝不来这个玩意儿,苦涩得很,他连一口都喝不下。

现在的时辰还很早,按照平时来算,太阳或许刚好才从地平线升起来,这个时候魔族们还没起床,所以咖啡店里很冷清没有一个魔族。其实平时的咖啡店里也该很冷清,因为魔族的子民都是处于备战状态,已经很少的魔还会坐在咖啡店里享受一番了。

“二哥……我喝不来咖啡的。”堑跟着魇进了咖啡店后小声的告诉他。

“这里有果汁。”魇向他回答。

堑还想说些什么的,但他住嘴了,他不想打扰了魇的兴致,毕竟他也很久没有见到他二哥了。

“老板,要一杯现磨咖啡。”魇朝着前台叫单,“外加一杯果汁。”

堑白了魇一眼,他想魇肯定是故意把后面这句话给单说出来的。魇以前就总喜欢调笑他,到现在也没有改变。

不一会儿一位年轻的女子拿着碾磨器拉开了帘子从后台走了出来。女子很是高挑,大概跟魇差不多高了,堑看着她不禁感觉到自己的悲哀。

矮又不是我的错……

“要加糖么?”女子问到魇。

“我要不要糖你不知道么?”魇微笑着反问到她。

“我以为你是要果汁,咖啡是给这位小弟弟的呢。”女子边打趣着魇,边磨咖啡。

堑看着魇只有无奈的朝女子笑着,然后她给魇端来了一盘果肉三明治,当然附带给了堑一份。堑觉得他们两个之间好像有种很微妙的气氛,魇看那个女子的眼神都有些不一样。

“这位可爱的小弟弟是你哪位呀?”女子问到魇。

“自己问他咯。”魇摊摊手把眼神转给了堑,女子也就把眼神转到了堑上面。

“我是魔王第七子,堑。”堑自己报着自己的名号,他有些不好意思,他很少报出自己的身份,他也不喜欢把这个身份挂在嘴边,因为这个身份往往还会给他带来烦恼。

“原来是七王少么?我还以为会是你更小的弟弟呢。”女子笑呵呵的说着,“我叫绝溪,你哥哥的……朋友。”

“是女朋友。”魇一把拉住了绝溪的手,把她拉到自己身边,让她坐在了自己腿上。

当场一狗粮撒得堑一脸懵。意思是我快有嫂嫂了?他突然反应过来。

“那……那……”堑吞吞吐吐的说着,紧张到已经吐不出后面的话来了。

“我可没有同意哦,你可是高高在上的魔族王少。”女子俏皮着站了起来,用手中的盘子轻轻的敲了魇的脑袋。

“真是的,我们可不是那群麻烦的人族,你还害怕我们的关系?我怎么都看不出来。”

“哈哈……现在知道我是这样的女人了吧?”她笑着好像是在开玩笑。

“那我也告诉你……我是这样的男人!”

魇突然拉住正在转身的绝溪,他的嘴唇立马迎了上去贴住了她的嘴唇,然后他一手揽住了她的腰,把她揽入自己怀里不让她挣脱。绝溪象征性的挣扎了两下就放弃了,她轻轻的闭上了眼,手中的盘子随它掉在了地上。于是两个魔就这样拥吻在了一起。

十四岁的堑双手紧紧捂在脸上,盖在了整张脸,但偏偏就两个眼睛还有空隙。十四岁了,他至今没有看过两个魔这么的亲密行为,以前绌学会带他的小男朋友回来,但那也只是牵牵手了,很正常,而且他的父王跟他的几个母后在以前也没在他面前有过这么亲密的行为。这是他第一次感觉到爱情的甜蜜浪漫,甜蜜到过了分。

绝溪用手捅了捅魇的腰,告诉他该停下了,这好一会儿魇才放了嘴。

“你个傻子。”绝溪捡起了地上的盘子,又用它敲了魇的头,然后她才拉开了帘子走进了后台。

魇微笑的看着绝溪进了后台之后才把眼神转到了堑这里。只见堑愣了一会儿才终于把两只眼睛的那缝隙用手完全遮住,嘴里不断念叨着,“我没看见,我没看见……”

“小子,你就是看见了不该看见的东西。”魇一把手拉开了堑捂住脸的双手,故露出凶神恶煞的表情。

“我没有我没有……”堑还在为自己强行辩解。

“又不收你钱,你老狡辩干什么?我都还没说怎么了。”魇看堑疯狂的摇着头好像真的害怕一样,就白了他一眼,“你这么胆小以后怎么保护你的弟弟们呢?”

堑愣了一下,转为苦笑着说:“我这么弱,以后还不是只能指望他们来保护我了。”

魇噗嗤一声笑出来,“真像是你会说的话。”

堑其实也知道自己不能这么胆小的,但那是本性啊,他好像改不掉了。他也曾梦想过自己能站在弟弟妹妹们面前,为他们挡风遮雨,说不定安还会大叫着“堑哥哥好棒”之类的话,那个时候鬼蚩和罚天也不会这么看不起自己。然而他也只能想想,化为事实他好像并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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